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乃是天界和部分主物質界的叫法。
炎獄的很多居民大抵是不會稱呼他們自己為惡魔的,這裡的大多數居民對自己的稱呼都是【放逐者】。
這是與他們的歷史對應的。
因為炎獄裡其實嚴格意義上講,並沒有任何新的【種族】,惡魔,並不是某個特定的種族,而是對一群生物的統稱。
炎獄的每個居民都曾經是主物質界的居民,他們曾經是人族,獸人,精靈,矮人,哥布林等等主物質界種族,甚至還有曾經的天界生物。
千年前,他們都在與邪魔的鬥爭中敗下陣來,只是這種“敗”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被打敗,而是指這些生物要麽被迫要麽主動的,被邪魔徹底的腐蝕控制了。
所以千年前的永恆之戰以後,這些生物要麽在清醒過來以後自願被放逐,要麽拒絕清醒被強製放逐的來到了【炎獄】。
來到炎獄之後,被放逐的生物們在放逐的第一個百年,經過百年的混戰,大體分成了四個主要勢力。
這四個主要勢力分別對應的四大群體,他們分別是:
第一種,是認為徹底屈從於自己的欲望而被邪魔俘虜乃是一種罪過,來到炎獄乃是贖罪,總有一天會洗淨罪孽然後回家的【贖罪派】,他們主要集中在以【懺悔禪院】為中心的悔罪平原上;
第二種,是清醒過來以後,依然認為邪魔指引的道路才是正確的,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對天界和主物質界反攻倒算的一群家夥,這些倒霉蛋被其他三派擠壓在一塊他們自稱為【天啟要塞】的狹小地帶,每時每刻都在謀劃著點什麽;
第三種,是認為邪魔都是混蛋奴隸主,和邪魔不共戴天,但是同時覺得主物質界和天界也都是混蛋,所以想征服三界自己統治一切的家夥,這一部分滿腔怒火的家夥以【征服者大殿】為核心,總是在和其他三派起摩擦;
而這最後一種,大概是四大群體裡最淡定的一群家夥。他們不想重新被邪魔奴役,對於返回主物質界或者統治世界也沒興趣,這幫惡魔覺得在炎獄每天自由散漫忠誠於自己的欲望活著,也挺好的。
這群惡魔以惡魔要塞【肆行之館】為中心活動,它們的領導者是一位相當有威嚴,但是每天懶懶散散的大惡魔。
也就是蕾米莉亞-猩紅。
這位炎獄四皇之一的大惡魔最著名的一句話是:
【一天到晚的大目標大目標的煩死了啊,我只要繼續活著,路總會在我前面延伸的不是麽?命運什麽的,最討厭啦,有那個時間還不如開宴會】
所以,當她最忠誠的下屬,最能讓她高興的女仆,她宴會的準備者咲夜報告說邪魔又開始搞事以後,蕾米莉亞,多少有一點不開心。
不過,看到自家女仆因為自己的可愛而留下鼻血之後,蕾米莉亞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她撲棱著翅膀飛到咲夜面前,伸出小貓一般的舌頭舔乾淨咲夜流下的鼻血之後,看著咲夜臉紅以後,滿意的飛回了自己的座位問:
“所以,是不是又是【天啟】那群瘋子在搞事了?”
“不清楚,主人,”咲夜輕輕的搖了搖頭,“一切都還有待調查,但是這次感覺比以前嚴重,因為他們襲擊了小比爾。“
“小比爾,“蕾米莉亞一愣,略有點不可置信的問,“那個小比爾?”
“那個小比爾。”咲夜點了點頭,她知道她的主人和她說的是一個人,也就是人類帝國的6級大法師威廉-吉布森,
比爾是威廉的小名。 “這力度可不小啊。”蕾米莉亞也皺了皺好看的眉。
威廉-吉布森這名字可能沒多狂拽吊霸酷,但是他確實是人族永恆帝國現任陛下斯特凡還是個冒險者的時候就認識的鐵哥們;
六級大法師聽起來級別不高,但是法師評級體系總共只有7級,而且這位大法師和一般搞研究的法師不一樣,他的戰鬥經驗可是爆炸性的豐富。
而且威廉還有個特殊的職位,他是永恆帝國現下輪值的,和【炎獄】進行溝通的戰略溝通小組的負責人。
蕾米莉亞個人很喜歡這個玩世不恭,不思進取的老頑童的。
“我介入的時候,他正在被仇殺獵犬追殺。”咲夜輕輕的說了一句。
“仇殺獵犬這種低級貨色,不可能傷到小比爾,究竟是哪個家夥動手了?”蕾米莉亞面色一凜,她知道仇殺獵犬是滿腔怒火的征服者大殿會派出的追殺者,但是她覺得,這事兒應該不會是他們挑起來的。
“主人,我覺得…….”
