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我應該問,我以前是誰?”
馬三元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雙子姐妹,等待著她們的回復。
宙與宇相互看了對方一眼,最後還是作為姐姐的宙開口了。
“吾主,這我們不能說。”
僅僅只是不能說嗎……奇怪,她們似乎對於我的這個問題並不驚訝啊。難道她們對我的身份沒有絲毫懷疑嗎?
“為什麽?”
馬三元也沒指望她們會馬上告訴自己答案,自己穿越前的身份之謎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得到答案。
畢竟小說裡不都是這麽寫的嘛,要有懸念嘛……
“因為您以前和我們強調過,在您沒有成為半神之前,絕不能告知您的真名。”宙歉聲道。
我和我自己強調?所謂的真名是這具身體原本的名字嗎?
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揚,這事情越發有意思了啊,隨即開玩笑道:
“難道我知道真名後,會得到外神的關注?”
“咦?您知道?”宇驚訝道。
馬三元:Σ(?д?)??
喂喂喂,不至於吧,這裡不會是克蘇魯的世界吧!
一想到大眼睛和大章魚,以及那不可名狀的觸手,馬三元就覺得背後有點涼。
“宙,外神都長什麽樣?”
宙輕輕地倒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不可名狀。”
完了……芭比Q了!
少年捂面長歎,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安全了。古神的低語,外神的注視,內心深處的無盡瘋狂……
我現在當小聾瞎還來得及嗎?
“吾主放心,只要您還沒有取回過去的記憶,並親自說出自己的真名,就不會得到外神的注視。畢竟,現在的您屬於沃德的世界,它作為世界的創世神,對外神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宇安慰道。
沃德?創世神?好家夥祂該不會是古神吧!如果真是如此,那一般的外神確實進不來。
見到馬三元越發難看的臉色,宇的頭上多了幾個小問號,她悄悄貼近宙的耳邊,低聲說道:
“宙,怎麽感覺吾主很為難?”
“愚論,誰能在遇到世界哀慟後還有好臉色的。”宙怒道。
“世界哀慟?那是什麽?”少年的小耳朵微微一動,好奇地問道。
“這……”
宙有些猶豫不決。
“這也是我以前給你們交代過不可以說的事?”
看到宙和宇輕點臻首,少年捂面長歎,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到底圖個啥?啥記憶也不給,話也不給問,難道全靠後來者自己猜?
哎,等等!難道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知道我會穿越過來,所以提前給宙和宇下了命令?
可他要是有這種預言的本事,又怎麽會把身體交給我呢?我穿越前只是一個普通的地球人啊。
而且這具身體也不怎麽強啊……
馬三元摩挲著下巴,越想越迷糊。這一周不到的時間,自己就跟坐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的。
怪事也是接二連三地發生,導致自己根本沒有縷清思路的時間。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將視線投在了面前的雙子身上。
“看來想得到更多的情報,還是需要一點演技啊。不管怎麽說,至少現在的我扮演了他們主人的身份,而她們好像也知道我失憶了。”
“嗯,這兩點都可以利用一下,但八成是要扮演一下壞人了,還要說些中二的話……嘖嘖,盡可能一遍過吧,
我可不想說第二遍。” 心裡拿定主意後,少年突然開始正襟危坐了起來,他也不說話,就那樣不冷不淡地看著雙子。
噠噠……噠噠……
少年伸出左手,有意無意地用食指敲了敲黑王座的扶手,發出了有節奏的的敲擊聲,他看向宇和宙,沉聲道:
“你們覺得跪在地上,垂下頭顱,就代表了自己的忠誠嗎?”
隨後,他又將視線轉向了下方的四位騎士身上,沉聲道:
“你們覺得沉默不語,悉聽神諭,就代表了自己的忠心嗎?”
所有人都下意識抬起頭,無一例外地捕捉到了少年閉目斜靠的模樣。
他們有些好奇,主為什麽會這麽說。
“站起來!”
