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後撤,快後撤!」
「後軍變前軍,趕緊撤退………快撤退!」
侯玉霄雖在極力保持鎮定,可蘇離和聶心流兩人喊撤退的時候,語氣還是暴露出了驚慌。
兩人語氣中暴露出的驚慌,不但成了昭陽軍的催命符,同時也成了從城中剛剛殺出的雷音寺大軍,最好的***。
昭陽軍也騎了戰馬,可只是良品,城中殺出的七十萬地煞僧兵,騎著的全是上品戰馬,而且兩者之間距離不過數裡,所以沒有任何懸念,地煞僧兵隻用了不到十余息,就追上了他們。
「禪光普照,明王古刹,靈佛怒目!」
「明王古刹,靈佛怒目!」
半空中的明王佛尊一聲厲喝,下方七十多萬地煞僧兵隨之齊聲附和,滔天佛光驟然升空,凝聚成一座古刹虛影,那古刹的正中間,有一尊面目猙獰的古佛正在閉目修行。
明明是佛,表情卻很是猙獰!
兩種風格的融匯,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而就在那七十萬大軍的身上湧出的佛光,湧入古刹之中後,那尊面目猙獰的古佛,倏然睜眼。
兩道童光自其雙目中爆燃射出,像是兩道金色的利箭,自天外劃破空間疾馳而來,那速度快的連半空中的侯玉霄,都眉頭猛蹙,更別說正在逃跑的四十萬昭陽軍了,他們根本就躲不開。
兩道金光穿破層層阻礙,像是淨世的佛音,當其覆蓋到最後排的一名昭陽軍士卒時,那士卒倏然眼睛一定,繼而鬼使神差拉住韁繩,直接頓在了原地。
噗嗤……
正是逃命生死存亡的時刻,哪怕是慢了半分都會淪為地煞僧兵的刀下亡魂,何況是直接停在了原地,這個士卒直接就被後方追趕來的人,一刀結果了。
而與此同時,那兩道金光並未停滯,凡被其覆蓋的昭陽軍士卒,全都無一例外與那第一個士卒一樣,拉住戰馬,停在原地。
他們像是聽到了什麽聲音,不敢繼續移動,又像是被金光限制住身體,哪怕知道身後的地煞僧兵已經趕到,還是沒由來的停住了。
停住的下場,那就是死。
「這佛光,能定住身體!」
「趕緊逃,再不逃就要沒命了。」
「快跑啊!」
……………
還沒被覆蓋的昭陽軍,看到金光的威力之後驚慌不已,只可惜,他們逃跑的速度雖然快,可跟疾馳的金光比起來,還是遜色許多。
隻不到十余息,就有上萬人被覆蓋杵在原地。
倏然,一道黑色棍影自半空猛然降下,擋在昭陽軍和金光的中間,金光與長棍碰撞,似是察覺到阻攔,霎時盛放出更強大的光芒,將長棍上的黑氣橫掃開來,繼而對著長棍後面那道身影猛然襲去。
與此同時,半空中金光和怒元兩大世尊的佛祖武靈虛影,也落了下來,與他們一同落下的,還有一柄長刀和一杆禪杖。
….
「與我們對戰,還有心思管下面,找死!」
怒元金光兩人的聲音多少都帶著些怒氣,侯玉霄實力的確凌駕於他們任何一個,可兩人聯手對戰,他居然還敢騰出手幫下面的昭陽軍脫困,這也未免太小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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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侯玉霄一聲悶哼,面色瞬間煞白,他的魔猿武靈,在兩大世尊的圍攻,加上地煞僧兵的靈佛怒目三道攻擊之下,足足在半空中萎靡了一半,從原本的七千丈,縮小至不足四千丈。
「家主!」
離他最近的聶心流和蘇離神色擔憂不已,雖說因侯玉霄的介入,大批昭陽軍已經與地煞僧兵脫離開,可若是因此連累侯玉霄出事,那即便是昭陽軍全跑了,這次河西也是輸的體無完膚了。
「不用擔心我,帶大軍後撤!」
好在,接下三道攻擊的侯玉霄,雖說武靈萎靡了許多,但從聲音上來聽,還沒出多大的事。
「赤焰軍,迎敵!」
眼見昭陽軍已經全部退到赤焰軍的身後,侯玉霄臉上露出了一個放松之色,緊接著又是一聲令下,百萬身著紅甲的赤焰軍,開始動了。
他們修為全開,氣血衝天而起,一道道紅雲在天空中不斷匯聚,戰馬的嘶鳴逐漸傳出,還沒等地煞僧兵衝過來,他們中已經有一部分人,開始往地煞僧兵這邊衝刺了。
「來啊,今日,本座跟你們不死不休!」
侯玉霄一人直面兩大世尊,還有數十萬地煞僧兵,即便被大軍氣血壓製,氣勢遠不如對方,因剛剛的三道攻擊,慘白的臉色還未恢復,可語氣依舊凶悍凌厲,臉上也沒用露出一丁點的懼色。
「哼,侯玉霄,想破城,做夢!」
「大軍,回城!」
怒元一聲冷笑,語氣中滿是嘲諷,金光則什麽都沒說,只是回過頭看了明王佛尊一眼,明王佛尊心領神會,對著衝出來的七十萬地煞僧兵一聲令下,所有大軍,包括那鄭平那二十萬新軍,也全都一並跟著往城裡回撤了。
實際上,從赤焰軍動的那一刻開始,怒元和金光兩人就已經打算後撤了,跟河西在城外開戰是不可能的,守城的優勢,他們必須要保住,這是要守住的底線。
他們最後關頭出城,最大的原因就是侯玉霄親自出手了,其次則是昭陽軍離城門已經很近,跟後方的赤焰軍拉開了足夠的距離,這個距離恰好就是他們出城之後,還能及時撤回的極限。
….