“這事,和我丟的那塊石頭,或許有些關系吧?”蕾米莉亞打斷了咲夜的話,接了一句。
“您想的很對,事情是這樣的……..”
咲夜把她接到某個倒霉的塔拉斯克惡魔報告,去追查丟失之物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給自家主人說了一遍。
“一刀砍崩仇殺獵犬的人類女戰士—這沒啥,但是渾身怒火實體化,這可真有意思啊,”聽到黃浪戰鬥的細節,蕾米莉亞眼睛頓時一亮,“這要不是征服者那群瘋子派出來的話,那就是個加入咱們洋館的好苗子啊!”
自從永恆之戰邪魔被打的銷聲匿跡之後,主物質界和天界在能造成【靈魂縫隙與空隙,讓邪魔乘虛而入】的某些極端情感的管制方面就挺敏感的。
比如說,極端的憤怒,這據蕾米莉亞所知,戰士工會是嚴格反對的啊。
現在的戰士,很少用怒火驅動戰技了,都是用什麽【高潔的戰鬥意志】,比如【為了皇帝陛下】,【為了守護XXX】之類的,甚至單純的只是用【為了天下無敵】這種競爭意識驅動戰技都行,就是很少有人純粹用怒火了。
“你確定是高烈度的怒氣?”
“怒氣已然實體化,”咲夜回想了一下黃浪斬殺仇殺獵犬的場景,點了點頭,“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怒氣那麽純粹的戰士了,雖然不知道那個小家夥為什麽會那麽怒火衝天,但是確實很驚人。“
“這可就真有意思了,“蕾米莉亞聽了之後,小腳翹了翹,很快,這位大惡魔眼睛一亮,對自家女仆招了招手,”咲夜,你聽我說,接下來你這麽辦……..”
蕾米莉亞開始對自己的下屬面授機宜。
“阿嚏!!!”
遠在主物質界,正騎著矮人戰羊一路狂奔的黃浪忽然就打了個打噴嚏,他奇怪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中有個念頭一閃而過:
【是不是誰在念叨我或者算計我呢這是】
不過這念頭也僅僅是一閃而過了,因為他很快就發現,他遇到了一個大麻煩。
這個麻煩就是,他要護送的老法師身上,在經過半小時左右的狂奔以後,又出現了一個負面狀態---【失溫】。
然後,都不用看狀態解釋,黃浪就發現老法師的血量開始緩步下降,看著昏迷中的老法師那被凍得跟個冰棍一般那模樣,黃浪清晰的意識到,如果他繼續這麽帶著沒有啥保暖措施的老法師狂奔的話…..
大概到不了白谷,老法師就要變成老冰棍了。
“我可去他的真實mod吧。”
黃浪咒罵了一句,便開始準備解決問題。
尋思了一下,黃浪停下了戰羊,翻身而下,在包裹裡找了找,手上突然就出現了一堆木頭和倆打火工具。
將意識集中在【營火】這個生活技能上,黃浪將木柴放在雪地上,手裡的打火工具發出火星,很快,一堆營火也不管木頭泡在雪裡或者還在吹襲的暴風雪,違反物理規律的開始燃燒起來。
看著這頂著風雪,靠著濕透的柴火都能燒的很旺的營火,黃浪臉抽了抽,不過他還是很快的將老法師挪動到了營火旁邊。
然後很快的,他欣慰的看到老法師身上那個【失溫】的負面狀態消失了,而他自己身上也多出了營火那提高人物【精神】的增益狀態。
問題暫時算是解決了,老法師血條不掉了,但是黃浪也知道問題沒有徹底解決,畢竟他沒法帶著營火一路狂奔,只要離開了營火的范圍進入暴風雪之中的話,估計老法師的血條還得掉。
想了想,黃浪從背包裡摸出一條他留在包裹裡備用的PVP披風,試圖給老法師裹上,結果…..
【此物品已綁定】
淦!!!
