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戰!殺!”
大陸不知名的某處、不知名的某片巨大森林中、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被開發出一小片空地,數之不盡的巨魔們圍繞成圓陣,發出陣陣狂熱而嗜血的呼喝。
圓陣的最中心,是兩位健壯巨魔間的生死決鬥。只是這時,雙方已是一躺一立,更年輕的那個拚著一條手臂的代價,擊碎了老酋長的頭顱,活到了最後。
他深藍色的肌膚上肌肉虯結,向上彎曲且尖長的獠牙上,圈著一枚枚象征勇武的“戒指”。每一枚戒指,都代表著一位敵對部落戰士的生命。粗略的掃視下,除了已經躺屍的老酋長,他無疑是最勇武的那個。
“我,勇猛,巨牙!是酋長!”
“巨牙!巨牙!”
連語言都尚不連貫的、原始而野蠻的巨魔部落,如此這般就簡單的確認了新的酋長人選。而死去的那個,則是留下代表著曾今功勳的獠牙,當做先祖崇拜的信物。而屍體,只是草草掩埋了事。
歡呼聲依舊在繼續,只是人們的熱情已經不再圍繞著新酋長。已經燃起的嗜血之心,在無有敵人之頭顱可取的情況下,迅速的轉化為繁衍的欲望,毫無羞恥心的開始了捉對的野合。
最前排的老巨魔們,看著這場景紛紛咧開了嘴,欣慰的表示部落未來可期。
“酋長!我媽生!該是你子!”
混亂中,一名巨魔匆匆趕至。他對著剛剛再生出手臂,正欲改換戰場、為部落人口增長做出貢獻的新酋長叫到。
巨牙看看正面露期待的女巨魔,僅僅隻猶豫了片刻,繁衍的欲望就戰勝了已經結果的子嗣。他揮揮手,示意來著滾一邊兒去。說實話,比起此刻的快樂,那個鬼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孩子的新生兒毫無吸引力。
被揮退者也不在意,更沒有回去報告的意思。這會兒,認準了一位身姿“妖嬈”、比他高出兩個頭、壯了明顯一圈的壯年女巨魔,盡可能的吸氣、讓自己顯得更強壯一些後邁步而去。
“女巨魔!我,尖牙,雄壯!!”
女巨魔聞聲,似乎是感受到了挑釁.....
約莫三分鍾後,女巨魔爬起身,不屑的罵了兩句類似“弱雞”“就這點本事?”之類的話,轉身而去。
而尖牙,則嘿嘿笑著躺在地上,似乎在回味著什麽。
先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視線轉回部落內圈某一處特殊的建築“群”。
普遍粗糙建構的部落建築散布於森林,其間,卻有一處相對精致些的被集中建起,四周還有簡易的圍牆將之與它處隔離;一隊隊巨魔武士,在遠處傳來的狂歡聲中,盡管羨慕的罵罵咧咧著,但依舊管住了下半身,盡職盡責的巡邏著。
這裡,倒也不是什麽權貴的住處,裡面只有三類巨魔,負責知識傳承的巫醫、懷孕的女巨魔,以及帶著幼年孩童的女巨魔。
毫無疑問,這是部落中最要緊之處,哪怕酋長的住處也比之不上。
就在這些屋子中的某一間裡,一位剛剛出生的巨魔嬰兒,正被負責接生的巫醫抱著、擦洗去身上黏著的血汙。
尖耳、尖鼻,皺巴巴的皮膚也呈現著深藍色;除了尚未長出的獠牙,光看外表,他毫無疑問就是一名巨魔新生兒。
巫醫擦完小巨魔的身子,上下翻轉瞧了一圈,最後伸指彈了彈小針針,得出結論。
“唔,不哭鬧,但壯實。”
說罷,他將小巨魔遞給了臥榻上稍顯疲憊的女巨魔,
嘴上說道, “去喝奶,快長大,成新巫醫。”
女巨魔接過孩子,不怎麽避諱的將之湊到母乳處,嘟囔道,
“戰士,勇猛戰士。”
巫醫聞言哈哈一笑,撫著堅韌的胡須轉身出了屋子。
無論戰士也好、巫醫也罷。只要部落有新生命誕生,那就是希望,他都會很開心。當然,如果是巫醫的話,他會更開心一些,因為傻乎乎的戰士已經夠多了。
被母親抱著喝奶的小巨魔,無疑是有些奇怪、與眾不同的。那靈動的雙瞳中所蘊含著的神采,並不只是通常這個年齡所特有的純淨。少許的懵懂,盡管並不怎麽明顯,但毫無疑問的存在著,只是不為人知而已。
“臥槽...”
新生兒的大腦,並不能支撐起太過複雜的思維,在一句深入骨髓的“臥槽”後,本能壓過了未知的悸動,很快就如同尋常小巨魔般,著迷在母乳的甘甜之中.....
春去秋來,小巨魔成長的很快。 思維時醒時沒,並伴隨著時間越來越清晰;最終在某一日,發出初啼的那絲悸動,終於完全蘇醒。
“臥槽!臥槽!臥槽!....”看著自己的藍皮、周圍陌生的環境,以及那按照前世審美,完全當得起“怪物”一詞的一張張面孔,小東西說出了積累兩輩子的“臥槽”。
不過,畢竟曾今是個完整的成年人。雖然並不是特別優秀的精英,但完整的教育、以及多年的“書蟲”經歷,讓他很快明白了自身所面臨的情況。
“穿越麽,雖然俗了點,但也就那麽回事,多活一輩子怎麽著也不是件壞事。”
穿越客顯得格外豁達,前世的他很普通,小學到大學成績一般般。大學畢業後,由於家裡有幾個閑錢,被送出去留學。留學讀研時,由於貪玩,磕磕絆絆的只是勉強畢業。再之後,由於不想那麽快當社畜,用碩士期間打工得來的錢繼續讀了博士。
讀博期間,學業與年齡帶來的壓力,讓他有些著急,痛定思痛之下,決定快快補全所欠下的積累。
日複一日的熬夜、咖啡、醒神煙...以及大學開始貪玩所透支的身體,終於在完成博士論文的那一刹那反噬。
於是,他猝死了。
清晰的記著心臟在那瞬間的絞痛,以及隨之而來淹沒了一切的黑暗...
小巨魔瞬間從回憶中驚醒,小手抹去額間其實啥也沒有的“虛汗”,環顧著四周,感到深刻的慶幸。
“渾渾噩噩的一輩子,隻經歷那麽一回就好,這次一定要做成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