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爺爺總是和我說這樣一句話。
“三元啊,吃虧是福。”
我一直不以為然,這不扯淡嘛,吃虧就是吃虧,哪來的福?
爺爺笑了笑,“呵呵,吃虧其實是一種選擇,看似於己不利,實則不然。”
哦,也就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嘛,我懂我懂。
我傻啊,我為啥要這麽做?
直到……
我下意識將一個馬路中央的小女孩推開,然後硬剛鋼鐵大卡車,在空中來了個一千零八十度托馬斯回旋後落地,吐血,昏迷,不知死活後。
我發現了一件事……
我死了,生命真脆弱啊。
沒有人不曾感歎命運的反覆無常和不可捉摸。
就像蝴蝶效應一樣,一隻南美洲亞馬孫河邊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幾下翅膀,就有可能在兩周後引起美國得克薩斯的一場龍卷風。
但是蝴蝶並不知道那場龍卷風的形成和自己有關,它只是再平常不過地扇了幾下自己的翅膀罷了,就像平常一樣。
而命運的岔路往往就埋藏在這些平常的日子裡,只不過當時的你看不到岔路的跡象,下意識地將一切都當做了平常。
赤色的荒野上,一道嬌小的身影如同銀色的閃電,在莫亞沙漠炙熱的沙土上飛奔。
而在她的身後,六個戴著頭巾,蒙著臉的人緊追不舍。
不論是追人的人,還是不想被追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
他們都有高高豎起的狐狸耳朵!
警告!警告!前方一大片野豬出沒!
當然!雖然它們長的像野豬,但其實並不是,這是莫亞沙漠裡的特有生物,沙獸。
銀色閃電縱身一躍,跳到一隻前方如同水牛般大小的野豬身上。
轟!
一聲巨響之下,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沙獸覺得自己的脊柱八成是斷了,四蹄一軟,直接化為一縷流沙四散開來。
而它旁邊的夥計看到這一幕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個小腳丫降臨在了自己眼前的……鼻子上。
轟!
又是一聲巨響,這一次沙獸連叫都沒叫,直接給大地來了一個法式深吻,大有一吻天荒的覺悟。
但大地似乎覺得它的吻太過惡心,一招“反作用力”把它打成了一團流沙。
看著兩位落單的好兄弟被無緣無故地入土,不遠處的一隻沙獸憤怒了。
欺負豬豬是吧!等著,我搖人!
它仰天長嘯,千米開外的豬豬們仿佛受到感召一般,紅著眼,撒著腿就朝這七個人所在的位置衝了過來。
“嘖。”
看著兩千米開外那數百隻奔襲的沙獸,銀色閃電也不得不停下腳步。
少女扯下頭巾,被汗水打濕的銀發也隨之披散而下,冰藍色的眼瞳微眯,狠狠地攥緊了拳頭。
她伸出右手,藍色的光點在她的周身凝聚,隨後如同受到牽引一般匯聚到少女的掌心上方。
一個籃球大小的水球就這麽出現了。
這水球凝而不散,在少女的控制下,水球化為一道長長的細流,注入到她左掌心中的圓盤之中。
“阻止她,她要使用異寶!”,追逐六人組中的一人大喊道。
少女舉起了左手,掌心的圓盤不再吸收水流,而是如同一顆隕落的星辰一般,綻放出耀眼的白光。
“(來自琪美洛的粗口,提示:說話人真的很憤怒!)”
白光化為一道光柱,
將銀發藍眸的小狐仙包裹在其中,隨後化為一顆白色的流星衝向天空。 “老大,我們該怎麽做?”,一人拉下遮臉的面巾,嚴肅地問道。
聽到她的話,為首的一人發出了低沉的聲音。
“等!她飛不出這片莫亞沙漠,我們還有機會。”
“啊?可她已經?”,另一個人不解道。
為首之人伸出右手,指了指碧藍的天空。
“這裡是莫亞沙漠,你們忘記了嗎?禁忌寶地。”
砰!
飛向空中的白色流星下一秒被定在了空中。
“半神之下,禁空!”
無形之力如同一隻大手,上去就給了這顆流星一個大嘴巴子。白色流星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拋物線,飛向了沙漠的核心位置。
“走吧,我們的任務完成了。”
看著空中流星劃過的軌跡後,為首之人果斷轉身,準備原路返回。
“可是老大,她的屍體怎麽辦?”
“那是哪?”
“額,莫亞沙漠的核心圈……”,說著說著,他就不說話了。
“誰有本事去那裡找屍體,就讓誰去吧,沙獸們來了,我們走。”
“是!”
一行六人不管那前方奔襲而來的沙獸,轉身就跑。
風緊,扯呼!
白色的流星也準確地落在了莫亞沙漠的核心之地,白光散去,露出了昏迷的少女。
少女的身旁,一棵直徑五米,高約120米的蒼天巨樹正靜靜地佇立在那裡。
以普遍理性而論,這麽高的樹是不可能被忽視的,但百年以來,經過莫亞沙漠的人有千千萬,但就是沒有一個人見過這棵蒼天巨樹。
與其說看不到它,不如說它自己不願意被人看到。
而今天,那百年來未曾有人造訪的無塵之地,卻迎來了一位年幼的客人。
一位他們等待了很久的客人。
金色的樹葉飛向昏迷少女的身邊,將其輕輕托起,將其托在半空中。
“祂留在這個世界最後的一塊碎片終於來了嗎?”
