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你的手。”
看到葉九白又遞過來一瓶傷藥,馬三元啞然失笑,隨後湊到她的面前,對她晃了晃右手。
“對不起啦,剛才說話時,沒考慮到你的心情就拒絕了你。我之所以不需要傷藥是因為我有個大寶貝啊,你忘啦。”
看著少年那拳骨周圍已然愈合的傷口,葉九白忍不住上前摸了摸,隨即柳眉微挑,忍不住稱讚道:
“真神奇,這等愈合能力到確實是無愧於一階第九的排位了。”
少年呵呵一笑,當著阿卡麗和綺小敏的面揉了揉少女的小臉蛋。
“所以啊,在我面前的時候可以坦率一些,自由一些。我不害怕受傷,更不害怕你。”
說完,他刮了刮她的鼻尖,咧嘴笑道:“倒是你啊,可別被我輕易就追上來了哦。我成長的速度可是媲美白金之星的哦!”
少女輕輕一笑,“噗嗤,好啊,雖然不知道白金之星是什麽,但我還真挺期待那一天的。”
“你倆能過會打情罵俏嗎?過來看看這三個家夥啊,這還沒到青槐城呢,就被別人盯上啦。”
阿卡麗頗為無語地看著一旁不停發糖的兩人,一旁的綺小敏在經過一番探查後,有些擔憂地看著那依舊昏死在地的三個人。
“大姐出手還是重了些,據我看,他們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了。可惜了,難得的線索。”
“不用感到可惜。”
馬三元來到她的身後,拍了拍綺小敏的肩膀,對她伸出了手。
“我有辦法。小敏,把你的手表給我用一下。”
“好。”
接過手表後,馬三元看了一下現在的時間。
下午兩點十六分。
“回溯時影!”
彩色的方片紋路在馬三元的瞳孔內浮現,象征著歷史影像的彩色線條們再度充斥了他眼中的世界。
三條不同顏色的歷史影像軌跡開始匯聚在馬三元的身邊,影像的內容也開始在他的眼前回放。
而在歷史影像裡,他也發現了這三個人扮演了不同的角色,分別是服務員,清潔工和遊客。
可惜的是,即使追溯到了影像的盡頭。馬三元依舊一無所獲,歷史影像裡顯示的全都是他們監視小白的場景,沒有絲毫有用的信息。
畢竟回溯時影隻可以追溯24小時內的歷史影像。換言之,他最多可以追溯到昨天下午兩點十六分的歷史影像。
而他記得自己和葉九白上船的時間約莫是昨天早上大約八點鍾,這其間還有將近六個小時的空白期。
少年猜測,這些跟蹤的家夥多半在他們上船之前就盯上了他們。而萬能感知又不同於惑時幻域,因為沒有空之花,他無法做到每時每刻都能使用它。
再加上當時的精力基本都放在了極惡法上,沒壓根沒去關注那些可疑的視線。
馬三元心裡一沉,這線索都送上門了要是還接不住豈不是太可惜了。但要像窺探更久遠的歷史,那只有對憶時鎖進行真名解放,展開虹之樹才能做到。
他思索了幾秒,覺得有些東西,暫時還是別讓外人知道比較好……
“擬態止界!”
赤金色的結界陡然展開,除了馬三元和葉九白之外的人無一不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膜。
“無盡時鎖,真名解放!”
“憶時鎖,虹之樹!”
少年的發絲瞬間由黑轉金,周身也遍布了一圈螢火金輝,下一秒,一棵巨大的虹之樹在他的背後緩緩展開。
葉九白驚訝地看著那樹下閉目不語的馬三元,突然萌生了一種神明垂聽人世之語的錯覺。
而在虹之樹的偉力下,馬三元也看到了更加久遠的過去。
他看到了一個與他們擦肩而過的遊客駐足於路邊,默默地取出了一張白色的通訊卡。
他看到了服務員和清潔工在他們登船前上了船。
他看到了這三個人在自己一夥人上船之前就有過幾次碰頭。
“還不夠,還要再往前一些!”
馬三元深吸一口氣,他下定決心,就算耗盡體內所有的氣態源力,也要挖出一些有用的線索。
體內的體態源力瘋狂地注入虹之樹的虛影內,一分一秒地揭開那些被時間掩蓋的歷史影像。
三條顏色各異的歷史影像軌跡也開始相互糾纏,重疊。終於,他在三條歷史影像軌跡的重合點上看到了一個人!
準確來說,那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扎著棕色頭巾的長耳朵青年。
“精靈族?”
正當馬三元準備再往前看一看的時候,那精靈族青年突然抬起了頭,迷茫地看向了天空。下一秒,一股讓人感到惡心的心悸之感瞬間席卷了少年的全身。
“惑時幻域!”
他一聲厲喝,數十條黃金鎖鏈頃刻間化為一個金色的圓球將自己包裹在其中。
隨後果斷地切斷了與彩虹巨樹的聯系,直到這一刻,那股心悸的感覺開始緩緩消散。
少年的呼吸下意識急促了起來,這才發現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怎麽了?發生什事了?”
看到馬三元突然間有些狼狽的模樣,葉九白快步來到他的身邊,關切地問道。
少年眉頭緊鎖,沉聲道:“小白,我們可能惹到了一個相當麻煩的存在。”
與此同時,他連忙在腦海裡對小時發出了提問。
……
“小時,剛才那股心悸之感是怎麽回事?”
“那是名為‘因果陷阱’的命鎖之術,三元,你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存在。因為能使用‘因果陷阱’的異靈,命運權柄的親和度都不會低。”
“因果陷阱?是類似因果律那樣的術法嗎?”
