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以來，我一直在觀察你們倆。”

　　此話一出，馬三元和阿卡麗默契地苦笑一聲。被一位半神實力的科學家跟蹤，他們連提防的能力都沒有。

　　“當然了，中途我也抽空去看了看小蓮。嗯，她比以前健康了不少，甚至睡眠的時間都縮減了不少。”

　　說罷，她又取出一瓶飲料，看向一旁的馬三元。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找到這種可以越過質源體並直接強化星靈體的妙方的?”

　　馬三元想都沒想就把皮球往文松延身上踢。

　　“和老爺子有關。”

　　“果然是他嗎，和我想的一樣。”

　　看到何夜無月並沒有懷疑自己的謊言，馬三元在心裡越發相信文松延的身份沒那麽簡單。

　　“大姐姐很信賴老爺子嗎?”

　　何夜無月點點頭，“當然了，哪有學生會不相信恩師的，他雖然隱退了，但畢竟是天道院曾經的大首席，懂得比我多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倒是你……”

　　說罷，她頓了頓，將視線轉向了馬三元的右手，那裡正是零號密鑰和少年融合的地方。

　　“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將這件東西交給你。不過，我猜他並沒有告訴你零號密鑰的真正價值。否則，你也不會在二十多天前用它來和我談條件。”

　　她嘴角上揚，微微一笑，隨後開始模仿少年的聲音說道:“大姐姐，我會給你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馬三元:(“▔□▔)

　　他撓了撓鼻尖，頗為尷尬地笑道:“讓姐姐見笑了，我只是賭了一把。”

　　誰知無月搖了搖頭，否定道:“不，你賭對了，我確實無法拒絕你開的這個條件。”

　　她拉起馬三元的右手，使其掌心朝上。在少年看來，那白如奶蜜的柔夷觸感微涼，膚觸之細致當真難以言說。

　　黑色的七芒星悄然顯現，看到它的出現後，無月微微一笑，指著七芒星對馬三元說道:

　　“但這個條件的前提是它和你沒有完全融合。所以，當時的我之所以沒有直接答應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馬三元看著掌心裡的黑色七芒星紋路，一時間疑惑了起來。

　　“大姐姐，它真的只是一枚圖書館的鑰匙嗎?”

　　“圖書館?”

　　何夜無月抿嘴一笑，強忍住那一聲噗哧。仿如一朵悄然盛開的黑玫瑰，秀美脫俗。

　　“老家夥是這麽和你說的嗎?嗯，他說的也沒錯，那玩意兒確實和圖書館沒什麽區別。嗯?”

　　見馬三元湊過來一臉好奇地看著她，女郎伸出食指沒好氣地彈了一下少年的眉心。

　　“哎喲！”馬三元捂頭痛呼。

　　“哎喲什麽?既然老家夥沒將零號密鑰的秘密告訴你，那我自然也不會說。如果真想知道的話，你總會有辦法的。”

　　何夜無月打開手裡的易拉罐，小嘬一口。突然，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喃喃自語道:

　　“對哦，這麽說來，你們口中的那個‘雙魂療法’很有可能就是老家夥用零號密鑰從那裡找到的。”

　　好家夥，您還真會給自己加戲啊，不過好在成功把大姐姐帶偏了。

　　馬三元悄悄地松了口氣，連忙轉移話題道:“大姐姐，說到雙魂療法，我在給阿卡蓮治療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問題。”

　　此話一出，何夜無月和阿卡麗齊齊將視線投注在了他的身上。

　　“什麽問題?”阿卡麗提著椅子跑了過來，在馬三元身旁坐下，

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馬三元摩挲著下巴，沉聲道:“小蓮可以和體內的另一個靈魂自由溝通，仿若兩個完全獨立的個體。”

　　“這我知道，所以呢?”何夜無月輕笑道。

　　馬三元解釋道:“但一體雙魂的本質其實是靈魂之火的分裂壯大。雖然總量上去了，但依舊屬於同一股靈魂之火。就像人格分裂那樣，雖然人格不同，但是根源是相同的。可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我越發能感受到她的體內……”

　　少年吞了口唾沫，一字一頓地說道:“存在著兩股截然不同的靈魂之火。而正常誕生的生靈，體內不可能存在兩股不同的靈魂之火。除非……”

　　說到此處，馬三元突然一愣，連上地神情從驚訝轉為錯愕，再從錯愕變成凝重。

　　原本只是想轉移話題的他，在一番自我推理後，似乎挖出了另一個可能性。

　　一旁的阿卡麗低下了頭，沉默不語。而何夜無月則默默地喝著易拉罐裡的飲料，場面可謂尷尬至極。

　　嘎吱，嘎吱。

　　黑衣美人似乎閑來無事，將一個個空易拉罐緩緩壓扁了玩，發出了金屬折疊般的噪音。

　　“小弟弟，你來自時雨嗎?”

