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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天堂》二-四.正北玄寶殿與阿斯莫德
  ###「把幸福建築在內心的基礎上,真是愚不可及;愛也罷,美也罷,都逃不過幻滅的命運,最終的結局總是被投入遺忘的背簍裡……再還給永恆!」

  翌日清晨,當周殊宇醒來的時候,孫銘辰已經在坐著在一旁等候多時了。

  周殊宇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問道:“天權還沒有來嗎?”

  “還沒,要是困的話可以再躺一會兒。”

  “唔,算了。”周殊宇一邊伸著懶腰一邊又問道,“你昨晚熟悉得怎麽樣了啊?”

  “嗯……會發一點光了?”

  “話說,魔神神之印的神之技前綴是什麽啊?”

  “不清楚……”

  剛開口回答,一道溫柔的男聲突然在孫銘辰腦海中響起:

  「鬼道」

  “鬼道?”孫銘辰下意識便跟著重複了一遍。

  “嗯?你說什麽?”

  “我說……可能……好像叫鬼道吧。”孫銘辰吞吞吐吐地說道。

  “誒?”周殊宇有些意外,他記得時文先前確實向他們講述過關於神之技前綴的知識,但也局限於擁有天神神之印的「天法」,以及七星與七難等新神的「神之式」,還從未提及過與魔神神之印有關的前綴,“沒想到你昨夜真的去練習了,我還以為你只是在外面坐著發呆呢……”

  “嘁,少看不起人啦。”孫銘辰隨意地糊弄道,“既然天權還沒來,就再收拾一下東西吧,把沒用的東西都暫時先安置在這裡。畢竟這次的試煉不同於先前悠哉遊哉的修煉,東西帶多了反而會成為累贅。”

  “好咯。”對於孫銘辰一反常態的嚴肅與認真,周殊宇倒並沒有覺得意外。

  而不多時,天權與玉衡便來了。看著已經準備出發的兩人,玉衡難得地流露出了憂慮的神情。無論擁有多麽強大的力量,但他們畢竟還只是兩個十多歲的孩子。而他們將要面對的,卻是那些活了成千上萬年的神明。盡管是她這顆同樣歷經了千萬年歲月的心,還是有些不忍。

  但理性最終還是督促她同意了天權的建議,並於此刻一同護送兩人出發。出發前,玉衡又給了他們一枚空間戒指,裡面存儲著一些七星城本地的食物。但由於空間戒指只有能操控空間元素的人才能夠使用,所以只能交由周殊宇保管。而周殊宇則將這枚戒指戴在右手食指。

  “準備好就出發吧。”說罷天權便喚出夜航船準備啟程。而在開往四方離合宮的路上,他不僅順帶借此機會教會了二人如何驅動夜航船,並且又為二人更加詳細地介紹了至上四柱的能力。只是整個路途上,玉衡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令兩人總是感到有些沉重。

  所謂四方離合宮,其實同七星城一樣也是迦南星諸多衛星中的一個。沒過多久,一座浮空的廣場便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廣場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分別坐落著四座巨大的宮殿。不必再等天權說明,周殊宇和孫銘辰也猜出這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曾經這裡也有『守墓者』鎮守。可惜,僅僅相當於新神送影者的他們,即使是付出了無法轉生的代價,也遠經不起時間的磨損,早在數千年前就徹底隕落了。”天權的語氣有些悲哀,不過很快他就又立刻調整好情緒說道,“又扯遠了。四方離合宮已近在眼前,那我們也該暫時告別了。最後還有什麽問題嗎?”

  “那個……天啟和啟示魔神,萬一他們直接來到這裡我們又該怎麽辦啊?”孫銘辰問道。

  “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情,直接躲在四方離合宮內就好。沒有『送葬沉晶』,哪怕是曾經的『魔域之皇』都無法輕易涉足其中。”天權說道,“若是沒有別的問題,接下來的路就你們自己走了。”

  看著一言不發的二人,天權點了點頭,轉身一揮手,隨著一道清風吹過,二神就徹底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周殊宇和孫銘辰也沒有再多留,驅動著夜航船趕完了最後一段路,便降落在了四座宮殿中央空曠的廣場之上。

  四座宮殿的外表幾乎一模一樣,唯有門上刻的字不同。孫銘辰草草環顧一番,便說道:“『正北玄寶殿』,就是那個正門刻著北的吧。”說罷他便朝著正門刻著北的宮殿走去。

  “等等。”周殊宇卻一把拉住孫銘辰。

  “嗯?怎麽了?”

  “我看到的……是『東』。”周殊宇張開紫瞳後,看到的景象卻與孫銘辰先前所見大相徑庭。

  “幻術?”孫銘辰有些後怕,“可他們不是已經被封印數千年了嗎?”

  “看來還是不能小瞧他們。現在想想,『送葬沉晶』的存在也大抵能說明,封印他們的不只是這四座宮殿,整個離合宮的外層結界,其最初的限制或許也並非是針對外人,而是他們尚無法被完全封印的神力也說不定。”周殊宇的額頭也不禁滲出冷汗,畢竟剛剛如果不是他下意識地喚出紫瞳,他們第一個要面對的就是身為至上四柱之首的魔柱之王巴爾。

  “也就是說,即使是那個什麽『天主尊神』苦心孤詣布置的封印,也需要整整兩層才能能將他們完全封印嗎……”孫銘辰突然就對自己將要直面的對手有了更為直觀的感受。

  “畢竟是『至上四柱』……曾經統治四方的王啊……”

  “呼,多虧你又確認了一遍,否則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而兩人不知道的是,兩重封印都是針對至上四柱這件事,就連七星神甚至是天權都一無所知。

