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幾乎是一瞬間就衝到了命鶴老人的身後,那粗壯的尾巴上卷起的鋼刀如同半張門板一樣寬大厚重,猛然斬向命鶴老人的脖頸。
如同清場一般,鋼刀掀起的狂風將周圍的血霧吹得散開,以兩人為中心的周身三丈之內一下子變得清晰無比。
可即便是鋼刀即將勢大力沉的落在命鶴老人的脖頸處,也不見他有任何的動作,反倒是鶴頭陡然轉過頭來,眼中充滿了瘋狂的殺意。
“我可愛的大徒兒,你要殺誰?”
砰!
鋼刀最終在距離命鶴老人的脖頸只剩下一尺之下停下,如同斬在了一處無形的壁障之上,再也無法寸進。
“師尊……你們都是我的好師尊!殺誰都是一樣的!如果兩個都能殺死的話……你就成全弟子吧!”
“死!”
男人渾身青筋暴起,身形猛然膨脹了一倍,瞬間漲大成為一個肉坨般的巨人。
他伸出寬大的雙手握住刀柄,鼓足全身的力氣再次劈下。
可就在下一刻,鶴頭嘿嘿一笑卻是猛然化作一道黑影射了出去。
噹!
黑影直接洞穿了寬厚的鋼刀,以一種讓男人無法反應的速度赫然射入他的胸膛。
男人的巨大形體一下子倒飛出去,正好向著楊桉所在的方向砸去。
艸!
幸好楊桉反應極快,見勢不妙立刻往旁邊一躲,險之又險的躲過了向他撞來的男人。
男人的身體落在了地上,當即砸出一個大坑,手中的鋼刀也是四分五裂只剩下刀柄。
更恐怖的是,他的胸膛出現了一個人頭大小的血洞,裡面的血肉已經不翼而飛,正往外瘋狂的噴著血,只是瞬息間就把那地上的大坑填滿成了小窪。
楊桉有些慶幸自己躲得及時,要是被這家夥砸中,就算不死恐怕也會去掉半條命。
咕嚕!
另一邊,鶴頭一抬頭便將嘴裡的一大塊血肉吞進了肚子,意猶未盡的看向血窪中的男人。
而命鶴老人的另一個頭顱,卻始終沒有轉過頭來,似乎對方連讓他看一眼都不值得。
“為師的好大徒兒,快點站起來,再讓為師嘗……哦不!是讓為師看看你這段時間有了多少長進!”
鶴頭嘎嘎怪笑著,一臉的貪婪。
楊桉顯然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是真吃,在一旁看得是頭皮發麻。
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即便看起來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勢,那血窪中的男人依舊緩緩的站起了身來。
嘩啦啦!
也就在他起身的同時,原本從他胸口湧出的鮮血竟是快速的縮回他的體內,甚至就連地上的泥土草根也順帶著卷了一些進去。
不過兩個眨眼的功夫,男人胸膛處的血洞便止住了血,同時傷口邊緣的肉芽瘋狂的蠕動起來,正在緩緩恢復。
他看向命鶴老人的目光,反而越發的變得興奮和狂熱。
“師尊有令,弟子莫敢不從!”
啪嗒。
他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斷刀,緊接著伸出一隻手猛然插入自己胸膛還未愈合的血洞之中。
“火來!”
嗡!
一道赤紅色的火焰瞬間在他體內瘋狂燃燒起來,化作衝天的焰浪。
男人的全身都被火焰所覆蓋,一下子將方圓十數米內的血霧全部焚成了炙熱的蒸汽。
他發出瘋狂的笑聲,聲浪如雷,瞬息之間就已經進入了徹底癲狂的狀態。
“師尊且看好了,
這是弟子新融合的命道之術,小看弟子的話,你一定會死的!哈哈哈哈!” 媽的瘋子!
一股恐怖的灼熱高溫撲面而來,甚至讓楊桉的頭髮都出現了卷曲,不得不往後再次退開一段距離,直到不受波及,這才心裡怒罵了一句。
但這男人施展出來的點燈法同樣讓他感到震撼。
那全身引燃的火焰高達數丈,此人恍如火焰魔神一般,聲嘶力竭的發出狂笑。
這就是點燈法真正的威力嗎?楊桉瞪大了眼睛!
而就在這個時候,伴隨著男人話音落下,他身上的火焰也在一瞬之間凝形,驟然化作九條火焰長龍,張牙舞爪,面目猙獰。
這是用點燈法的方式同時結合了其他的命道之術?!