打傷侯玉霄,斬了昭陽軍數萬人,還救了鄭平這二十萬願為雷音寺效命的新軍,既提振了己方大軍的士氣,還好好挫了一把河西大軍這七日連破兩郡的銳氣,這一戰的收獲,已經足夠了。
跟赤焰軍在城外交戰,不劃算。
賠本的買賣,不做。
百萬赤焰軍,剛剛才凝起三四裡范圍的氣血紅雲,隨著地煞僧兵回撤的舉動,瞬間戛然而止。
「無膽鼠輩,竟敢撤退,給我留下!」
侯玉霄的氣急敗壞,更讓金光和怒元兩人肯定了自己撤軍的打算,兩人也如剛才侯玉霄保護昭陽軍一樣,回過頭一起硬接了侯玉霄一棍,臉上滿是冷笑與嘲諷。
「侯家主,這才剛開始,急什麽?」
「夜雲郡就在這,又跑不了,若實在氣不過,侯家主率軍來攻,我等奉陪便是,哈哈哈哈!」
看著侯玉霄陰沉的臉色,怒元世尊心情簡直暢快到了極致,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是嘲弄與調侃。
兩大世尊的情緒,很快就影響到了雷音寺的一眾大軍,無論是剛退回城中,還是原本城牆上的那些人,這幾天來,心中對河西大軍的懼意一下子就消弭了許多。
似是明白侯玉霄接下來也拿他們沒辦法了,不少士卒都開始跟著兩大世尊一起嘲諷了。
「河西大軍,不過如此!」
「什麽赤焰精銳,比我寺大軍差遠了。」
「用降卒攻城,也虧
得侯家主想的出來。」
「哈哈哈哈,破城,下輩子吧!」
……………
看著遠處侯玉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已經退回城中的明王佛尊,眼珠子微微一轉,隻低頭沉思了片刻,刻意運功提升音量,覆蓋住其他人:
「玉郎妙計安天下,賠了降卒又折兵!」
眾士卒聞聲一愣,倏然面色變得古怪起來,侯玉霄有個千面玉郎的綽號傳遍神州,他們都是清楚的,此刻被這麽一編排,念起來竟朗朗上口。
「哈哈哈哈哈!」
「玉郎妙計安天下,賠了降卒又折兵!」
「玉郎妙計安天下,賠了降卒又折兵!」
…………
明王佛尊編排的太過貼切,很快,城牆四周的上百萬士卒,全都齊聲跟著一起念了起來,並且全都刻意提升音量,對準了侯玉霄,這一下子聲音頓時響徹方圓百裡內外。
噗…………
面對鋪天蓋地的嘲諷,侯玉霄竟是氣急攻心一口逆血噴了出來,夜雲郡裡的雷音寺大軍看到這一幕,頓時喊的更加起勁了,其中夾雜著的笑聲也變的越來越放肆。
「赤焰軍,準備攻城!」
侯玉霄一聲厲喝,臉上滿是狂怒,顯然面對鋪天蓋地的嘲諷,他已經控制不住情緒,要強行令赤焰軍攻城了。
「今日大戰失利,我方士氣不振,不宜攻城,還望家主三思啊!」
「不行,今日我定要破城屠了這幫孽種!」
….
