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了一瓶阿薩姆。
“你送的?昨晚打贏了?”余傑戳了戳旁邊貪睡的秦馳。
“張培洪送的。”秦馳抬頭,頂著黑眼圈說:“打贏個屁,炫舞也輸的一塌糊塗。”
張培洪即老張,這說明阿薩姆被顧晚瑩退回來了。
余傑正好要還錢,就順路哄哄她吧,這話反過來說也行。
課間時間闖入一班大本營,余傑三下五除二支開她的男同桌,問候道:“晚瑩,小的來請罪了。”
顧晚瑩默不作聲,輕咬了下嘴唇。
“我昨晚把咱倆的關系告訴我爸了。”余傑突然慌慌張張說。
顧晚瑩立馬中招:“你有病啊,告訴你爸幹嘛!”
“不就是學生與學生之間的同學關系嘛?這有啥不能講的?”余傑一臉理所當然。
“去死吧你,別來煩我。”
桌下有人踢了他一腳,余傑詫異道:“難道我們還有另一種關系,你提示一下。”
顧晚瑩頓感臉頰發燙,自覺醜態,害羞將頭埋進藕臂裡,趴在桌上不敢視人。
又想起什麽,眼眶迅速濕潤,淚珠一個勁的往外擠,身體一抽一抽小聲啜泣著。
把班花弄哭,引起了班上多數男生的不忿,人也不認識你,更不清楚兩者之間的關系層面,沒必要賞你面子的。
各種指責隨之而來,連老張也看不下去,責備道:“你非要把她弄哭幹嘛?”
余傑選擇無視,輕撫其背,安慰道:
“有些事哭出來就好了,別積壓情緒。”
沒有回應,他湊近些小聲問:“想聽我的小故事嘛?”
她臉仍舊埋在胳膊裡,但停止了抽泣。
“什麽故事?”
雖然在極力克制,卻還是能聽到她吸溜鼻涕的聲音。
“我有個習慣,每天會把開心的事,不開心的事都寫在一張紙上,然後疊成星星放進罐子裡。”
“你想說明什麽?”顧晚瑩歪了下腦袋,露出一半仙顏。
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彩紙,余傑先是在上面寫了一段話,然後疊成一個小星星。
“我先回去了。”
余傑留下這句話就走了,背影顯得有些落寞,至少在他們的眼中是這樣。
“寫的什麽啊。”顏如玉靠過來,有些好奇。
聞聲會意,老張向星星探出手。
顧晚瑩搶在他之前把星星撈走,然後放在桌底下偷瞄了起來。
紙短情長,道不盡太多漣漪,我的故事都是關於你。
眉梢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顧晚瑩傲嬌地撅起嘴,發出一聲輕哼,算你識相。
“余傑寫了啥啊?給我看一下。”老張站在身後想窺探下。
“死開。”顧晚瑩斬釘截鐵拒絕,片時,又想起那句子,發出咯咯的銀鈴笑聲。
殊不知,這個故事是她最先告訴余傑的,具體時間?大概是上輩子吧……
“肘!跟我進屋!”女孩的聲音。
遊所謂卡在二班門口,一股巨力拖著他向深淵靠近。
余傑瞄了眼,加快腳步。
“阿傑,快來幫幫我。”遊所謂余光注意到他,呼救道。
忽略~加快腳步。
??
不知什麽時候,天空變得陰鬱,余傑抬頭仰望,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節自習。”梁輝老師宣布了一條壞消息
體育課變成自習,如果僅僅是這種程度就好了。
不一會兒,
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與梁輝交流十幾秒,她進來說: “梁輝老師有點事,這節體育臨時由我來代課。”
數學老師教體育,身體真好啊,余傑心中這樣想。
“余傑先到後面站著去。”耿老師先發布了第一條指令。
連續三個壞事,余傑警鍾敲響,通過系統查了下屬性,運氣從9.8降到9.7了,莫名奇妙,是有什麽事發生了?
——————————————————我是莫名其妙的分割線。
江門區雞寮山,此處山頭多被承包種植茶葉。
大晴天轉瞬間陰雲密布,少頃,下起大雨。
雇傭的采茶人相繼跑過拱橋,一處不起眼的坑窪終會將人絆倒。
她兩手抓著自己的頭髮,嘴唇哆嗦著人講:“草裡……有個死人。”
半個小時後,雞寮山警鳴四起。
警方接到報警,山上出現一具屍體,沒有腐爛跡象,死亡時間據法醫推測不超過4個小時。
一隻纖細的手按在死者嘴上,輕輕掰開。
“牙全敲掉了,報復心很強啊。”女法醫說。
“死者身份查到了嘛?”陳隊環顧四周,審視著圍觀群眾。
手下警員匯報道:
“張貴枝,浦橋人52歲,平常接點流水席打雜的活,今天早上跟她村裡人來這裡采茶葉。”
“致命傷在哪?”
