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的其他事情沒什麽好說的,除了比盧茲皮特堡的那一場人多了些,會場豪華了很多,其實個別也大差不大。
穿著燈籠裙的女士舞會進行到一半就到某個房間去集體尿尿去了。
路易十六在舞會上公布封賞名單有一個好處,就是大多數人都知道該巴結誰了。
正常來說,肯定是越身居高位,越應該巴結,但是像伊凡這樣的人,一般的巴結不起作用。
若是一直找話題交談,反而容易引起他的厭煩。
所以在場的所有人反而都對他帶來的嘉賓格外的友好——本內特一家。
本內特太太興奮之余,她踩著歡愉地步伐,行走在金碧輝煌的殿堂裡面,時不時和路過的先生、淑女點頭示意。
而那些被她打擾的人們也很有禮貌地回應,畢竟他們是伊凡大人帶過來的。
吉英受到了同齡人表面上的熱情招待,因為她的美貌讓她們感受到了威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只有敵人才配受到尊重。
一些貴族少女客氣地詢問:“請問您和巫師大人是什麽關系?”
“我們的父親都是老相識,算是父輩認識的熟人。”
“這麽說,您和巫師大人從小一起長大的咯,您也是盧茲匹特堡人。”
吉英感覺到對方有些咄咄逼人,搖了搖頭,謙和地說:“不,我是在歐坦長大的,過去幾年才和父親一起搬到巴姆城的,我和巫師大人並不認識。”
她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之前的事情說出來。
伊凡的父親曾經寫信說過會從她們姐妹裡面,挑選一位面點做得好的來當未婚妻,可是那事根本沒有下文。
“歐坦是什麽地方?”
“好像是小地方。”
“是鄉下吧。”
聽到這樣答案,貴族少女有些輕蔑:“這麽說你們只是父輩認識,本身並不熟悉。”
吉英盡可能描述:“他曾經來我家裡,簡單吃過一頓飯。”
“哈哈哈哈。”
她們笑靨如花:“你們關系可真好。”
和吉英相比,二女兒受到的待遇就要冷清一點。
不是沒有人和她聊天,只不過伊麗莎白本身也不是很喜歡社交。
她的心思要比姐姐敏感一點,能夠察覺到那些所謂的上等人對自己的鄙視,在這些人看來,她們只是商人之女,根本沒有資格走近貴族的圈子。
所以等到時間差不多了,伊麗莎白便找了個地方休息。
她坐在一處台階的背面,沒有人會看這裡。
“好累啊。”
伊麗莎白揉揉腳踝,嫩白色的腳踝上多出了一抹紅色。
“這地方太大了,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可真不容易。”
王宮內可能有任何的寶物,卻唯獨不存在安靜,伊麗莎白已經忘不了那些貴族太太端著尿盆集體尿尿的事情了,這些人還說她們是鄉下人,伊麗莎白覺得即便鄉下的村姑都會注意隱私。
伊麗莎白正吐槽著王宮的不合理之處,忽然頭頂上台階發出聲音。
她連忙屏住呼吸,盡量不引人注意。
要是被人發現自己躲在台階的後面,那就太丟臉了。
不過這條路貌似已經距離舞會很遠了吧。
怎麽會有人走這裡。
伊麗莎白有些胡思亂想,難道是仆人在送水果。
她不由地豎起耳朵,卻聽見一男一女在說話。
“表妹,
反抗軍裡面最出名的不是米拉波伯爵,你為什麽非要讓我介紹唐·塞拉給我認識。” “表哥,別以為我不知道。”
女人嬌聲道:“米拉波伯爵雖然位高權重,但是根本不和巫師一路,只有朋格瓦家族的人能夠有接近巫師的機會。”
“既然這樣,唐·塞拉也不是你的第一選擇。”
“因為他愚蠢,我之前曾經在盧茲皮特堡待過,唐·塞拉是一個為了女人可以放棄官位的人,像這樣一個感情用事的人,我們完全是可以利用的。”
“再說了...”
“反抗軍不都是你的敵人嗎?讓他們狗咬狗反而對你更有利。”
男人哈哈大笑:“那就多謝表妹的犧牲了,等到我大事已成,我一定封你當女伯爵,到時候巴姆城所有的官邸任你挑選。”
“我們都是一家人,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伊麗莎白越聽越害怕,連這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遠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們想要對付反抗軍。
他們還想要對付巫師大人。
伊麗莎白臉色蒼白,小手把著牆壁:“我得想辦法告訴巫師大人才行,但是我這樣直接去說,他會相信我嗎?”
說到底,伊麗莎白不過只是一個小女人。
她甚至連剛剛說話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走到伊凡身邊,說不定會被當做危言聳聽,想要攀權附貴的人。
伊麗莎白輕咬嘴唇:“還是去說一下好了。”
“雖然我不在意,但是媽媽、妹妹她們能夠來到這裡,還多虧了他。”
“總之要是不去幫忙的話,我於心不安。”
於是她便悄悄地朝著外面走去,剛剛交談的兩個人已經走遠了。
伊麗莎白送了一口氣,她很快回到了舞會的現場,並且開始尋找那位巫師大人所在的位置:“讓讓,麻煩讓讓。”
一隻粗手抓住了她,讓伊麗莎白差點沒有叫出聲。
本內特太太笑嘻嘻道:“乖女兒,你在這裡走來走去的幹什麽?”
伊麗莎白本想告訴母親真相,後來卻意識到了什麽,張了張嘴:“沒什麽,我知道在找巫師大人,您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他呀,聽說回去了。”
“回去了!”
“是啊, 怎麽會你找他有事。”
“沒事。”
伊麗莎白憋了一肚子的話,說不出來只能作罷。
不過,她倒也沒有放棄。
伊麗莎白知道伊凡是住在朋格瓦轉園的,所以就派人去遞消息,希望能夠和伊凡見上一面。
莊園裡的仆人這些人已經見多了想要見伊凡的人了,他們雖然不敢不收函件,卻也沒有當回事。
這就導致一天以後,伊凡才知道這件事情。
而他本人正收拾東西,準備回盧茲匹特堡了。
“是本內特先生的女兒是吧。”
伊凡再三確認道。
他想要直接回絕,但是考慮到人家女孩子家家的臉皮比較薄,還是特地寫了一封信。
【至本內特家中小姐:
吾前些日期曾於貴府中有過一面之緣,因父親信封中催促,不得不告擾幾位千金。但是緣分並非可以強求而來的,長輩的期望應當收到尊重,但不能完全遵守。
希望您能理解。
】
伊凡是把鍋推到道林爵士身上了,但是伊麗莎白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伊麗莎白接過信件久久無語,望著遠處。
提前看過信件內容的本內特先生覺得自己女兒該不會是得了相思病了吧,他看了一眼伊麗莎白憂鬱的目光,隻覺得這個可能性還不小。
他覺得如果伊麗莎白真的喜歡那個伊凡的話,自己應該盡力撮合。
可是現在兩個人一個在巴姆城,一個在盧茲匹特堡。
該怎麽撮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