這個時代雖然類似春秋戰國,但是有些方面就似是而非了。
比如吃食方面就已經進化到了唐朝的程度,煎燒蒸煮等等烹飪手段已經越來越成熟,而不是前世春秋時期以煮和烤為主的手法。
還有一些紡車的出現,也大大加快了紡織業的發展。
筆墨紙硯方面連宣紙都出現了。
徐國主要的發展就是以紡織業和農業為主,擁有津湖和翡翠湖兩大內湖,水系發達,也讓徐國成為了諸侯聞名的糧倉之地。
不是沒有人打過徐國的主意,可惜那些大國首先要解決徐國周邊的數個小國才行。
一份雞湯,兩個素菜加上一碗小米粥,頗為清淡,這是因為他剛好,所以庖廚做的都是養胃的東西。
而且前徐侯剛去世,也不可能太過分,守孝期間還得戒葷腥,去女色。
徐年這已經算是有些違禮。
高吉自然而然地用一雙木筷先把每一個菜都嘗了一遍,等過了半刻鍾還沒有變化後,才恭敬地讓君上用餐。
此刻的徐年已經坐了起來,穿著一件青色帶著紫紋的常服,麻衣已經脫下放置在一旁,紫色只有君侯才能使用,其他人用了就是逾越,輕則斬首,重則滿門抄斬,對於禮儀這方面,諸侯最是重視。
當然,破壞禮儀的,大多同樣也是諸侯。
君上之言,往往比一國律法還要強大,所以才有禮崩樂壞一說。
盤坐在小幾旁,看著阿青那目光熠熠的樣子,徐年對一旁的高吉道:“讓庖廚阿青姑娘也做一份吃食來。”
“喏。”高吉看著這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心中不敢放松分毫。
隨即讓一個內侍去通知庖廚以後,又安靜回到君上身旁,不敢遠離。
徐年自然知道他的小動作,也不在意。
“高吉,大司馬還在殿外候著?”
一邊吃飯,他一邊問道。
高吉恭聲道:“君上,除了大司馬,相邦和司寇都在,司徒和司空,宗正也來了。”
大司馬鮑叔衡要主持軍事,自然離不開他的支持,他的命令只能讓郡兵北上,還號令不了中軍大營的精兵,所以從昨天一直等到了今天。
也就鮑叔衡是徐國三大元罡宗師之一,否則常人等一夜早就累垮了。
徐國相邦是原徐候的親叔叔,徐年的叔公,已經過了花甲之年,沒有武道修為在身的他,已經老邁不堪,倒也不能讓老人多等。
隨便吃了吃東西,他就準備去見一見自己的大臣們了。
眼看阿青也要跟上來,他製止了。
“阿青,你先在這裡吃點東西再說,等會兒我讓人給你在青元殿中安排一個房間,休息好了再保護我。”
“喏。”
少女模樣的阿青自然聽話地點點頭。
高吉見到這一幕,眼中警惕放松了一些,看來這姑娘非常聽君上的話。
“老奴伺候君上更衣吧。”他習慣性地要給徐年換衣服,卻被他拒絕了。
“不必,讓采荷和采月來即可。”
高吉眸子中有些黯然,君上還是不算信任他。
然而徐年只是習慣了被采荷采月伺候而已,他自己也是不知道衣服怎穿的。
此時采荷采月也回來了,侍立在屏風後面,聞言走了過來。
“奴婢為君上更衣。”兩女自然而然地開始著手,采荷熟練地拿過一件青衣紫袍給徐年換上,麻衣披在外面。
比起剛才的紫紋青袍,
這件衣服才算是君候常穿著見臣子的正裝,腰間一根青玉帶點綴著紫色,君侯的一切都和紫色有關。 采月則是為他梳攏頭髮,梳的是一個正高髻,再插上一枚青玉簪,頓時一個翩翩少年化作了英武不凡的少年君侯。
多了一身孝衣在身,不禁皺了皺眉,他心中可沒有為一個陌生人守孝的念頭,可惜身不由己,只能穿著。
“高吉,頭前帶路。”
“喏。”高吉卻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每次都落後半個腳印,根本不敢超越他的步伐。
徐年嘴角微抽,若非他繼承了原身的記憶,現在恐怕都要開始裝失憶了,免得連宮殿在哪兒都不清楚。
青元殿是徐國君侯的寢殿,接見臣子則是在明華殿。
出了門,一個膀大腰圓,著青衣明鎧,亦綁著白帶的漢子就恭敬地半跪下來行禮。
“見過君上。”
“見過君上!”周邊呼啦啦一圈也跟著跪下,均是青衣黑甲,頭有白帶,這就是徐國精銳中的精銳,由家生子組成的殿前司,專門為守護君候而設,僅有五百人,人均築基以上,後天也有不少。
可以說,這支軍隊要是衝殺起來,以一當十都是輕而易舉。
“平身吧。”
“童余,你跟著孤。”
“喏!”童余眼中迸發出喜色,昨日聽聞君上昏迷他就無比著急,好在現在君上又恢復了往日神采。
因為徐國宮殿並不大,徐年自然不可能像電視劇中那般還得坐攆轎。
一路往明華殿而去,路過遇到的白衣綠衣宮人都紛紛拜下見禮,著甲的軍士則是低頭行禮。
明華殿,和青元殿不同,這裡比較莊嚴肅穆,青色的幕布作為裝飾,這是徐國木德的表現。
以青為貴,以紫為尊。
臣子多著青衫官袍,頭上均有白帶,安靜地等候在這裡。
一個面目俊黑,身著青鎧的長臉老者有些不自在地晃了晃身子,此人正是徐國大司馬,掌一國軍事大權的鮑叔衡。
其人性烈如火,卻腹有韜略,二十年前吳國大舉入侵徐國之時,正是鮑叔衡橫空出世,帶領五萬大軍一舉打敗了吳國二十萬大軍, 以多勝少,保住了徐國山河,因此被前任國君深深信任,賦予大司馬的職責。
一般來說,這樣長久地身居高位,肯定會養成居功自傲的性子,鮑叔衡卻不同,數十年來都是赫赫業業地為邊防大事操心,甚至少有在徐邑的時候,大部分時間坐鎮在吳國北進徐國的重鎮,拒馬關。
這次國君殤故,恰又逢叛軍作亂,只能接過徐邑防守之責,為新君操勞。
“季相可知君上何時過來?”鮑叔衡看向盤坐在首位,已然是昏昏欲睡的老者。
徐季睜開了渾濁的眼睛,撇了撇鮑叔衡沒有說話。
反而是一個面色清冷,有些鷹顧狼視的中年人冷聲道:“君上昨夜神傷昏迷,今日清晨方才醒來,正是需要多休息的時候,大司馬何必著急?”
鮑叔衡一看,原來是司徒鄒平,對於此人他一向不喜歡,冷哼道:
“某才懶得和你說話。”
“呵,一介武夫耳。”鄒平不屑地搖搖頭,也不再多言。
“爾也就會口舌之利。”鮑叔衡蔚然一笑。
“二位也不必爭執,或許君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臣子爭論讓君上看見也不太適宜。”
看起來還算年輕,不到四十歲的司空田汾出言調解道。
他看起來有些白白胖胖,臉上好似永遠都帶著一縷笑容,給人以好感,只是眼底卻不時掠過些許冷芒。
這時,外間內侍突然高喝一聲:
“君上到!”
殿中六位大臣聞言紛紛站起了身來,恭敬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