女法醫回,“背後有多處刀傷,有一處刀傷直接貫穿心臟。”
“這天氣預報要是不準就好了。”陳隊吐槽了句,打發手下去問問村民這張貴枝有沒有得罪什麽人,近期有沒有跟人吵過架之類的。
“貴枝她嘴巴太碎,經常跟人吵架,要說得罪的話,明裡暗裡估計得有不少。”
“大爺把您知道的跟我說說,我記下。”
“警察同志要我辦的,我全全配合。”
??
雨勢漸小,學生拚傘去廁所解決人事大事,由於一個上午的積累,人浩浩蕩蕩。
廁所的位置總是不夠,這個時間段的男性較為靦腆,彼此之間總是隔開兩到三個身位防止隱私被窺見。
你不經意間的一瞥就可能得罪一個人,接著引發一場矛盾。
“看你媽呢。”王文祿胳膊肘往左一頂,馬衛成一時沒站穩摔倒了。
廁所的地面本就是肮髒至極,更別說是雨後。
當校服被穢物染上,馬衛成直接紅溫模式,罵道:“你怎麽知道我在看你媽。”
“小鱉犢子。”王文祿仗著體型高大,揪住馬衛成領子提了起來,眾目睽睽下賞了兩巴掌,馬衛成不甘示弱一把掌呼在他臉上,要知道這巴掌可能含有十幾人的尿液。
學生之間哪有什麽招式,就是拚體型,拚個頭,拚抗擊打。
王文祿比馬衛成大一圈,噸位擺在那,能吃什麽虧,衝著腹部幾拳掄過去,馬衛成就只能窩在地面,弓著腰吐苦水了。
馬衛成本就沒有在學校內建立起太深厚的友誼,哪有人替他出頭,都是人擠人看熱鬧,偶有幾聲製止,也被嘈雜聲蓋住。
當前形勢已經是單方面施暴了,王文祿正騎在他身上,左右開弓,一巴一巴印在臉上。
秦馳正在蹲坑排雷,聞得嘈雜,就想夾斷先憋著,出去看看熱鬧。
“外面給是打架了?熱哄滴不得了。”他問起斜對面同樣在排雷的遊所謂,以遊所謂的角度應該能看到點。
“有人圍著,大概是吧。”遊所謂看了眼。
秦馳已經提褲子了,他就好這一口,待他擠進圈內,看到馬衛成被打,他便又擠出去,在廁所外面吼了聲:
“老師來了。”
幾個跟王文祿要好的同學便勸起架,其中一人上前抱住他說:“文祿算了,老師來了。”
被人拉住,王文祿清醒了幾分,他起身要走,馬衛成偏偏拽住他的褲腳,使其踉蹌了一下。
升起怒意,王文祿扭頭蹬了兩腳讓馬衛成吃痛松手,臨走時還往他身上吐了口濃痰。
纏鬥停歇,群眾褪去不少,在他人的指指點點中,秦馳扶起馬衛成,帶他去洗手池清理一下。
秦馳正要給他清洗,便瞧見馬衛成倚著牆慢慢滑倒,抱著腿坐在地上。他閉著眼,嘴唇微張。
“我會還回去的。”話語裡透露著切齒的恨意。
秦馳笑了笑,說:“我先把白白淨淨的臉給你還回去。”
這事沒人上報老師,事實上大多數校園鬥毆事件中,可能只有5%會傳到老師耳朵裡。
女生多數是怕,男生多數是好面子。
等二人回到教室,這事在班裡已經傳開了,議論紛紛,傷口撒鹽。
“馬衛成怎回事?聽剛剛回來那撥男的講,他被人按在廁所打了?”余傑詢問道。
“你還幫他?剛剛馬衛成說要找人乾他。 ”秦馳瞟了眼趴在桌子上的馬衛成,臉腫成那個樣子,不好意思視人也正常。
“你先跟我講講什麽事。”余傑沒有明確答覆。
“馬衛成說小便的時候看了那個人一眼,然後兩人就乾起來了。”
“誰啊。”
“不知道,就聽到文祿文碌的叫。”
“王文祿啊,有點印象,這事你就別管了,衛成他有人能擺平,你在後面給他加油助威就行了。”
余傑自覺爛攤子多,懶得去理這些小打小鬧,畢竟有馬衛成的大姐在,壓根輪不到他們這些小屁孩出馬。
“他除了我們這些同學還有誰啊?大家滿打滿算也才認識幾天而已,你好像很熟他似的。”
秦馳就不明白,余傑這一副我很了解他的樣子從來而來。
“我靠,你還曉得才認識幾天啊。你讓我找人去幫他做和事佬還行,你讓我找人幫他打架誒,哥哥!”
“沒打起來還好說,打起來了話請人吃飯買包煙總要的吧,萬一有人受傷更麻煩。你說這錢誰掏?自己掏關系沒到那個程度,讓他讚助點吧,他說不定還會覺得我趁機索要好處。”
余傑給他認真分析一般,並說明自己的難處:“你以為我有多大人脈?黑道太子一呼百應嘛,讓人幫忙也是要還人情的,最後這情是我還,還是馬衛成還?”
秦馳能聽懂,卻還是覺得有點膈應,再加上先前余傑說對王文祿有點印象,他就覺得余傑是慫了。
整個下午,他都沒有和余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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