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兩位喬姑娘,不知前來霞山何事?”
徐年驅馬上前,居高臨下地問道。
這一幕當然沒有人會指責君上無禮,一國之君本就是天下最尊貴的存在,哪怕是相邦面對這般,也只能恭敬以待。
“你們都起來前去巡視吧,孤無礙。”
百戶起身,恭敬地拱手,看都沒有再看二喬一眼,隨即帶著人往更遠處而去。
“君上,我和姐姐正是來尋君上的。”喬霜玉出言回答了他的問題。
徐年詫異了一下,仔細看向二人道:“何事需找孤?”
“莫非爾等父親被翻供了罪行,特來尋孤脫罪?”
眼看君侯神色嚴肅起來,喬霜玉心中微急。
一旁的喬瀅玉卻是檀口微張道:“啟稟君上,家父未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她頓了頓,瞥了一眼妹妹,幾乎可以猜出來了她的心思,心中悠悠一歎道:“此行尋找君上,卻是瀅玉和霜玉的私念,自那日見過君上雄姿英發,瀅玉和霜玉就對君上頗為仰慕……”
說到這裡,喬瀅玉臉色已經羞紅不已,好似告白一般的話,不是這麽輕易說出來的,何況這是一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時代。
女子未出閣之前不能拋頭露面,不可以讓丈夫以外的其他男子看到身體的任何一處,否則便是失了貞潔。
哪怕是父親做主要比武招親一事,她們兩人也未曾出去見過任何人。
此刻獨自前來尋找君上求述說這些話,已經算是非常的違反規矩了。
若是等下徐年直接拒絕二人,恐怕等待她們的下場也不會太好。
“呵呵,只見了一面便頗為仰慕,不知喬姑娘是否相信自己的話呢?”
君侯那不屑一顧的樣子,加上說出來的話,讓喬瀅玉如遭雷擊,小臉煞白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徐嫻不知何時掀開了簾子,看向車窗外的兩朵姐妹花,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徐年在宮中沒有瞞著她什麽事情,加上她本就收集了不少徐邑的情報,知曉眼前的兩個女孩是水幫幫主的女兒,現在前來,估計是為了父親和一家人的安全,所以想要奉獻自己。
而她,何嘗不是為了弟弟他們,才屢屢讓他得逞呢。
只是,現在人家都主動投懷讓他品嘗了,為何他卻又無動於衷呢?
喬霜玉眼看姐姐直接敗下陣來,咬了咬貝齒,然後鼓著小臉說道:“君上那日比武招親已然贏了,所以我們姐妹二人自然已經是君上的人,心中對未來的夫君仰慕,又有何不可?”
徐年眉頭微蹙,想到那天還真就自己一個贏家,可是帳不是這麽算的。
“夠了,兩個小姑娘自薦枕席,也不怕被人笑話,你們趕緊回家去吧。”今日心情不錯,他也難得追究到底是兩人自作主張還是喬奎謀劃了。
“君上豈能出爾反爾呢,比武招親已經定下,我們姐妹也以君上為夫君,以後又豈能侍奉他人?若是君上以為霜玉是開玩笑的,那今日霜玉便以死明鑒,以證對君上之心。”
說著,喬霜玉竟是主動走向錦衣衛,向著那衛士的腰間長刀抓去。
面對疑似君上未來的妃嬪。
那衛士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間無辜的眼神看向徐年。
“給她。”徐年冷冷地說道。
士卒陡然一定,主動拔出繡春刀遞給了喬霜玉。
“霜玉!”喬瀅玉臉色慘白一片,
眼中的憂色已經化作實質。 妹妹一向說到做到,今日有恐香消玉殞了。
看到君侯那好似無情的眼神,她一時沒了心力。
“年兒……”不知何時,紀蘭擔憂的聲音也傳來。
“姐姐,照顧好父親。”
“君上,以後還請饒父親一命。”
眼看喬霜玉頗為果決地對著脖子抹去,徐年手上一絲罡氣彈出。
“噹!”
“行了,玩完了就行了。”徐年開口,眼中已經沒了冷芒。
哪怕喬霜玉之前是在演戲,可是這份果決也讓他頗為側目,確實是一位剛烈女子。
喬霜玉握著刀柄的手有些顫抖,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徐年。
只是劫後余生後,她那種死志也不知不覺消散了一些。
“你們姐妹的馬車也跟著孤來吧。今日踏秋,孤不殺人。”
轉眼間,自有錦衣衛過來替代了幾個小廝的工作,侍女倒是還給二人留了下來,只是所有有關尖銳的東西都被丟棄了。
坐上馬車,喬霜玉小手還是有一些發白。
“霜玉,你太衝動了。”喬瀅玉眼眶微紅,差點以為要失去了妹妹。
從小二人相依為命,感情自是甚為厚篤,若是霜玉死去,恐怕病弱的喬瀅玉也活不了太久。
喬霜玉卻是突然一笑, 小小的酒窩出現在白皙的瓜子臉上,神色有些輕松。
“可是君上他接受了我們,不是嗎?”
“你的算計早就被君上看光了。”
“我也沒打算瞞著,一開始對君上若是不能至誠以待,以後也難逃一死,何苦來哉。”她倒是很爽快地笑了起來,不見了剛才的後怕。
“你今日又為何非要拖著我一起呢。”喬瀅玉幽幽說道,眼中複雜不已。
她倒是沒責怪妹妹的意思。
“姐姐,你以為我一個人能被君上看上嗎?咱們兩個一起,君上才會動心。”喬霜玉嘟了嘟嘴。
她的話讓喬瀅玉臉色羞紅不已,嗔道:“霜玉,怎能如何說話?”
不過這也是事實,姐妹中單人就是國色天香級別,兩人在一起的話,甚至可以觸動任何人的心思。
以前不是沒有人來喬家提過親,可是大多都妄圖一起迎娶兩姐妹,自然是被愛女心切的喬奎給斷然拒絕了。
哪怕是公卿之家,手握二十萬人的喬奎也沒有懼怕過誰,大多人自然也不會得罪水幫,於是不了了之。
可是隨著君上對水幫的清洗,說不定就會有人把主意打到她們姐妹頭上。
既然如此,還不如入了青宮,陪伴君上。
而且,她也沒有完全說假話。
兩人十六年來,見過的人屈指可數,大多都是女子,君上是她們見過最英武俊俏的男子了,心中有一絲念想也是正常。
那日子一扶之際,他可不似今日這般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