「家主,不可魯莽行事啊!」
「我河西精銳遠勝地煞僧兵,只要修整一二,待提振士氣過後,再攻城也不遲。」
「可是………」
「吾等同請改日再戰,還望家主三思!」
「這………」
……………
夜雲郡城牆上方,怒元金光看著侯玉霄最後還是忍氣吞聲的離開,兩人立刻對視,眼神中滿是笑意與振奮。
「哈哈哈哈哈,玉郎妙計安天下,賠了降卒又折兵,明王,編的太好了!」怒元世尊回想起侯玉霄剛剛的模樣,暢快大笑之余,也不忘記誇讚一旁的明王佛尊。
明王佛尊輕笑兩聲,道:「這侯玉霄,也不像傳聞中那般運籌帷幄啊,實力這麽強,氣量居然如此之小,我也有些意外。」
連金光此時,心情也輕松了許多。
「大抵是年紀太小,此前一路運籌帷幄,無往不利慣了,吃了這麽大的虧,自是氣急攻心。」
「哼,以為我雷音寺,會跟他以前碰到的敵人一樣麽,這一戰還只是收點利息,待我寺渡過這場危機,河西三府,侯氏遲早老老實實吐出來。」
怒元世尊一聲冷哼,語氣中滿是輕蔑。
「此一戰,河西威名盡喪,侯玉霄這個千面玉郎的名聲也算是毀了,只要吾等固守夜雲,待佛祖與法海世尊出關,我雷音寺東進可一舉吞並河西三府,屆時我雷音寺獨佔四府之地,即便是對上羅刹聖教,也絲毫無懼!」
金光世尊的話,令眾人心中振奮不已。
……………
夜雲郡東門外十裡,剛剛撤回的河西大軍,此刻士氣還有些萎靡,實際上,主要也只有昭陽軍大敗,可畢竟是一起出征,同屬河西大軍,士卒的情緒,都會自然而然的相互影響。
原本大軍是駐扎在夜雲郡以東三裡的,此刻士氣不振,侯玉霄又下令往後撤了七裡,這就更令眾人士氣不振了。
然而,與外面營帳士氣萎靡不同的是,剛剛進入營帳內的一眾人,臉上非但沒有一丁點失敗的頹喪,反而滿是不在乎,甚至還有些笑容。
尤其是剛剛還氣急敗壞的侯玉霄,此刻臉色早已恢復如常,看著眾人,臉上有止不住的笑意。
「紅苣,你率兵繼續留在這裡,那幫蠢貨以為我吃了大虧,不會出城主動求戰,兩天時間,玉成那邊就差不多了,兩天之後,不出意外的話,金光和怒元就會離開,到時你再根據夜雲郡內大軍的情況,伺機而動,是撤還是留你自己做主!」
紅苣躬身一拜,道:「老朽遵命!」
侯玉霄隻留下一句話就直接消失在了營帳內。
……………
夜雲郡則與河西大軍營帳完全不同,即便是沒出過城的那一百多萬大軍,也被七十萬出城的地煞僧兵帶的士氣在節節攀升。
怒元和金光兩人每日都例巡城門,時不時刺探十裡開外的河西軍營,驚待他們再次攻城,可等著等著情況就有點不對勁了。
….
照說河西損失並不大,頂多也就是士氣受到了影響算嚴重,可即便如此,也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畢竟河西剛剛打下兩郡,士氣就算受挫,也不至於一蹶不振。
金光此前猜測,頂多一天時間就足夠了,可等了一天,河西大軍也沒有任何動作。
第二天,還是沒有。
第三天,河西大軍,還是一動不動,這下不止是金光,其他人,也都察覺出一點不對勁了。
可心裡感覺不對勁,他們又沒發現什麽。
直到七月十九的晌午時分,怒元金光兩人正在城牆上例巡士卒,倏然,兩人俱都神色一滯,猛地轉頭看向東面,河西軍營的位置。
「他們動了!」
「不對,他們怎麽是往東邊走的?」
以兩人的感知力,十裡開外的一百多萬大軍任何動靜也瞞不過他們,大軍一動他們還以為是要攻城,發現河西大軍是在往東走,兩人對視了一眼,頓時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倏然,金光身體一震,臉上露出一絲驚慌。
「怎麽了?」
看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一旁的怒元趕忙詢問。
「那日侯玉霄讓赤焰軍動手的時候,那百萬赤焰軍凝起了多寬的氣血紅雲?」
「三四裡啊,怎麽了?」
怒元一愣,百萬赤焰軍, 凝出的氣血紅雲,正常應該是有上百裡,可那日他們已經提前讓大軍撤回避戰了,所以對方隻凝起不到三四裡,就又收回去了,這有什麽問題?
倏然,怒元也明白了什麽,神色猛的一沉。
「什麽誘敵,分明就是聲東擊西,那三十萬降卒還有昭陽軍傷亡,那百萬赤焰軍,是假的,他騙我們在這傻等了三天!」
說完這句話,金光臉上滿是駭色,驚聲道:
「糟了,真正的赤焰軍,繞道去府城了!」
「侯玉霄肯定也去了,趕快回去。」
怒元亦是猛地轉頭,驚聲開口。
兩人瞬間面色大變,連一聲招呼都沒打,隻傳音給明王佛尊等七個破碎境大能,直接化作兩道靈光朝著西邊建業府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半壺生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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