赤金色的眼瞳陡然睜開,少年用命令的口吻對所有人喊道。
哎嘛!最想說的台詞之一終於被我說出來了!不過還是好羞恥啊……
宇和宙率先站了起來,黑王座下的四位騎士面面相窺,隨即起身,站直了身體。
他們抬起頭,看著端坐於王位上俯視眾生的少年,那雙赤金色的眸子裡蘊含的憤怒如同一記重錘敲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主這是發怒了?
“宇,你害怕世界哀慟嗎?”
宇自信地說道:“不怕!就算祂們代表著整個沃德世界的恨,只要吾主在此,我就不懼祂們。”
代表了整個世界的恨?這個叫“世界哀慟”的家夥是什麽玩意兒啊?
馬三元又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宙,同樣沉聲道:
“宙呢?你害怕嗎?”
宙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我是您的盾,只要您在,我就永遠都不會倒下。”
“哦?”
少年緩緩起身,從兩人中間穿過,對下方的四位騎士喊道:
“按照實力的大小,從左自右,一字排開,然後報上你們的名字。”
騎士們立即執行,讓馬三元有些意外的是,之前被宇點名出手的淵,居然排在最後一個。
“冥。”
“殤!”
“荒。”
“淵……”
“你們呢?你們也害怕世界哀慟嗎?”少年嚴肅道。
“不怕!!!!”四人一齊喊道。
少年扭頭看向身後的宇,“宇,如果以異靈的九個境界來劃分,我這次遇到的世界哀慟是什麽等級的?”
“吾主,您這次遇到的只是世界哀慟的一個小分身,實力堪比五花異靈。”
OK!套話成功,看來可以確認那東西的身份就是世界哀慟了。不過,一個小分身都具有五花異靈的實力嘛?難怪招架不住……
當然,想歸想,演歸演。
少年追問道:“那我呢,我是什麽境界?”
“您……額,您當下只有一花之境。”
“哦,我明白了,你們是害怕我死在沃德世界是嗎?”
此話一出,如同一聲驚雷,炸在了宙的心裡,她直接跪在了地上,垂首不語。
少年轉身坐回黑王座,左手重重地錘在了黑王座的扶手上。
“你們這是在看不起我嗎?你們的心已經頹了嗎?你們對自己的主已經失去信心了是嗎?”
雖然少年說的是“你們”,但明眼人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先前宇和自己融為一體的時候,馬三元便聽到了宙和宇的談話。
宙寧願違背原主人的意願,也要留下自己,那麽也就說明,她非常在意自己,甚至有些過度保護自己的意思。
而對於這樣無比忠誠的下屬,一旦她的主質疑了她的忠誠,她大概率會心理破防。
果不其然……
宙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她抬起頭焦急道:“吾主,我絕無此心,我!”
她中計了,要忍住啊,馬三元!既然選擇扮演壞人,你就不能心軟!
“安靜。”
少年冷冷地暼了她一眼,赤金色的黃金瞳裡仿佛飽納了無窮的威嚴,雖然他現在只是孩童之身,但只是一個眼神,便讓宙下意識地噤聲。
“宙,你讓我失望。”
轟!
少年淡淡的一句話,卻仿佛一柄重錘狠狠地擊打在了她的心臟上。
滴答,滴答……
“姐姐!”