那每一條火焰長龍都仿佛蘊含了巨大的威能,僅僅只是火焰長龍出現的一瞬間,楊桉就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似乎無法承受的凶意,令人畏懼。
不行!還要再跑遠一點!
楊桉當即沒有任何遲疑,又一次往後退去。
“九龍九伐!師尊受死!”
“死!”
九條火焰長龍發出驚天般的怒吼,連同男人一起衝向命鶴老人,在地上拉出一條赤紅的火線,最終直直的撞了過去。
那九條火焰長龍紛紛發出咆哮,似要一口之下直接將命鶴老人撕成碎片,再用火焰焚燒成為灰燼。
可就在此時,面對氣勢洶洶而來的男人,那鶴頭卻是露出了一臉不屑的神色。
只見它一下子張開長嘴,用力一吸。
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吸力竟是直接將男人身上的火焰盡數吸走,九龍瞬間土崩瓦解,被鶴頭吞了下去。
“我的好大徒兒!滾回去再多練幾年吧!為師可不是這麽好殺的!”
也不見鶴頭再有任何的動作,男人瞬間再次倒飛出去,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只是相比起剛才,這一次卻要更加的慘烈。
他整個人上半身的半邊都炸成了一團血霧,緊接著便被鶴頭盡數吸入腹中,一點不留。
命鶴老人依舊毫發無損,鶴頭打了個嗝陰陰一笑便不再管他。
一旁的楊桉已經看傻了眼。
在他看來,這位師兄的強悍程度簡直讓他感到了震撼,結果卻依舊不是鶴頭的一合之敵。
太慘了……
他看了眼倒在地上已經無法起身的男人,這下是真的慘到沒法再起身,正掙扎著發出痛苦的哀嚎,轉瞬間就成了一個血人。
雖然知道這家夥是自找的,但楊桉心裡還是忍不住產生了一絲同情。
可惜了!
怎麽沒死呢……要是死了的話,這麽多肉,肉埋符肯定能飽餐一頓……
畢竟先前在島上,只有兩攤肉泥,肉埋符可還沒吃飽。
搖了搖頭,他趕緊離開了原地,向著命鶴老人走去。
這件事似乎就這樣成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插曲,命鶴老人繼續向著谷內走去,楊桉也當即選擇跟上。
他只是看了一眼那位師兄的慘狀便收回了目光,他沒那閑工夫,也輪不到他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去管,肯定會有人善後的。
可剛走沒兩步,就只聽見周圍唰唰唰的響動聲傳來,一連數道身影刹那間出現在命鶴老人的身前,周圍的血霧頓時被蕩開,露出了幾人的面目。
一共五人,四男一女,一看就是命鶴老人的弟子,也就是楊桉頭上的師兄師姐。
他們齊刷刷恭敬的跪地迎接,相比起剛才的那個男人, 看起來要老實得多。
“弟子恭迎師尊回山!”
直到看到這幾人,命鶴老人的臉上才終於撥雲見日一般,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好好好!快快起來吧!”
他笑著說道,和對待先前那個男人的態度簡直是判若兩人,就差親自伸手去攙扶這幾個弟子了。
看到這一幕,楊桉也似乎明白了什麽。
看來剛才那位師兄應該就是命鶴門裡的一個刺頭,是個例外。
估計是不被命鶴老人偏愛因此才會這般大膽,主動挑戰命鶴老人,妄圖用這種方式得到命鶴老人的關注吧。
他差點以為命鶴門都是這種彪悍的民風了,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他作為新弟子壓力可就太大了。
幸好,看起來並不是那麽一回事。
還好還好。
楊桉心裡頓時松了一口氣。
可正當他想到這裡,抬眼看去,借此機會也認識一下這些師兄師姐的時候。
下一秒,他整個人卻又當場愣在了原地。
只見那幾個站起身的弟子,其中一人不知何時已經貼近了滿臉笑容的命鶴老人。
那是一個女人,她手中正握著一柄長劍的劍柄,劍刃此時已經洞穿了命鶴老人的胸膛。
殷紅的鮮血沿著穿透的劍刃,滴滴答答的滴落在了地上。
而那精致的面容上驟然露出了一個得逞般陰毒的笑容。
“師尊!歡迎回來!”
嘶——
楊桉倒吸一口涼氣,震撼的看著這一幕,這一瞬間隻感覺整個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