黃浪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收起了披風,宣告了用背包裡的遊戲衣物給老法師這個辦法的失敗。
他身上可是一件異世界本地的衣物都沒帶。
【負責人,負責人你來一下!】黃浪在意識中呼喚外星人節目組。
【有什麽問題?】
【結算點數能預支麽?】
【不行】
【我現在不是正在重大劇情麽,預支點啦】
【不行,結算只能等你完成一段重大劇情的】
節目組負責人拒絕的斬釘截鐵,黃浪聽的直翻白眼,他環視著周圍肆虐的暴風雪,看著殘血的老法師,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麽辦。
他現在又沒解鎖治療職業,沒法給老法師刷血幫他頂住,繃帶是能用,但是繃帶恢復的那點血量,大概還不夠【失溫】消耗的。
怎辦呢?
有沒有啥移動熱源呢?
他這戰士也是個玩工程的,口袋裡倒是有個侏儒火焰噴射塔,但是那玩意兒也不能帶著走啊,又沒辦法給老法師灌藥,能灌藥或許灌一瓶抵抗冰霜傷害的藥水就行?
但是現在似乎啥都不行。
就在黃浪發愁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遠方似乎傳來了一點聲音,只不過那聲音被暴風雪的呼號所掩蓋,相當微弱。
害怕敵人出現的黃浪第一時間舉起武器,進入戒備狀態,不過等了一會,並沒有敵人出現,但是風雪中傳來的聲音倒是越來越清晰了,黃浪仔細聽了聽,發現是有人在唱歌,只聽那歌聲透過暴風雪,斷斷續續的傳來:
【有一天,我正自由自在到處飛翔】
【突然,我就見到那隻漂亮的金絲鳥飛了過來】
【她說,先生,我從沒見過你這麽孤單的帥哥,如果伱給我一口吃的,我會讓你衝上雲霄】
【我說,女士你是如此美麗,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她說,哦,先生,我有一窩孩子要養啊】
那聲音中氣十足,歌詞中充滿了一種讓人面紅耳赤的氣息,讓黃浪想起了穿越前陪人去吃飯唱歌的時候,那些大齡成功人士喝高了以後唱的一些小調。
金絲鳥,帥哥,衝上雲霄,嘖嘖,這喝了不少啊這是……
不過,這暴風雪之中,怎麽會出現喝多了的公子哥的?
就在黃浪納悶的時候,那歌聲是越來越近了,黃浪做好準備,準備透過暴風雪看到一個喝的顛三倒四的公子哥。
結果,公子哥沒看到,黃浪卻是看到了一個讓他嘴張大到下巴快掉到地上的生物:
那東西看上去像是一隻大鳥, 有翅膀,身體,尾巴,一身紅彤彤的羽毛,但是這麽個鳥的身體上,卻長著一個非常不像鳥的頭。
那模樣,讓黃浪想起了龍。
而且,這怪東西也不像大多數鳥一樣長著兩隻爪子,而是四隻爪子。
此時此刻,它正一邊跌跌撞撞的飛,一邊用前爪靈活的舉起一個瓶子往嘴裡灌著什麽東西。
一股濃烈的酒味,順著風雪傳來。
伴隨著烈酒的味道,這鳥身龍頭的怪家夥,以亂的如同三哥的布朗運動彈一般的凌亂軌跡,快速的向著黃浪所在的地方接近。
【原來這家夥剛才唱的金絲鳥不是比喻有些小姐姐,而是真的金絲鳥啊臥槽!】
黃浪剛在心底吐槽了一句,那怪鳥儼然就是已經看到黃浪了,它抓著酒瓶,打了個大大的酒嗝,眯著眼睛看了黃浪這邊好一會,才慢悠悠的說:
“哎呀,麻辣P的啊,真是喝高了,我居然看見了我那兄弟出現在我眼前了….嗝…….”
【你兄弟,誰啊?】
就在黃浪尋思的時候,只見那怪鳥渾身一哆嗦,一爪子將酒瓶甩到旁邊樹上,以酒意全無的聲音咆哮起來:
“臥槽!不是大爺我喝高了,是我兄弟真被人綁了!!!兀那賊人,速速從我兄弟身邊離開,我不揚你骨灰,我給你5秒鍾,1……..5!!!”
話音落下,黃浪就見那怪鳥深吸了一口氣,張開嘴,一道灼熱的火焰便衝著他徑直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