巨樹周圍的赤色沙土驟然炸開,化為無數赤色的方塊,方塊飛速匯聚,化為一條赤色的蒼莽巨龍,環繞在巨樹的身邊。
巨龍看著被金葉托起的狐仙少女,巨大的豎瞳裡盡是喜悅之色。
“沙沙,沙沙。(蠢龍,她來了。)”
叮!
一道黑色的裂縫憑空出現在巨龍與巨樹的面前。
“老友們,給具身體。”
裂縫之後,傳來一聲不分男女的秘音。
巨龍張開大嘴,吐出了數之不盡的紅色小方塊,在它的控制下,方塊之間相互連結,構建出一具人形驅殼。
而巨樹則降下一片金色的樹葉,貼在了軀殼的眉心處。一瞬間,這具沙土構建軀殼便不再是死物,仿佛擁有了靈性。
簡易的軀殼被裂縫後的存在牽引而去,無數黑色的陰影湧入那具軀殼之中,沒一會,那具軀殼便開始變形,化為了一名披著面紗身穿黑裙的女人模樣。
“沒想到,是您親自降臨。”
巨龍微微頷首,而巨樹分出數片金葉,化為一道金色的階梯,為神秘女子開道。
女人看了一眼被金色樹葉拖起的狐仙少女,微微一笑。
“看來,你們漫長的等待有結果了,恭喜了。”
“承您吉言。”
“來之前,我也感受到了另一邊的熟悉氣息,他們應該也等到了他們要等的人,我便想著來這裡會不會也是一樣的,現在看來,我猜對了。”,女人緩步而下,順著階梯緩步而下。
“這是真的嗎,吾友?”,巨龍驚訝道。
“沙沙!(太好了!)”
“哈哈,同一天內,降臨了兩塊碎片,那是不是也代表吾友您等待的那位也?”
“沙沙,沙沙!(蠢龍,會不會說話!)”
“哦哦哦,我……”
“無妨,老朋友了,再說了,萬一……咦?”
下一秒,不論是她,還是巨龍都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
巨樹雖然抬不了頭,但也察覺到了上方的異樣。
“這是?”,面紗之後,女人驚疑不定道。
一個彩色的光球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半空之中,它慢慢落下,最後懸浮在女人的面前。
光球開始緩緩膨脹,當它的直徑有一米五左右的時候,不再膨脹的光球砰的一聲,如同一個破碎的泡泡一般炸裂開來。
一個閉眼沉睡的小少年也隨之落入了女人的懷中。
能同時避開他們三位感知的存在,只有那三位。
雖然一切發生的很突然,但事實就是事實,它從不會因為來的突然而磨滅本質。
幾滴晶瑩滴在了順著女人微尖的下巴滴落在少年白淨的臉上。
“嗚嗚嗚……嗚嗚嗚……”,神秘女人抱著少年,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而一旁的巨龍和巨樹則非常理解她此時的心情。
等待注定是一種折磨,尤其是心懷著希望的等待。
而她等待的時間比巨龍和巨樹要長的太多,太多了。
“吾友,注意時間,這具軀殼只能讓您降臨一個小時。”
“沙沙,沙沙。(吾友,雖然蠢龍不解風情,但他說的沒錯。)”
女人看著自己已經開始逐漸裂解的左手,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可以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
但很可惜,她雖然很強很強,但依舊受製於世界的規則。
看著自己不斷裂解的身軀以及不斷回歸黑色裂縫的陰影,女人終是歎了口氣。
她右手輕拋,將少年輕輕地送到了巨樹的身邊,而巨樹也連忙用金葉托住了少年。
“老友們,拜托你們了。這一次,我們應該很快就能再見了。”
“吾友放心!”
女人的目光再度轉向那被金葉托住的少年身上,直到身體完全裂解,裂縫徹底合閉,她的注視才徹底消失。
一龍一樹,看著眼前的少年少女,一時間也陷入了沉思。
“為了維持吾友的那具軀殼,我們也無法長時間停留在這裡了。”
“沙沙,沙沙。(在那之前,我可以將他們封印在此處,沒人會發現他們的。)”
巨龍搖搖頭,“不妥,以往的碎片們都因為我們的過度保護而半路夭折,我們應該嘗試放手,否則他們將無法成長。”
“沙沙,沙沙。(那你想怎麽辦?他們很重要。)”
“正因為重要,才需要成長,這一次我們都選擇觀望,除非他們真的到了必死的境地,否則我們絕不出手。”
“沙沙,沙沙。(行吧,祂的碎片自然會繼承祂的力量,但是這一位,該怎麽辦?”)
“我有辦法。”
巨龍伸出巨大的龍爪,沒過多久一金一銀兩個光團便飛了過來。
光團出現後沒多久,便脫離了他的控制,自主地飛到了少年的身邊,湧入了他的眉心之中。
“沙沙,沙沙,沙沙。(原來如此,是它們的核心啊。但你隻給他核心,也是為了鍛煉他嗎?)”
“屬於他的終歸是他的,別人拿不走的,你也一樣,別給多了。”
話音剛落,巨龍再度化為赤色的沙土,回歸了大地。
而巨樹則用金葉構造了一個巨大的圓球,將少年和少女包在了一起,送向了天空。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那個閉眼的少年在神秘女人抱住他的一瞬間,就醒了……
“面紗女人,會說話的巨龍和巨樹?會飛的葉子,還有那兩個光團……我,這是穿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