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變身’的還只是刃牙的冥想之軀而已,本體依舊是巨魔的樣子,但這並不妨礙前世玩兒過一些網遊的刃牙,將‘變形德魯伊’的概念簡單的描述出來;
雖不知道能不能實現,但也讓魔獸系巫醫們多了一條可能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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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實驗台上的,是個來自三部的俘虜,一位學徒輕輕用毛皮擦去了他胸口上的鮮血淋漓,露出了底下看上去相當複雜的紋路。
紋路和教科書上的風行術符文結構很相似,但卻又更為複雜了些;
為了將原本在意識海中、呈立體結構顯現的符文轉化為平面圖案,其上不得不增加了好多替代紋路。
以這片符文為中心,有密密麻麻的線條延伸而出,蜿蜒著布滿了他的大部分身軀。
“起來,按我說的做。”刃牙如此吩咐道。
“好...好的。”
俘虜答應一聲便從台上爬了起來,他先是用迥異的節奏呼吸了幾次,期間還配合著幾個肢體動作;
最後,再其一聲低喝中,身上的紋路依次亮了起來。
觀察片刻後發現沒有異樣,刃牙再次吩咐道,
“去院子裡,跑一跑、跳一跳,直到我們說停下為止。”
俘虜依言照做,打開門在眾巫醫的視線中,開始在不小的院中跑跳了起來。
觀察了片刻,尖牙有些激動的喃喃道,
“我們...這是成功了?”
“應該是這樣沒錯....”刃牙目光掃過院落中,新近隆起的數個土堆,用頗有些複雜的口吻回應道。
尖牙明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收斂住了面上露出的笑容,安慰道,
“別多想了,我們只需為自己部落的民眾負責就好。”
刃牙沒有再多說什麽,他只是疲憊的道了句,
“後續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我需要休息。”
話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唉...何必想不開呢?只是些敵對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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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取得了成功,且所謂成果並不單只是‘風行術圖騰’而已;
這次研究最大的成果,乃是部落完整的摸索出了‘狼型’生物的身體運轉機制。
它就像是一種公式,不止成功在巨魔身上完善的再現了‘風行術’,還為所有脫胎於狼型魔獸身上的類法術之圖騰化,趟平了未來的道路。
從今以後,只要是還未脫離血肉藩籬的狼型魔獸,部落都可以用這次的研究成果完成轉化,將之以圖騰的方式固定在巨魔身上。
但刃牙並不能百分百的感到開心,他既因不道德的‘巨魔體實驗’感到不適,也為自身的虛偽感到煩悶;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本打算仗著自己皮糙肉厚,直接將最初的圖騰刻畫到自己身上完成調試,但被其它巨魔死死攔住。
可與此同時,巨魔體實驗又真的不可避免....既然不讓他來,那誰來呢?
學徒的毛遂自薦被否定、巫醫們的主動獻身也被拒絕、瀕死的老者自然也不適合,最後自然而然的,眾肉食者的視線便落在了俘虜們身上。
刃牙並沒有拒絕,他只是不停的在心中譴責自己心狠手辣,但手上的動作卻從未停止。
結果麽,就是有好幾隻俘虜死在了實驗台上....假如換在自己身上進行調試,憑著他強大的身體底蘊和冥想法配合,結果其實不會這般慘烈。
這讓刃牙覺得,自己仿佛就是個行動上的矮子,無論想的、說的再怎麽好聽,落到實處卻依舊殘忍。
未此,刃牙在之後消沉了好幾天,但也只是幾天而已…
在責任心的鞭策、以及伴侶的安撫下,他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繼續投入到新的工作之中。
伽比部的攻略,在實驗期間就有了結果,部落本著殺雞儆猴的理念,對他們是絲毫沒有打算手軟。
但最終的結果,卻並非一句‘沒手軟’能簡單帶過的.....
根據前線情報,心裡本就憋著一股邪火的船牙,居然以‘報仇’的名義屠戮了迦比部半數‘人’口,還鏟平了其內所有‘建築’。
經過此役,迦比部幾乎被夷為平地,部眾中已經不存在身高超過壯年巨魔腰部的‘人口’。
並且,船牙還派出數位學徒,在騎兵的護送下到周邊部落廣而告之,‘殺牙部民眾者皆按此懲處’。
如此警告一番後,凡是得到消息的部落皆是瑟瑟發抖;
就連原本雖應下了‘食物換俘虜’,但表現中明顯還有幾分不服的三部勢力,也在第一時間表示了服軟。
當這一系列消息傳回部落之時,沒想到船牙會做的這麽狠辣,讓議會廳直接吵翻了天。
支持者認為,這種震懾對部落是有益的,會極大的提高其余部落進行‘叛逆’時的心理負擔,應該給與船牙嘉獎;
而反對者則認為,殺戮已經投降的敵對者是不名譽的,這種行為會傷害部落的信譽,船牙不但無功反而有過,應該接受處罰才對。
正反雙方就此進行了激烈的辯論,最終是反對方的意見,在表決中以微弱的優勢勝出。
但是,對船牙的處罰卻是不了了之。
‘殺雞儆猴’的基調本就是部落所定,且沒有事先定下具體的執行方案,所以原則上船牙具有臨機決斷之權責.....
