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進行得非常順利,反抗軍的每個人都吃得滿嘴流油,就連身為巫師的伊凡都因為長時間沒有品嘗過熱騰騰的肉湯,口舌生津多盛了好幾碗。
米拉波伯爵大口啃著羊腿,肚子越來越大。
唐·薩拉和唐吉坷德感覺肚子仿佛成了一個無底洞,一個人連吃了七八份羊排。
嘴唇周圍的油脂白得發亮,另一隻手捏著大餅往喉嚨裡面塞,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感覺到腹部有些充實。
【反作用力肌肉】的附著消耗了他們體內許多的營養。
茅草屋的前門暫時拆掉了。
所有人全都坐到院子裡面去了。
炊煙從四面八反升起,一桌子的菜根本放不下。
番茄沒有切成片,櫻桃和生菜卷在一起。
牛肉削去了皮在滾油鍋裡面燙了一下,就掏出來塞到嘴巴裡面了。
廚子忙碌得滿頭大汗,西南方向的炊煙越來越濃密,甚至因為突然刮起了西南風,讓整個場地都變得煙霧繚繞的。
安琪羅村長沒有說大話,他真的讓所有人快要吃不下了。
“唔,我飽了。”
“今天的牛肉太棒了,我感覺把之前沒吃的肉全都補上了。”
“吃飽了之後,就想睡一覺補足精力。”
“哈哈哈,如果天天可以這樣吃,我什麽也不怕。”
地面上一片狼藉,米拉波伯爵叫人把拆下來的門又重新裝了上去。
反抗軍們時不時大聲交談,亦或者吹噓奇異見聞,拍打手臂比較武力,時間很快就在這份簡單歡愉中消磨乾淨了。
入夜,男人們早早睡了。
村子裡的其他人卻開始了行動。
“噓,都小心點。”
“就是這裡,你們要抓得人全都在裡面呢。”
村長露出奸詐的眼神,他嘿嘿地笑著,從門牙到犬齒已經沒了一半,佝僂的生硬活像巷子口的老狗。
安琪羅踩在岩石不斷前進,兩隻腳靈動自如,甚至要比後面的馬薩林的士兵走得還要快。
他不擔心大隊人馬步行的速度會驚醒反抗軍。
因為安琪羅在白天曾經跟反抗軍解釋過,普羅萬晚上會有祭祀潘神的習俗。
後山時不時會有村民唱歌、跳舞,所以即便有些聲音也不要太擔心
阿多斯長官忽然詢問:“你們這裡還在祭祀潘神嗎?”
安琪羅頓時緊張起來,他可不想在這點小事上得罪城裡的軍官。
“自從上一次的神父過來之後,我們這裡就不再祭祀它了。說起來也不過是個地方淫祀,根本不值得一提,只是普羅萬的村民難得熱鬧一回,這才會打著它的旗號。我敢向您保證,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忠實的天主教徒。”
“這樣很好,因為我們的命令是殺死所有異教徒。”
阿多斯長官微笑地點點頭:“要是存在異類,你一定要說出來,能夠多殺幾個人最好,這樣我們的功勞也能多一些。不過...千萬別讓我發現,你暗地裡不可見人的小秘密,要不然這把刀就會砍在你的脖子上。”
“好的,好的。”
安琪羅擦了擦汗,他開始祈禱這次包圍千萬別出問題了。
士兵們慢慢地靠攏,一隊接著一隊,很快就將茅草屋圍得水泄不通。
長官和其他士兵對視一眼,打了幾個手勢。
其他人便抬起手中的武器,破開房門一同衝了進去了。
茅草屋裡面黑漆漆的亂刀砍了一陣,
卻什麽都沒有砍到。 外面的人點起火把,這才發現整間屋子空無一人,除了地面上的湯湯水水還能看出一點生活的痕跡,反抗軍好像憑空消失了。
阿多斯立刻拉住安琪羅的領口:“你不是說他們都在這裡的?”
“我...我也不知道。”
安琪羅樹皮一般的臉都嚇青了。
他哆哆嗦嗦看著茅草屋裡面,怎麽也沒有想到裡面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他們睡得很死的。”
安琪羅想不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問題,那些吃得喜笑顏開的年輕人根本不像是善於思考的人。
莫非這些人都是心急頗深的陰謀家。
見他自動送上門來,就起了疑心。
而消失不見的反抗軍正提心吊膽地躲在林子裡面,他們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的房子衝進了許多人。
唐·塞拉和哥哥蹲坐在樹叢或者石頭的後面,經驗不足的年輕人則屏著呼吸,躡手躡腳地探頭瞭望。
有好奇心重的人見沒什麽危險,低聲提問:“米拉波伯爵,您怎麽知道那個村長有問題的?”
米拉波伯爵高傲一笑:“真正的智者總是善於觀察細節的,況且,弗蘭西特的官員我還不知道,上到財政部長、下到治安官、村長,全都是一些隻想著撈錢的混蛋。”
“我們這群肥羊從外地過來,一副有錢講理的樣子。”
“那個村長能稍微溢價了一點售賣食物,已經是了不得事情了。”
“他還能給我們安排廚子、柴火?”
“哼哼,他但凡多要幾塊金郎我都不會產生懷疑。”
安琪羅打死也沒有想到,他是因為不夠貪婪而被米拉波伯爵發現的。
有句話叫做放長線釣大魚,安琪羅村長就是想著舉報反抗軍之後的巨額金錢的講理,才看不上米拉波伯爵身上的那點銅子。
所以他才故作大方地少要了一點錢,想要借此獲得反抗軍的信任。
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
伊凡沉聲道:“知道他有問題,剛剛直接離開不就好了。現在呆在這裡,我們幾個人也沒有辦法離開,誰知道這些人會不會發現動靜。”
米拉波伯爵尷尬一笑:“當時沒想到,而且我也沒有絕對的證據。”
“還需要驗證...驗證一下。”
林子距離茅草屋不算遠,也不算近。
反抗軍的人數卻很多,要是現在離開的話說不定會製造動靜。
不能用敵人的能力來賭他們的安全,只能希望這群人以為他們已經走了,會自己離開這裡吧。
阿多斯打量了一番屋內的痕跡,高聲笑了起來:“哈哈哈,這群人應該是剛剛離開。”
“他們以為這樣我們就沒有辦法了嗎,去吧兄弟叫出來?”
安琪羅不明所以:“兄弟...什麽兄弟?”
一隻凶惡的狼犬抖擻著精毛,一步一跳地朝著屋子裡面走去。
它的脖子上沒有繩索,路過安琪羅的時候,差點沒有把他嚇暈。
狼犬的體型很大,皮毛下肌肉隆起好大一塊,眼睛發出綠油油的光,白色的牙齒向外爆出。
銳利的牙齒交錯生長,從尖牙前端滴落的唾液流淌在下巴的絨毛,它尾巴像是一大把捆扎起來的木柴,稍微一掃到人,便感覺到生生的疼痛。
“好好聞一聞,兄弟。”
“聞聞這群異教徒,到底在哪裡?”
“哈哈哈哈哈哈。”
長官的笑容邪惡而又深意。
同一時間,蹲在林子裡面伊凡忽然感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