畢竟生前看不過不少小說,玩過不少遊戲,所以馬三元對這種東西的接受能力還是挺高的。
“吾友,你知道地雷吧。”刻刻插嘴道。
“知道。”
“嗯,你可以將因果陷阱當做一種特殊的地雷。只不過在你生前的世界裡,地雷是埋在土裡的,而因果陷阱這枚‘地雷’,則是埋在了因果線上。”
“因果線?”
似乎是感受了少年心中的疑惑,刻刻停頓了幾秒,組織了一下語言,盡可能地用少年聽得懂的方式向他做解釋。
“這麽說吧,如果說因果線是一根正在編織的麻繩,那麽未來的因果線就是尚未編織的麻線,有很多條。而過去的因果線則是那條已經編織好的麻繩,雖有諸多麻線相互糾纏而成,但終歸只有一條。”
馬三元聽後,沉聲道:“你的意思是,時間法則和命運權柄的能力可以相互干涉?”
“對,因果線雖與時間線相互獨立,但兩者會因為因果糾纏的緣故而相互重疊,就像兩條貼在一起的麻繩,雖然貼的很緊,但終究是分開的。”
“那個人在因果線裡設下了因果陷阱,當你用回溯時影去探查有關他過去的時間線時,便會在因果糾纏的間接作用下,觸發了對方設下的因果陷阱。”
少年聽後,眉頭頓時緊蹙,沉聲道:“刻刻,假如我不幸中了那道因果陷阱,會如何?”
“你會被他察覺,暴露自己的部分信息。而且,因果陷阱直接攻擊星靈體的緣故,輕則失去相關的記憶,重則變成白癡。不過你有鑰鑰坐鎮星靈體,基本不會受到什麽傷害。但是……”
“但是什麽?”
“吾友,在你實力還未強大之前,建議不要與持有命運權柄的好手正面交鋒。惑時幻域確實可以隔絕因果糾纏,但現在的你還沒法達到‘因果隔斷’的境界。你的命運依舊可以被他們觀測。到那時,你會陷入敵暗我明,防不勝防的境地,這就很被動了。”
少年微微點頭,將刻刻的話記在了心裡。
“沒想到那家夥看著挺年輕的,居然是一個老硬幣啊。哎!不對,精靈族在故事裡大多都是壽命悠久,青春永駐的設定,會不會那家夥沒我想象中那麽年輕?”
……
“相當棘手?”少女疑惑地看著他。
少年默默點頭,周身螢火金輝緩緩散去,金色的發絲也再度轉黑。他解除擬態止界後,嚴肅地對眾人說道:
“都過來,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們說……”
……
“命星,命星?”
一位身穿束袖黑衣,棕色快靴的銀發老人對一旁那戴著黑框眼鏡,頭扎棕色頭巾的精靈青年喊道。
老人生得魁梧,虎背熊腰,身高足有一米九。他神情嚴肅,一道顯眼的刀疤自鼻梁右上斜貫至左下,為其多添了一分猙獰之色。宛若一柄遍歷歲月的寶刀,雖老,但鋒銳尤在。
而他身旁那少年沒有回應他,只是愣愣地看著天空,若透過那沒有曲度的鏡片看向他的雙眼,便會有一種在對視整片星空的錯覺。
見他不說話,老人默契地不再出聲,閉目不語地靠在牆上。
兩分鍾後……
“煞星,有人觸動了我設下的因果陷阱。”
此言一出,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睛,恐怖的壓迫力宛如實質,連身後的牆壁上都出現了幾道細微的裂痕。
“誰?”
“不知道……”
“逃了?”
“嗯。”
青年眼中的星空開始消散,瞳色也恢復成了原本的黑色,他歎了口氣,摘下眼鏡捋了捋自己的金發,對老人無奈地聳了聳肩。
“對方的警惕性很高,觸發的一瞬間就隔斷了因果聯系,而且斷地很徹底,我在命運長河裡竟找不到他留下的任何……咦?”
黑色的瞳孔裡突然閃過四顆耀眼的明星,無形的感應有如啟示一般回蕩在他的腦海中。青年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一抹錯愕的笑意浮上了嘴角。
“嘿喲, 正愁著找不到正主,沒想到對方不請自來了。”
“啥意思,你又看到啥了?”一旁的煞星雙臂環胸,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感情你們這些玩命運的都這麽喜歡說話說一半嗎?
“觸發陷阱的那個人約莫是將我的部分信息泄露給別人了。嘖嘖,可惜了,他估計是個門外漢,不了解命運權柄的特性,在觸發因果陷阱後的24個小時裡,只要當事人與別人透露了我的信息,我就能感應得到。”
煞星眉頭一挑,頗為驚訝地笑道:“哦?這倒是個意外的好消息,那他們是誰?有更詳細的信息嗎?”
命星無語地暼了他一眼,“肯定沒有啊!拜托,能知道有四個人盯上我已經很不容易了好吧,我只是個三花異靈唉……”
“切,那有個屁用,盯上我倆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嗯?”
老人連忙從儲物道具裡取出一張黑色的通訊卡,注入源力後將其放在耳邊。
“嗯……好,我知道了。”
他隨即將通許卡丟入儲物道具,對命星嚴肅道:“亂葬崗被殺生狐剿滅了,全滅。”
“哦?誰乾的?”命星驚訝道。
煞星捏了捏拳頭,氣憤地哼了一聲。“詭狐!”
“葉弢?呵呵,那我們還是別摻和這件事了吧,那家夥……嘖嘖,我可不想與他作……咦?”
眼中越發暗淡的四顆星辰裡有兩顆再度發出了耀眼的光輝。這一次,命星直接就懵逼在原地了。
“難道觸發因果陷阱的家夥與葉弢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