再者,部落此前也從未有過相關‘殺俘’的決議,因而並不具備處罰船牙的背書依據.....
所以,這次決策與其說是針對船牙,倒不如說是為了將來,而定下了‘殺俘當罰’的規則。
這些都是實驗中途所發生的事,當刃牙結束實驗時,迦比部已經在船牙的主持下,進入了重建階段,船隊不斷在黑河航道上往返,將源源不斷的糧食、建材、勞力運送到新的領地。
其間,三部的俘虜也大部分都分批次運了過去;
除了少數真正接觸到了‘造船’技術核心的巨魔外,此時的部落中,雄性俘虜已經是相當的稀少。
安撫完自身的‘矯情’思緒,刃牙也乘坐著最近批次的‘貨運船’出發;
發生了那麽多的事兒,他總得過去看看不是?怎麽可能繼續安心縮在部落進行冥想呢?
同行的除了美雅,還有幾位負責護衛他倆安全的戰士,身上的紋路表示著他們的身份——圖騰研究的新產物。
魔獸系巫醫們在刃牙離開後並沒有停下‘野望’,他們分揀出一部分來自狼型魔獸的類法術,將之轉化成了圖騰形態,刻畫在了戰士們身上。
部落擁有的圖騰還很有限,初步隻完成了‘風行’‘利爪’‘巨力’等少數幾個類法術的轉化;
另外,圖騰的刻畫是個精細活、全賴手工完成,所以產量極其有限,此時刃牙身邊跟隨的這五名戰士,便是最近時日來全部的成品了。
好在這項工作並非必須由巫醫親手完成,只要搞明白其中原理,學徒也是能完成操作的,這才免去了因為‘人手’不夠而淪為雞肋的可能。
但限制也有,一位戰士身上每次只能承載一種圖騰。
你刻下了‘巨力’、就不能同時擁有‘風行’,這並非巨魔的體質跟不上,而是部落的技術跟不上;
不止兩個圖騰相疊加會產生干擾,就連圖騰運轉時肉體各部位的‘能量連攜’,也會彼此產生衝突。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現階段有一個圖騰就夠用了,解決方法完全可以慢慢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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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隻保持著三日一補給的頻率,終於在不斷的顛簸中抵達了目的地——迦比部附近河灘。
刃牙與美雅實際上都是第一次乘坐槳船,好在巨魔的身體十分皮實,並沒有出現暈船、脫力之類反應。
船隻緩緩靠近河灘方向,但在距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時停下。
槳手頭目撓著頭走了上來,有些為難的告訴刃牙說,
“議長閣下,這裡就是吃...吃水極限了,往前走不了啦,額...您們只能自行上岸。”
“哦?迦比部附近的河灘,沒有適合停泊的天然碼頭嗎?”
刃牙倒不是在責怪他們,只是覺得這樣對轉運物資十分不便,就想了解下相關情況而已。
“船牙巫醫帶著學徒們找過了,好像是沒有適合的地方。”
“那行,我們自己渡過去吧。”
言語慰勞了番沿路辛苦的槳手們後,刃牙便牽著美雅、帶著護衛們跳下了水, 準備強行渡河。
這裡的河水也隻沒過刃牙的胸口,他們一行七位巨魔,很輕松就踩著河底的岩石走上了岸。
已經接到通知的船牙,早就領著學徒們等在了這裡.....
他此時的心情頗有些忐忑,先前一時糊塗居然殺了那麽多有價值的‘人口’,船牙生怕惹得刃牙不開心。
刃牙確實不開心,最初時都有跑去前線揍他一頓的心思....
但再怎麽說,這也是兩個多月前的事情了,多少怒火也漸漸被時間撫平。
不過,啥也不說似乎也不太合適,萬一讓這家夥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以後變本加厲怎麽辦?
所以這一路上,刃牙都在思考自己究竟該對他說些什麽。
千言萬語曾在腦海閃過,或是冷漠、或是苦口婆心、或是恨鐵不成鋼....
但見到船牙的一瞬間,刃牙本能的就是一腳踹出,將他踢飛了十數米遠,嘴角溢著鮮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船牙躺在地面上失神了片刻,這才咽下口中鮮血掙扎著起身,也不敢拍身上的塵土,就那麽站在原地忐忑的等待下一步的發落。
“蠢貨!給我過來。”
刃牙並不擔心自己這勢大力沉的一腳,是否真的會把他踢出什麽大毛病。
“議長...議長閣下...我...我知道錯了...”
船牙依言靠近,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這個該死的家夥!那麽多勞力你就給我殺了?要不是沒有相關規定,我第一個就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