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徐年在兩喬的服侍下緩緩起身。
“君上,妾為你更衣。”
喬瀅玉看起來宛若白玉一般,讓徐年又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輕輕地親了她帶著櫻花般味道的檀口。
“君上,妹妹還在呢。”少女有些害羞地把臻首埋在他的懷裡,心中甜蜜不已。
“姐姐,咱們都這般服侍君上,你還這樣害羞。”喬霜玉可就大膽許多了,直接也拱在徐年懷裡,和姐姐爭奪溫存。
她同樣抬起了小臉,看著君上英武的臉龐,不禁伸手摸了摸。
徐年無語地捏住了她的小手,然後同樣地親了親她,這才將二人放開。
“孤還有要事,你們姐妹多歇息歇息再起床。”
昨夜太過莽撞,不曾過多憐惜,讓他也不禁有些愧疚。
“君上~”喬霜玉嘟了嘟嘴,卻又很快閉嘴。
“君上身為國君,自然要事在身,還請君上多勤於國事,才是百姓之福也。”喬瀅玉說著,給徐年披上了青衣大氅。
“還是瀅玉體貼孤。”
“這是妾身應該做的。”姐姐瀅玉羞著小臉說道。
“君上,妾也體貼的,君上可要多多休息才是,不要累著了身子。”喬霜玉又恢復了活潑的模樣,讓徐年都不由愛憐地撫了撫她的秀發。
……
剛出了青宮,高吉就迎了過來。
“見過君上。”老宦者穿了一身黑色厚衣,看起來倒是多了幾分富貴模樣。
“免禮。”
他不緊不慢地走在落下雪花的棧道之間,突然問道:“孤離邑這段時間,可有什麽異常?”
除卻錦衣衛,高吉手中的力量在宮中更活躍,外問毛驤,內問高吉即可。
高吉帶著笑容道:“稟君上,君上離邑以後,宮中頗為安寧平和,先侯妃嬪已經盡皆安置妥當,現在大部分宮殿都已經清了出來。”
“平日裡蘭妃娘娘和兩位喬美人娘娘來往多了些,每日討論些詩詞歌賦曲調什麽的,偶爾還看看花散散步,別的沒什麽。”
“不過蘭妃娘娘已經準備給君上在過完年後舉行選秀儀式,諸郡共選五百人,入京再選五十人充入宮闈,其中五人可賜予貴人等級。”
徐年早早沒了母親,后宮又變得這般清冷,蘭妃自然要幫他操持這些事情。
選秀實則也是在挑選宮女充入后宮之中,只有少數才能夠有直接的貴人身份賜予,其她的都是充做宮女,添加新鮮血液。
主要是幾個月前高吉的清掃之下,讓不少宮女內侍都被找出了問題,青宮中一下更加空曠起來,不少宮殿都沒人看顧著,自然不可一直這樣。
徐年聞言腳步一停,高吉也急忙一個刹車。
“怎麽選五百那麽多進入徐邑?”
高吉回答道:“君上,這是地方郡縣中先挑選一些好的,再到徐邑中經過青宮篩選兩遍,方才可以成為貴人,否則德才不準,或有地方糊弄,那便是不準的。”
他這才點點頭,畢竟是自己的后宮之中,必須要慎重一些。
“那此次便由錦衣衛暗中探查一二這些女子的身份,若是有疑者,皆不可入宮。”
“老奴記下了。”高吉一甩拂塵,翹著蘭花指應著。
“去讓毛驤進宮見孤。”
“喏。”
隨著高吉離去,徐年進入明華殿中。
隨手拿起這段時間積壓的奏章看起來,只是不到一會兒,
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北方剛過了荒年,今又有雪災,唉!”
看向下一本,這次則是讓他精神一震。
原來是張居正的奏本。
從九月初到現在,張居正前往南方九江郡已有三月,按理來說呀也該有結果了。
打開看了看,他第一時間就是讚揚了張居正一番。
“不愧是能夠給大明續命六十年的能臣,居然如此迅速就查抄了九江田家和景家分支。”
在九江郡,田家是為事實上的東南一霸,普通百姓知田而不知君,均是因為田家勢大。
田汾能夠做到徐國司空,可不僅僅只有公卿世家的身份,背後還有齊國公室田氏的支持。
從數十年前田氏代齊之後,田家的數脈分支從齊國分裂而出,去往了徐魯郯晉等國。
徐國田氏發展挺不錯的,來得時候由於攜帶了大量金銀,購置了不少田產,又捐獻了一筆磅礴的資金,成為了徐國上大夫。
經過數十年的經營,田氏勢大到了比肩景家等老牌徐國公卿家族的程度。
卻沒想到,田汾一朝之錯,讓整個田家都陷入了深淵之中。
盡管如此,張居正帶著君令和錦衣衛前往九江郡後,還是困難重重。
甚至地方郡守都不配合行事,九江郡田氏還聚眾抵抗錦衣衛的清算田畝人口等行為。
以至於張居正只能靠著自己的智謀來做,使了一招調虎離山後,成功得到了機會,一舉拿下甲兵數千的九江田氏。
而從他寫的奏章來看,一詞一句都覺得細致入微,明察秋毫,甚是引人入勝,不愧是做過首輔的人。
至於其中提到的數字就有些觸目驚心了。
“光是一個田氏,竟有十萬頃地,藏匿人口逾三十萬,簡直喪心病狂!”
他狠狠地一巴掌拍下,罡風縈繞。
若非及時收手,又得有矮桌成為犧牲品了。
田氏的家產為何喪心病狂呢?
要知道徐年身為徐侯, 他的私產也不過十萬頃土地罷了,份屬少府管轄,每年給他的內庫提供了大量的資金,所以國君才能這般瀟灑,而非一味使用國庫來當內庫使用。
而三十萬人口,幾乎相當於一個頗為繁華的郡城人口總數了,竟都是田氏藏匿起來的家奴,都屬於他田家的人,而非他這個君侯。
區區一個田氏,就有如此磅礴的土地,人口。那徐國諸多公卿加起來有多少?徐國的人口到底被藏匿了多少?
從點到面,從一個田氏來看徐國,這原本看似平和安寧的底下,竟還是一般的混濁,他現在浮於表面,鎮壓四方,卻根本抵不住多久。
若是徐年一味強勢下去,恐怕接下來那些吸血公卿們就要恐慌了,所以,張居正查完了九江,卻是不再有下一步計劃。
這件事要做的話,那麽就是雷霆手段,可不是他一個司農可以下令的。
九江尚且如此,那更加繁榮的會稽郡,文學昌盛的東部三郡又如何?
徐年凝神起來,隻覺得這深淵之中,一對對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
“君上,毛指揮使在外候見。”
高吉把毛驤給帶來了。
“讓他進來了。”
“噠噠噠……”龍行虎步的毛驤恭敬地拜下。
“臣毛驤,拜見君上。”
“起身吧,和孤說一說錦衣衛最近收集的情報。”徐年站起身,將張居正的奏章塞到了懷裡。
“喏!”毛驤目不斜視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