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城。
此城並非是屬於宋國某一郡的管轄范圍。
因為地域特殊,所以成為了一座軍事要塞,類似於葫蘆關這樣的軍城。
平日裡這裡最高的官長乃是永城校尉譚松,可惜今日這位校尉只能坐在校尉府的下首。
左右皆是宋國軍中悍將,此刻他們都望向上首的左將軍衛易。
身為宋國名將,衛易的壓力不小。
面對十萬徐國大軍,他沒有因為城池堅固,己方軍馬眾多而不把徐國放在眼中。
近兩月以來,徐年的信息早已傳入了周邊諸國,雖然大多君主並不相信一介小兒可以做到這樣,可是徐國逐漸穩定下來卻是事實。
宋欒妄圖擾亂徐國內部之事,早已不攻自破,成了癡念。
衛易當然不是害怕徐年,而是忌憚隨著徐年一同前來的徐國兩大名將,鮑叔衡和景徽。
二十年前,兩人聯手將吳國之軍打敗,奠定了徐國二十年的太平,自然讓人聞名而膽寒。
“左將軍,如今徐侯在城外十裡駐扎,我軍是否可以行夜攻之事?”一員驍將拜道。
衛易聞言擺了擺手道:“不必多此一舉,那徐國大司馬鮑叔衡並非不智之將,今夜必然嚴加防守,我軍佔不到便宜的。”
現在畢竟還沒有發展到肉食隨便給人吃的地步,連從軍之人每月也隻得一點葷腥,所以夜盲症非常普遍,唯有修行了功法之人,方才沒有這般症狀。
可是平民中,又有多少人能夠修行呢?又如何能夠修行得起呢?
所以,夜戰對於普通士兵來說,和送命差不多,諸侯之間輕易不會啟動夜戰。
“將軍,我看也不必太過高看於徐軍,如今我軍駐守永城,擁兵五萬有余,城牆高大,守城之物準備十分充足,別說十萬兵馬,就是徐國傾盡全國之力,以三十萬大軍攻城,末將也覺得尚可守年余,區區十萬之軍,哪怕是徐侯禦駕親征,也實在不值一曬。”
副將杜滕眼中不屑躍然於表面,對於徐國的軍隊,他完全沒有放在眼中。
實在是這段時日以來,和曹國大戰後士氣高昂,諸軍將已然有些眼高於頂了。
衛易皺了皺眉,沒有答話,也沒有反駁的意思。
若是認可了他這番言論,那就是驕兵之將,若是不認可,又會打擊士氣,衛易只能默口不言。
“諸位,無論如何,君上既然將永城交於本將防守,那麽無論如何,某也不會讓徐國之軍越過此城,大家莫要放松警惕,嚴防徐軍襲城,四門攻守一體,若是發現敵人,本將會迅速支援,不必慌亂。”
“喏!”
翌日。
永城之下,徐年率領十萬大軍鋪天蓋地而來。
聽起來十萬人馬並不算多,可是卻已經綿延到了數裡之外,真可謂人山人海。
“攻!”徐年沒有廢話,先試探性地攻擊一波再說。
此刻先吸引敵軍注意,他的計劃需要黃昏才能開始實行。
“君上有令,攻!!!”
傳令兵四散而去,鮑叔衡也開始指揮兵馬,這些事自然不是君上來做。
景徽親自領軍在前,以三萬西軍為先鋒,中軍乃是禁軍和親衛軍組成,錦衣衛則是在徐年周圍不敢遠離,至於後軍,則是原本被帶到葫蘆關的三萬中軍,加上三萬南軍所組成。
後軍此刻並不出陣,反而在後方休養生息,調整精神。
剩余的三萬大軍,
則是在童余的帶領下鎮守葫蘆關,免得退路被人偷了,也是為了防備魯國突然出兵。 童余雖有千言萬語想要上陣殺敵,可惜沒有人比他更讓徐年覺得放心地鎮守後方了,無奈之下,這名殿前司出身的大將只能聽令。
“諸位,隨本將殺!”景徽一身罡氣衝天,座下高頭大馬被他狠狠地一拍,朝著城池衝去。
“護!”一群手持大盾的前軍將一些拿著各種各樣填充護城河的人給防護住,開始了填埋護城河。
此河畢竟和泗水接通,短時間內都沒有辦法填滿,景徽衝到前方,頓時不得不暫且退了回來,一臉的憋屈。
“高順,此軍和你的陷陣營相比如何?”
徐年安然坐在馬上,左右只見除了裴正之外,唯有永遠一臉嚴肅的高順和身穿錦衣的阿青在身旁。
錦衣衛比起高順的陷陣營來說,防護力確實差了不少,所以人數太少的陷陣營,暫且就只能挪過來充當親衛了。
徐笑帶領的親衛軍此刻差點哭死,明明他們才是親衛軍。
哪怕是君上相詢,高順卻依舊不苟言笑,拱手道:“君上,陷陣營只聽一個聲音。”
言簡意賅的回答,讓徐年也不由笑了笑。
高順的意思他當然明白,陷陣營只聽一個聲音,那就是主帥的命令。
聽著很有種擁兵自重的感覺,可是以高順的為人,怕是下輩子都不可能叛變,何況他還是召喚出來的。
實際上陷陣營對於高順的命令,已經達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高順一聲令下,陷陣營哪怕死的只剩下一個人,也會堅定地踏過去。
如此恐怖的軍種,卻僅有八百人,實在讓徐年有些可惜。
上次和白鴞組織一戰,陷陣營根本沒有發揮的機會,如今卻依舊如此。
或許,只有把陷陣營放出去才是對的。
“孤早晚會讓陷陣營之名,傳遍諸軍的。”
高順聞言眼中也有一絲觸動,不苟言笑,不代表他沒有任何的需求,人生來一世,多有求名之舉,任何人不能免俗。
城牆上,一股股鋪天蓋地的箭雨襲來,大多被前軍的盾牌給擋住了,也有部射中了將士的腿腳,鑽心疼之下,盾牌一松,再看已經滿身是箭。
隨著時間一點點地過去,西軍的傷亡也開始多了不少,讓徐年皺眉不已。
好在半個時辰後,寬大的護城河終於被掩埋住了,足夠徐軍通行。
刹那間,不僅僅軍士上前,一座座高大的雲梯車,護樓車等,都被推上了前線,兩軍的廝殺開始進入一個焦灼狀態。
“殺啊!!!”景徽身先士卒,再次衝向最前方。
徐年明白,他這是為了重新挽回一點景家的名譽,至少,他景徽在世之時,不想要再背負叛逆之族的名頭。
唯有立下大功,他才能夠有再次被重用的機會,否則這一輩子,也就是一個校尉了。
雲梯架起,對面城牆上瞬間一道道火箭掠來,想要引燃雲梯車,可惜終究妄想,這雲梯車早已做過防火之層,輕易不能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