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走廊之中,月宮鈴奈還未走出幾步,就被夏紫璃從身後拉住了胳膊。
“等一下!”她氣喘籲籲地道,“可以把話說清楚嗎?”
“什麽?”月宮鈴奈裝傻問道。
“就是我沒想起來的那些事情。”夏紫璃認真說道,“我,你,還有陳子昂……”
“我們三個人,究竟是什麽關系?”
月宮鈴奈沉默片刻,忽然用輕佻的語氣說道:
“不知道咯。”
“拜托了!”夏紫璃朝她深深地彎下腰去,“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然而,月宮鈴奈腳步輕快,側身避開了她的行禮。
“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啦。”她用俏皮的口氣輕飄飄地說著,暗地裡卻帶著某種隱藏很深的冷酷意味,“問我是沒有用的~”
“那我就去問他。”夏紫璃堅定說道。
她正要往陳子昂離開的方向衝去,卻被月宮鈴奈伸手攔住了。
“我說啊……”月宮鈴奈仍然在笑,但笑容裡的溫度已經沒有了,“你不是還有演唱會要開嗎?”
“不開了。”夏紫璃毫不猶豫。
“那星野紀香怎麽辦?”月宮鈴奈冷冷問道,“你背後的經紀公司怎麽辦?還有這幾萬專門為你付錢買了票的,想要聽你歌唱的粉絲們怎麽辦?”
夏紫璃無言以對。
“不要讓他們失望呀,夏紫璃。”月宮鈴奈輕蔑地說了一句,然後就轉身追陳子昂去了。
是的,夏紫璃,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之處。
如果是我……別說只是幾萬人的粉絲了,哪怕是將全人類擺在天平上。
……我也不在乎。
夏紫璃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月宮鈴奈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但她感覺自己似乎是失去了什麽。
“真希,真希!”星野紀香從後面追了出來,“你沒事吧?”
夏紫璃沒有反應。
星野紀香連忙將她的身體扳過來,才發現她整個人失魂落魄,完全沒了原本在舞台上的神采。
“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星野紀香大驚失色,
“紀香姐。”夏紫璃恍惚地搖了搖頭,“我……我沒事的,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陳子昂回到武道館裡,再次摸出手機查看工作群。
工作人員的效率還是很高的,按著名單給的座次找人,不一會兒就已經找到了8個人。
這8個人也相當配合……或者說是配合過頭了,甚至有人在說自己離開菱邑鎮後,又接觸了身邊認識的誰誰誰,還問要不要把密接者也帶上。
陳子昂思索片刻,便告訴群裡的工作人員,趕緊讓他們統一在武道館的西大門處集合,暫時不用管那些密接者。
當務之急,還是將人盡快集中起來,不能放任他們在武道館內和其他粉絲接觸。
“前輩!”月宮鈴奈從後面趕過來,“怎麽樣了?”
“已經找了三分之一。”陳子昂忽然皺起眉頭,“出了問題,我們去解決一下。”
群裡有工作人員說,東區這邊有一個人不願配合,說是非得聽完演唱會再走。
陳子昂和月宮鈴奈迅速趕到,便發現正在和工作人員爭吵的,剛好就是先前入場排在前面的那四個宅宅。
“所以啊,我都說了!”那位偷偷帶花然後被同伴暴打的大石君,此時正抓住工作人員的衣領,
唾沫橫飛地叫道,“我哪怕是死,是病死,是倒地不起抽搐身亡,也要在我生命的最後一秒聽真希醬唱歌啊!” “喂,大石!”眼鏡男在後面生氣叫道,“這樣說也太過分了吧!你要是死在這裡,驚動了治安廳,影響了真希醬的演唱會怎麽辦啊?少給別人添麻煩了!乖乖自覺走到外面去死好吧!”
“少說得那麽大義凜然!”大石君冷笑說道,“只不過是想把我推出去應付了事,而你們就可以等到演唱會結束後,去問真希醬要簽名要合照對吧!”
說完,他又拉住工作人員,叫道:
“我要舉報,不止是我,他們三個也去過菱邑鎮!”
“鐵咩!你小子想死是吧!”四個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工作人員在旁邊手足無措,哭笑不得。
陳子昂快步上前,將還在扭打的四個人拆開——他們的力氣居然還挺大,似乎是真的在打架。
“夠了!”他語氣嚴厲地說道,“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聽演唱會?不把治安廳的防疫要求當回事是吧?”
“你又怎麽可能明白啊!”眼鏡男大怒說道,“去醫院什麽時候都行,但真希醬的演唱會……錯過了這次,就沒有下次了啊!”
“可以看電視台的錄播吧。”月宮鈴奈在旁邊吐槽說道。
“錄播?”眼鏡男冷笑一聲,轉過頭來,“那玩意怎麽比得上現場觀看……”
目光落到月宮鈴奈臉上的瞬間,他又仿佛觸電般扭回了頭,結結巴巴地說道:
“總,總之, 我們也是買了票的,就這樣把我們趕出去不太好吧。”
“我們理解你們的心情。”此時也不適合動武,陳子昂只能耐心勸道,“但是正如你們所說,如果真的導致疫病傳染開來,事後媒體會怎麽報道呢?‘粉絲隱瞞病情參加桐谷真希演唱會,竟造成大面積傳染’,對桐谷真希本人也有影響的吧?”
此言一出,四人果然明顯猶豫起來。
這些人都是大學生的年紀,最是年輕氣盛的時候,拿權威去壓他們是沒有用的,但搬出桐谷真希的名頭,果然就開始動搖了。
“可是,我們也沒有什麽感覺啊。”大石君還在爭辯,“雖然是確實是去過菱邑鎮,但也沒聽說那裡是什麽疫區……”
說著,大概是覺得脖子上有點癢,他就伸手用力抓了一下。
撓出了四條鮮血淋漓的傷口。
工作人員:???
其他三名同伴:!!!
陳子昂臉色一變,立刻說道:
“他被感染了,快點把他送出去!”
但工作人員哪裡敢碰他,手腳並做連退數步,說什麽也不敢再接近。
反而是先前下狠手揍他的三位同伴,此時齊齊對視了片刻,便忽然脫下衣服,將暴露在外的手部肌膚包住,隨後不由分說就推著大石君往外走。
“我們要把他送去哪裡?”眼鏡男大聲叫道。
“武道館西大門!”陳子昂連忙說道。
“好,大家把他扛出去埋了!”三人齊齊吆喝了聲,將大石君的左右手臂架住,半推半扛著往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