宇連忙跪在宙的身邊,從身後抱住了她,她抬頭看向馬三元,焦急地說道:
“吾主!宙絕不會背叛您,她……她只是……”
她知道,現在的姐姐一定很難過,很委屈。但讓姐姐難過的,卻是自己的主。她很矛盾,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一邊。
正在她矛盾地時候,少年卻早已離開了王座,徑直來到了宙的面前,他輕輕地摘下了宙的面紗。
盡管心裡有些準備,但看到她的真容的那一刻起,少年的瞳孔還是下意識地收縮了幾分。
那是一張精致的瓜子臉,而這本應端雅嫻麗,不沾染人間煙火的絕世臉蛋,此時卻渾無血色。
幾滴晶瑩仍駐留在她在她的眼角。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那長長的睫毛下,原本耀眼的黃金瞳似乎也暗淡了幾分。
看著麗人梨花帶雨的模樣,少年愣了很久,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麽宙要戴著淡黑色的面紗。
“我見猶憐啊,哭都這麽好看。這不安慰她一下,估計這幾天自己都要睡不好覺了,罪惡感太強烈了。”
可是怎麽安慰,才能既達到效果,又符合自己這個主的身份呢?
馬三元想了想,隨即伸出手,溫柔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滴。隨後當著眾人的面輕輕地摟住了她的脖子,揉了揉她的頭頂。
“說你兩句就哭成這樣,跟個孩子一樣。我們倆,現在誰更像個孩子?”
“我……吾主……我……”
宙那暗淡的黃金瞳唰的一下亮了起來。而早在兩人摟抱前就退開的宇下意識捂住了嘴,不知道是在偷笑,還是在忍著不笑。
“宙啊,我從來沒有質疑過你的忠心,你知道我在失望什麽嗎?”
“請主解惑。”
“我失望在,你對我沒有信心。我不知道過去的我對你們說了什麽,但至少我現在就站在你們的面前。”
少年伸出右手撫摸著宙的側臉,誠懇地說道:
“告訴我,宙,世界哀慟是什麽,我將來要面對的是什麽,我不害怕神一樣的敵人,我隻害怕我對我的敵人一無所知。”
“吾主……”
“姐姐,相信主吧。至少,我覺得他說的對。”宇牽起了宙的小手,勸慰道。
宙點了點頭,剛準備重新戴起面紗,卻被馬三元順手一扯,收在了背後。
“這東西我沒收了,還有你,對,說的就是你,宇!把面紗交過來。”
兩分鍾後……
馬三元滿意地看著眼前漂亮的姐妹花,心情頓時舒暢了許多。
“好了,心也談了,鬧也鬧了,說正事了。這世界哀慟究竟是什麽?”
宙伸出左手,那枚先前被她捏碎的銀色立方體再度出現在了三人的面前。
“吾主,這是歷史影像,您擁有憶時鎖,應該對此不陌生。 ”
“嗯,你繼續。”
隨後,銀色立方體開始放大,裂解,而那個布滿黑色眼睛的血色法陣也隨之顯現。
“這便是世界哀慟的分身,祂擁有的權能名為‘混沌’,就像您持有的權能是‘時間’和‘空間’一樣,只不過您當下持有的權能並不完整,無法發揮它們全部的力量。”
歷史影像再度倒退,那些被宇堙滅的奇美拉也再度恢復了原狀。宙指了指那些奇美拉,解釋道:
“而這些被稱為奇美拉的怪獸,便是受了混沌權能的分支權能,‘物質融合’的影響。”
“分支權能?這所謂的分支權能是不是類似無盡時鎖的核心和分支時鎖這樣的關系?”馬三元猜測道。
宙點點頭,繼續解釋道:
“您說的沒錯,但混沌的權能核心有兩個,分別是‘融合’與‘分解’。而它所有的分支權能都是圍繞著這兩個核心延伸的。”
“據我所知,‘融合’的分支權能有‘物質融合’,‘靈魂融合’和‘法則融合’這三種。‘分解’的分支權能裡也包含了‘物質分解’,‘靈魂分解’和‘法則分解’這三種。至於其他的分支權能,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降臨在沃德的時間並不長。”
馬三元眉頭緊鎖,沉聲道:“這還真是不講道理的能力啊,這世界哀慟究竟是怎麽誕生的?祂的這種權能感覺都可以和造物主媲美了吧。”
宙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
“其實您說的沒錯,世界哀慟確實與造物主有莫大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