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人之初

　“請。”

　端木蓉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伸手一引。

　念端診治的地方是在醫學院的一處側門，等到進入院內之後，方能夠看到更加廣闊的天地。

　一座座閣樓在這裡矗立著，都是徐年用資金堆積起來的。

　徐年隨著端木蓉進入一處古色古香，充斥著藥味的堂中，高吉卻是拉著典韋和許褚守在門外，沒有進去的意思。

　“真是好濃鬱的藥香，敢問這裡可是蓉兒姑娘平日忙碌的地方?”

　端木蓉平靜地點頭:“君上猜的不錯，此處正是小女子研究藥經所在。”

　兩人相對而坐，不過端木蓉先給他上了一杯藥茶。

　“君上請用，此乃師尊用七種寶藥和七種茶葉製作的藥茶，喝了可以明目清神，降低心火，對君上或許有用。”

　徐年不禁一笑，目光鐸鐸地看著她:“看來蓉兒是覺得孤心火太重不成?”

　“君上每每看向小女子，眼神都這般肆無忌憚，想來確是心火作祟了。”她雖面容平淡，可是徐年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隱藏在這副模樣下的羞澀。

　畢竟身為醫者，她的心態已經非常穩重，平時無論任何人怎樣看她，她都無動於衷，偏偏每一次都忍不住要懟一番徐年。

　“面對蓉兒這樣的天姿國色，便是孤，自然也不難不動心。”

　他直言說著。

　端木蓉是一個真正的美人，但是也不過姬月這樣的姿色，真正讓人心動的，是她身上那一種悲天憫人的氣質。

　聖女之所以叫做聖女，是她那神聖不可侵犯的形象，令人無比的向往。

　徐年從未掩蓋過自己對女色的偏愛，自然讓端木蓉看到了他對她的心思。

　“蓉兒心靈手巧，又這般慈悲救人，和那傳說的仙子也是仿佛，直叫人心醉也。”

　對面的端木蓉看他說著越發不掩飾那欣賞的眼神，心中不由有些驚慌，便喝了口茶道:“請君上不要玩笑了，醫者救人，本就天經地義，不值一曬。”

　“或許蓉兒覺得天經地義，可是在孤看來，你的一言一行都充斥著人性的美感。”這是他由衷的讚歎。

　端木蓉搖了搖頭:“一點點力所能及的小事罷了，相信大家有此能力的時候也會和我這般做的。”

　聽得此言，徐年不禁笑了:

　“蓉兒難道以為，天下人都像你這般想的不成?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往往人性都極為黑暗，哪怕再善良，再正義的人，難道他們的內心就不曾誕生過黑暗的想法?”

　只要人還活著，那麽人人心思都隱藏著惡鬼，只是有的人可以輕松壓製，有的人卻隨了惡念的心思，然後做出惡事來，也就成了惡人。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小女子以為，人本善良，只是經歷的惡事多了，才會如此，若是正確教導，那同樣可以成為善人。”

　不知不覺，二人竟討論起了人性本質來。

　“看來蓉兒信奉的是性善論了。”

　儒家有孟子提出性善論，曰:“人有惻隱之心，人有羞惡之心，人有辭讓之心，人有是非之心。”

　有此四心即為人，沒有即為非人也，可謂“魔之初，惡之極”。

　另有荀子提出性惡論，曰:“生而有好利焉，生而有疾惡焉，生兒有耳目之欲、有好聲色焉。

” 所以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

　還有告子則是認為:“人性如白紙，無所謂善與惡，唯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徐年相信的是人性本惡。

　現代基因學就提出了人性是自私的，他相信只要是人就難免產生一些黑暗的想法。

　聽到他這樣的言論，端木蓉細細思索一番後搖了搖頭:“隻怪君上征戰太甚，不知百姓所想而已。”

　顯然兩人意見相左，徐年倒也不介意。

　“也正因天下好人不多，才顯得蓉兒你們這樣的存在難能可貴之處。”

　他起身來到端木蓉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

　不等端木蓉變色，便道:“此時此刻，你心中的善是否還存?難道不生惡感嗎?”

　端木蓉皺了皺眉:“君上自重，此乃強詞奪理。”

　他又湊近了她，看著那彈指可破的肌膚，忍不住伸手撫了撫道:“蓉兒，那你覺得，孤便是強詞奪理，你又如何?”

　“君上！”

　她眼中充斥了羞怒之色，心中卻不禁一陣顫抖。

　“孤就要出征了，你也要隨軍才好。”

　他一把將人攬入懷中:“如此，孤也能夠一解相思之苦。”

　端木蓉心神大震，猝不及防下，讓他緊緊抱住，動也不動了。

　聽聞他那直白的話語，更是又羞又氣，隱約中帶著些許鬱鬱。

　“君上宮中如此多的美人，怎的還看得上小女子這樣的庸脂俗粉?還請不要再戲弄我了。”

　看著她的眼睛有些躲閃，徐年熠熠道:“難道蓉兒是吃醋了不成?”

　她聞言有些羞色閃過。

　“君上誤會了，端木蓉此生不會動情的，又怎會吃醋呢?”

　“可我動了，猶記得第一次見到蓉兒的時候，孤便想要得到你呢。”

　“君上休要胡言！”她越發羞澀。

　恰在此時，徐年突然瞬間放開了她，回歸了自己的座位。

　端木蓉還以為他方才是對自己開玩笑，心中陡然就要生出一股絕望之意來，沒想到下一刻門就被打開了。

　“君上見諒，臣方才多有怠慢。”念端走了進來，她身子有些佝僂，看著卻中氣十足。

　“無妨，有蓉兒陪著，孤也覺得十分自在。”他對著端木蓉眨了眨眼睛。

　頓時端木蓉就明白，方才他是提前察覺到了師尊要進來，所以才這樣的，此刻看他又和自己這般作態，心中竟忍不住一喜，隨即被她壓了下去，把目光撇開。

　念端剛要行禮，被他牽引了起身:“不必如此，坐吧。”

　念端神色大駭地看向徐年:“君上，難道已經成就大宗師境界……”

　“不錯。”徐年點點頭。

　“區區大宗師而已，孤彈手可破。”他如此平淡地說著，卻不知對對面的兩人造成了多大的震動。

　端木蓉也沒想到，方才和自己如此胡鬧的君上，竟已經成了大宗師。

　亂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