　　深邃的黑瞳裡，一枚白色的三角形圖案緩緩浮現。無月看著少年的異瞳，有一句沒一句地問道。

　　“不知道，我失去過一段記憶，只知道醒來後就在琪美洛了。”少年搖搖頭說道。

　　“這樣啊……”何夜無月眼睛微眯，卻沒有質疑馬三元的回答。

　　“其實，小蓮是人造人。”無月不鹹不淡地說道。

　　“老師！”

　　話音剛落，一旁沉默不語的阿卡麗也當即抬起了頭，一雙碧瞳死死地盯著無月的眼睛，眼中盡是不解。

　　但無月沒去理他，依舊盯著馬三元的眼睛看。

　　她想知道，當這個少年知道阿卡蓮人造人的身份後還會不會像之前那樣盡心盡力地去幫她。

　　畢竟，人造人這個身份並不怎麽受待見。

　　馬三元:(;一_一)

　　“什麽嘛，原來是人造人啊。呼，我還以為是啥呢，你們搞得這麽嚴肅，嚇死我了。”少年當即松了口氣，還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只是人造人?”

　　何夜無月敏銳地捕捉到了少年語句裡的關鍵詞，好奇道:“那你以為小蓮是什麽?”

　　馬三元則聳了聳肩，笑著說道:“看你們那麽凝重的模樣，我還以為小蓮是什麽神降人偶啊，體內藏著各種大罪武器的人偶生命啊，或者和某位從量子之海裡跑出來的雙子是一個類型的存在呢。”(注1)

　　何夜無月:[?ヘ??]

　　阿卡麗:[?ヘ??]

　　什麽情況?這家夥在說什麽啊?

　　“做飯的，你是怎麽看待人造人的?”阿卡麗神情複雜地看著他。

　　而馬三元本就是心思縝密之人，一聽他對這個問題格外關心，當即便了解了問題所在。

　　“人造人這個身份很不受待見嗎?”

　　阿卡麗默默點頭，沉聲道:“他們不受各國法律的保護。而在很多地方，人造人和物品沒什麽區別。”

　　“啊?為什麽?我也是人造人啊。”

　　“啊??”

　　馬三元拍了拍胸口，“哪個人不是人造出來的，不是人造人是什麽?”

　　阿卡麗:o(一︿一+)o

　　“我說的不是那個人造人！”

　　“我覺得沒什麽區別。”

　　少年兩手一攤，隨和地說道:“生命的誕生本身就是一個奇跡，奇跡誕生的方式和奇跡本身是兩回事，要分開看。人造人怎麽了，人造人就不配做人了?”

　　話說到一半，一個念頭在馬三元的腦海裡閃過。那一瞬間，他好像明白阿卡麗神情複雜的原因了。

　　少年雙臂環胸，略微不滿地看著阿卡麗，沉聲道:“帥帥卡麗，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在擔心，我會因為小蓮人造人的身份而看不起她，從而放棄對她的治療?”

　　“額，是有那麽一點……啊！你幹嘛！”

　　溫熱而粗糙的手掌頓時握住了白發少年的一隻貓耳朵，對方似乎覺得手感不錯，還揉了揉……

　　“混蛋！為什麽你這種笨蛋能長出這麽好，這麽順滑的耳朵啊啊啊！”

　　“混蛋做飯的， 你給我松手啊　　”

　　貓的耳朵大多敏感，被馬三元這麽粗魯地一揉，阿卡麗頓時一個機靈，尾巴都豎起來了。

　　誰知馬三元比他還激動，直接起身撲了上去，一巴掌拍在了阿卡麗的椅背上。

　　咚！

　　這熟悉的壁咚讓阿卡麗下意識縮了縮肩膀，一旁的何夜無月則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默默地錄下了眼前發生的一切。

　　“下次再用這種無聊的理由懷疑我，我就把你耳朵裡的絨毛揪下來，懂?”

　　“懂懂懂……快把手松開，耳朵要掉了！”

　　阿卡麗直接眯著眼睛投降，馬三元這才松開手，離開了靠椅，伸了個懶腰。

　　而感受到耳朵沒事後才睜開眼的阿卡麗，則剛好看到了何夜無月對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老師，您怎麽了?”

　　“真是一份寶貴的資料啊，老師我回去後要好好觀摩一下。”

　　阿卡麗:Σ(?д?)??

　　“至於你嘛……”

　　無月看向一旁伸完懶腰的馬三元，呵呵一笑，黑瞳裡的白色三角也開始緩緩裂解。

　　“也罷，雖然不知道你以後的看法是否會改變，但至少當下的你確實沒說謊話，這就足夠了。”

　　似乎是坐久了，何夜無月也起身伸了個懶腰。

　　“看在你幫助小蓮的份上，我可以為你解答一個問題。”

　　“解答問題?”

　　“嗯哼，比如，你那特殊的……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