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全部退下!”
唐·塞拉是巴姆城一位小貴族的後裔,模樣並非是標準的法蘭特人。
他一隻手觸碰的劍柄,用兩隻黑色眼睛盯著眾人。
侍從隊長唐·塞拉心中煩惱至極。
在他的心中既有對自己失責的懊悔,也有對將來前途的擔心。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我得保持冷靜。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麽就要竭力彌補,不能把事情變得更糟糕了。
“醫生?醫生。”
“現場有沒有醫生?”
唐·塞拉大聲詢問,現場多得是交頭接耳的蠢貨,能夠派得上用場的卻沒有幾個。
就在他準備命令手下去外面尋找一位醫生的時候,伊凡站了出來。
“我,我就是醫生。”
“你?”
他掃視了一眼,搖搖頭:“您的這身奢侈的裝扮可不像是一位醫生。”
如果可以的話,伊凡也不太願意攪和這團渾水。
他有大把的時間和精力要去研究新藥,可沒有什麽功夫來參與改革派、保守派的鬥爭。
改革派。
呵呵...姑且叫這個詞吧。
斯特拉斯城的政令已經頒布出來了,街面上談論新法律的人雖然不多,但是許多為貴族做買賣的商人還是了解的,這就導致伊凡不需要多少精力,就能打聽得到。
【致全體法蘭西特尊貴之人、和善之人、智慧之人的一封函件——最仁慈的聖主,願你仁慈地賜予它,讓它穿過美麗的林間空地,永遠開滿鮮花...是戰爭、血脈、文化、道德許多種聖主恩賜的美好情操的由來之地...】
【以上就是查理國王簽發的文書】
沒有一定的文化修養,或者在修道院不曾呆滿三年以上的人是很難理解這些文字的。
伊凡一開始不甚了解,後來他乾脆剔除了文書中自吹自擂的部分,剩下也不過是一句“我,國王,打錢”。
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腳步前行有禮有序。
對市長先生和本地的權貴來說,一般只需預先一次將稅額交給國庫,就能取得王家稅收權,再向納稅人征收。
這樣大部分的稅款依舊都能留在本地.
商人的金錢雖然支付了一部分,但是受限於法律對商業活動的限制,於是繁瑣的稅務問題被淡化成了本土階級利益的拉鋸。
可是多數商人本身就是某些大貴族的白手套,所以我們往往可以看到,某個城市越是盛產什麽物資,關於這項物資的稅務也就越低的奇怪現象。
伊凡沒有理會對方,找來一根羽毛放到馬薩林的鼻子處,跪在地上仔細觀察了很久,又乾脆解開對方的上衣聽心跳。
唐·塞拉並未阻止,他已經意識到自己除了順從對方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他朝著其他人說道:“不要靠近這裡,沒看到醫生正在診治嗎?”
伊凡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朝著侍從隊長說道:“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告訴你,不知道你想要先聽哪一個?”
“我的天哪,都到這個時候,還能有好消息的存在嗎?”
焦慮感被混亂的毛線包裹成絨羽,一同擁堵在胸口,讓人呼吸沉滯。
其他人想要過來探望,卻被孔多塞侯爵給勸住了。
“呆在這裡不要走動。”
“馬薩林暈倒已經夠麻煩了,還想要多沾染一些疑點嗎?”
對方的臉色告訴了伊凡該如何選擇,
他笑了笑:“好消息是馬薩林閣下還活著,而...壞消息卻是他的心跳非常的微弱,可能馬上就會死掉了。” 唐·塞拉胸前的十字還沒有畫完, 立刻僵成一座雕像。
“不過,我們現在還有一定的時間找出拯救馬薩林大人的辦法,我覺得您可以到處看看,畢竟如何救治馬薩林閣下,應該少不了那幾位盧茲匹特堡的勳貴們的幫助。”
唐·塞拉一臉茫然,根本聽不懂自己話語中隱含的意思。
伊凡無奈,只能先讓侍從將秘書閣下送往臥室。
順帶著,他建議這位侍從長官和孔多塞侯爵等人商量一下應該如何應對今天的變故。
在路過樓梯的時候,伊凡深深地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
此時的他已經恢復了冷靜,重新變得冷靜、寬厚,只不過眉宇間的一絲愁緒還是怎麽也遮掩不了的。
中世紀聚會謀殺,擺明了是一件不同尋常的事件。
如果這是一場電影,那麽進度條肯定還不到三分之一。
只需要從動機上分析,逆推這次秘書長此行的目的,就清楚知道是誰在高搞鬼了。
伊凡本可以袖手旁觀,但是當事情跟道林家族有關事,他就無法淡定了。
謀殺者死,傷人者刑。
中世紀沒有株連九族的習慣。
但是對伊凡來說,失去財富地位比殺了他還難受。
伊凡心中暗暗想到,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要盡可能保護住自己的貴族頭銜,可問題現在還不知道道林爵士和此事究竟有什麽關聯。
改革派...保守派...
全部都是麻煩事情....
我是應該救那位傻瓜秘書呢....
還是應該直接殺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