  短暫的調整後,兩人便向著真正的『正北玄寶殿』走去。在刻著『北』字的大門面前,兩人各自拿著送葬沉晶,輕輕觸碰門叩。按照天權的說法,這四座宮殿原本並不存在,乃是『天主尊神』的神力所化。而作為入口的正門也並非實體,只是陣眼的化形。

  果然,隨著送葬沉晶上閃過一道昏暗的光芒,正北玄寶殿的宮門開始扭曲,兩人就這樣毫無阻礙地跨過門檻,開始了第一道試煉。而令兩人意外的是,外表陳舊的正北玄寶殿內竟然是一派燈火通明的金碧輝煌,宏偉的水晶吊燈,華貴的黃金家具,古老的巨幅壁畫……就連空氣中甚至也彌漫著與殿外毫不匹配的清茶般的淡香。

  “封印魔神的,竟然會是這樣……”孫銘辰話剛說到一半,又警惕性地驟然回想起剛剛殿外發生的事情,問道,“這也是幻術?”

  “不,這並不是幻術……”難以置信的同時,周殊宇對此情形也是頗感不安,“但還是不可放松警惕,說不定又是別的什麽陷阱。”

  說著周殊宇便召喚出雷電將兩人團團圍住。孫銘辰見狀,也喚出煜星劍,保持著防禦姿勢。

  “這麽多年了,終於舍得給我送些玩伴進來了呢。”

  一陣溫柔的女聲響起,語氣嫵媚,似乎充滿了愉悅與期待。這聲音從四面八方轉來,又在這殿內無限回響。周殊宇快速環顧四周,卻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下一刻,空氣中的香氣突然變得濃鬱異常,甚至於頃刻間就將二人四周的空氣都抹成了淡粉色。同時,這股厚重的氣體也隨著濃度的上升而變得躁動無比,隨著那跳躍的聲音一起,在空中橫衝直撞。

  愈發濃鬱的香味,愈發嘈雜的聲音。

  周殊宇防備不及吸進了少許香氣,驟然便覺得大腦變得昏沉,盡管右眼傳來一陣刺痛令他重新清醒了過來,但一時的失神還是讓他踉蹌了幾步。穩住身形之後,周殊宇連忙對孫銘辰喊道:“不對,這香氣有問題!”

  孫銘辰則一直揮出火焰試圖燃燒那詭異的氣體,聽到周殊宇的話後他又立刻騰出手捂住鼻子,同時收住火焰向後撤了幾步,緊貼在周殊宇身旁彼此照應。但無論是雷還是火都只能暫且打散而無法根除那氣體。礙於香氣所彌漫的范圍越來越廣,無能為力的兩人只能用驅動各自的元素能量形成護罩以暫時隔絕香氣。

  這顯然不是長久之策,必須盡快找到本體。

  周殊宇張開紫瞳仔細地審視著周圍空間的一切。但隨著聲音不斷縈繞,沒等他找到阿斯莫德的本體,孫銘辰的氣息卻逐漸紊亂,甚至連護罩都有些難以維持。

  來不及探究原因,周殊宇立刻將自己的護罩擴大,將孫銘辰也包裹在內。“怎麽回事,不是已經隔絕那氣味了嗎?”盡管幫助他隔絕了香氣的侵擾,但奇怪的是後者的氣息卻並沒有因此穩定。甚至僅數秒過後,孫銘辰的情況更是急轉而下,就連保持身體的平衡都十分勉強。周殊宇不得不騰出一手摟住他的肩膀以免他倒下:

  “靈力能驅散體內的香氣嗎?”

  “它是直奔著大腦去的……回蕩得太快,靈力也無能為力……”孫銘辰的呼吸越發急促,整個臉頰都變成了一片桃紅。但他還是硬撐著說道,“不是氣體,是聲音……”

  聲音?也就是說,這聲音也與那香氣有同樣的效果?周殊宇連忙站起身來,既然這種影響還能通過聲音傳播,那必須得先打斷這無限輪回的噪雜。 他立即便想到喚出雷霆以雷聲驅散雜音,也正是此時,一個名字突然浮現在他腦海中,他也下意識將其脫口講出:

  「刑雷·八聲荒落」

  霎時間,震天的雷鳴便在殿內響起。周殊宇頭頂之上的空間中甚至能看到大量的陰雲在集結,盡管在電閃雷鳴之後便消散不見。

  雷鳴也確實蓋過了嘈雜的聲音,但孫銘辰的情況依舊沒有半分好轉。通過紫瞳能夠看到,那股已然侵入他體內的聲音仍在不斷回蕩,不止不休地刺激他的身體。就在他準備蹲下身通過外力干擾孫銘辰體內的『余音』之時,周圍的香氣卻不再繼續侵襲,轉而開始在遠處的空中凝聚,逐漸聚集成一個清純又嫵媚的女人的樣子:

  她的臉像個紅蘋果,又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仙花,臉的上部閃爍著一雙極美的黑眼睛,濃密的長睫毛半遮住了它們,並在眼眸中投下些許陰影;下部是一張迷人的嘴巴,小巧、濕潤,仿佛專門為接吻而生,裡面長著兩排精致又晶瑩的細牙——她是如此鮮嫩,讓人看了就高興。

  就連周殊宇在看到她的一瞬間都不禁失神了片刻。

  “你的動作要快一點咯,要不然他就要失控了。”

  聲音的女主人一邊擺動曼妙的身姿,一邊輕聲提醒周殊宇。毫無疑問,她就是正北玄寶殿的囚徒兼主人,至上四柱之一,第三十二柱魔神,『全知與全能的褻瀆者』,淫欲之王阿斯莫德。

  周殊宇看著懷中面色潮紅的孫銘辰,又聯想到這位魔神的令人細思極恐的王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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