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宮,明華殿。
徐年看著風塵仆仆的郭嘉,心中松了一口氣,總算沒有讓他等到了曹國才回來。
“臣,拜見君上。”
“此次臣出使齊國,算是不辱使命。”郭嘉面色輕松,看不出來是長途跋涉的人。
“奉孝辛苦了,為孤說服了齊國聯盟,從此孤不再懼怕北方魯國大軍,宋曹如何不破?哈哈哈哈!”徐年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現今三國之中,他的實力當真是最強的了,這都還沒算上自己藏著的軍事實力。
“嘉何言辛苦二字?自任禦史大夫以來,還未曾為君上辦成一件事情,這才讓嘉羞愧不已。”
郭嘉神色一動,微不可查地抖了抖身上的衣袍,只見青色官袍上面隱約有些紅霞和顏料。
徐年眉頭一挑,這廝去了齊國,果然沒有放過那邊的女閭,竟玩弄到了這般程度,一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有了。
帶著胭脂水粉氣前來見他,當真不俗氣。
“倒也不是沒有功勞,此前項城一戰,奉孝就出力不少,加上上次你交給毛驤的那些證據和這次縱橫之策,足以當一次大功。”
“說吧,要孤怎麽賞賜與你才好?”
郭嘉倒也沒有急著要獎勵,而是愕然問道:“莫非君上這些時日在徐邑之中掀起了朝堂貪汙大案?”
他已經帶了些許焦急。
徐年搖了搖頭道:“不,孤也不是傻子,怎麽可能在此關鍵時刻做出這樣的事情呢,許多人的資料都被孤截留了,散落出去的只是一些下大夫和上士,中士等亂法之事。”
“孤雖需要短暫的和平,可是也不願意讓所有人就這般一直逍遙法外,至少要敲山震虎,讓這批人最近老實點,不要壞了孤的大事才對。”
“君上果然大智。”郭嘉衷心歎道。
他就是擔心君上忍不住掀起大獄,那興許徐國就要錯過一場好事了,現在可就不怕了。
“孤還要等待奉孝回來為孤出謀劃策,豈能這時候掉鏈子?”
“君上掉什麽?”
“沒什麽。”徐年無語地揮了揮手。
“最近文若在為軍備和徐邑政事奔走,孤也懶得問他計策,不知奉孝可有教我?”
聽到徐年這樣一說,郭嘉瞬息間就開始了在腦海中分析起了現有的情報。
許久後,他突然問道:“君上,不知衛國為何要攻伐曹國?”
這也是他想不通的,按理來說,衛國無論如何也不該攻曹國的,哪怕攻徐國的可能都比曹國大才對。
“奉孝覺得為何?”他反問道。
看著徐年似笑非笑的表情,郭嘉沉吟片刻後,笑了。
“莫非是文若之計?”
“難道就不能是孤的計策?”徐年搖搖頭,終究還是告訴了他實情。
荀彧獻衛伐曹之計,已然讓他驚駭,能夠促成此事,更讓王佐之才不負其名,讓他對荀彧越發看好了。
一個於謙,一個荀彧,當真是未來的左右手啊。
一個帶兵衝鋒陷陣,一個幫他處理後方政事,使其無憂,天下之大,便是大可去得了。
國蘊的寶箱的強大,讓他再次對其覬覦起來。
“君上之智,在於臨危不懼,在於馭人善斷也。”郭嘉也只能這樣說了。
“行了行了,別拍馬屁了,速速說事。”徐年打斷了他的彩虹屁。
不過被頂級謀士這樣一說,心中確有欣喜。
“君上,
臣以為,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如何過得陶丘那一關。” “若是臣所料不錯,當衛國攻破落馬關之後,曹國當會選擇和君上聯手,只是若不拿下陶丘城,那我軍去了便是甕中捉鱉,去了九死一生,輕易拿不下曹國土地。”
郭嘉左右踱步,兩隻手掌拍打著。
“其實這一點奉孝不必憂心,孤早有妙計。”徐年一言而出,立即讓郭嘉一驚,駭然地看著他。
“難道君上早已讓曹國上柱國曹苞暗中投靠了徐國?”這般猜測他都覺得難以置信。
“又或許,君上是又要動用那神仙手段了!”這次有些斷言。
徐年點點頭:“這便是孤要親自前往的緣故。”
現在一般的小戰場他不樂意去,但是這種可以吞並一國的機會,不容錯過,不容有失。
郭嘉刹那間難掩興奮之情。
“有君上神仙之法,配合我徐國大軍,別說陶丘,便是那臨淄城,恐怕也可一戰而下,這天下,合該為君上所得,即天子位!”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徐年君臨天下之時,那時候,想必自己終於可以青史留名了吧!
“對了,君上當小心曹國聯合其他小國,如今曹國事態危急,除卻我徐國之外,曹國常常喜歡和小國抱團取暖,陳、許、舒等都是目標,當前還當派遣使臣去往三國商談,不給曹國機會。”
徐年不由站了起來,笑道:“孤還說忘了什麽,原來還有此事。”
“好,現在孤便讓宗正府遣行人前去,務必讓三國不摻合到衛曹大戰中。”
喚過高吉,讓其迅速去辦理後,徐年這下更放心了。
“奉孝智謀超絕,以後還要多多提醒孤才是。”
他謙虛說著,這等高級人才,得養好了才是。
“不過是些許恣言,君上言重了。”
徐年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了。
“此次前往齊國,奉孝似乎還多去了一些地方?”他目光曖昧,讓郭嘉終於重新變得不正經起來。
“嘿嘿,君上,那臨淄城中女閭頗多,臣多去了幾個,為的便是徐國女閭啊。”
郭嘉回憶了一下道:
“臣還記得,當時在青衣坊中,君上所說的青樓事業發展規劃,讓臣覺得真是字字珠璣,女閭之稱屬實難言,以後不如改名就叫青樓,多好聽啊,加上臣引入臨淄之法,以後徐國女閭當成為其余諸侯羨慕之地。”
徐年趕緊搖頭:“不可。”
“孤所居乃是青宮,卿又讓女閭叫做青樓,這可是大不敬!”
換作旁人,他都懶得多言。
郭嘉頓時清醒了過來,也是嚇了一身冷汗,跪在地上行了大禮。
“臣死罪!”
雖然可以開玩笑,可是這就觸及到君侯的底線了,將青宮視為女閭,其罪甚大。
徐年可以開玩笑,他不可以。
“放心吧,孤不會怪罪你的,也是當時孤口不擇言,一時興起之說,奉孝不傳出去即可。”
“臣斷斷不會!”
青樓之想,刹那間便成了空談。
便是徐年也不禁悵然。
若非自己所居乃是青宮,這青樓也不是不能叫的。
可是和他涉及到一起,那就萬萬不能了。
“那青衣坊也改名成了浣花坊,你倒是可以常去,再過幾日,就和孤一起西去。”
“臣遵命。”
郭嘉聽了,又恢復了本性,看來再大的事他也一般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