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火盆中傳出的劈啪聲,亦或是偶爾吹入大殿的那一絲微風,總之,對峙中的一條條大蛇同時朝著敵人彈射而去,張到最大程度的舌吻中,鋒利的尖牙如利刃一般,朝著同類猛的刺去。
眨眼間,那五條大蛇便糾纏絞殺在了一起,如同輪船上巨大的纜繩扭曲纏繞。
一對四的局面,怎麽看也不可能獲勝。
不止法老等人,摩西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於是抬手砰的一聲,將手中牧羊杖丟了出去。此時場中那糾纏在一起的五條大蛇已是難舍難分,哪裡還有功夫理會身後的動靜。
在法老與大祭司等人的注視下,摩西變出的大蛇趁機開始在五條大蛇的外圍遊走撕咬,並且吞噬著那五條蛇的軀體......
時間不長,雜亂的嘶嘶蛇鳴逐漸開始變得不再那麽凌亂,直至最後,場中隻余下了摩西的那一條牧羊杖所化的黑色大蛇。
摩西看著對面台階上面無表情的大祭司與法老等人,挑了挑眉上前兩步,伸手握住黑色大蛇的尾巴隨手一抖,牧羊杖再次變回它原本的樣子,隻余原本戰鬥處一地細碎的木屑。
看著摩西那挑釁的眼神,年輕的法老也只是厭惡的看了對方一眼,像這種法術在他的眼中不過是小兒科而已,比這破壞性更大的法術他見過的不要太多,而且兩次見到對方,對方也僅僅只是這麽一個法術來回施展,所以,對於摩西的評價再次降低了幾分。
摩西微微欠身,直視著法老的雙目,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說道:“年輕的法老收回你的命運吧。為了你,也為了你手下所有的埃及人。”
法老揮手將門口湧來的士兵揮退,有些好笑的說道:“這就是你今天闖入我宮殿的目的?”
“是的。想想你的子民,想想你手中的權利,我來並不是為了以色列人。作為你們將我養大的報酬,我是來提醒你,不要一錯再錯,主的威嚴是不容褻瀆的。”
法老與大祭司等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可理喻,僅僅只是變了個蛇而已,自己手下養的那些術士哪一個不會,憑此就想讓自己放棄幾十萬奴隸的擁有權,你腦袋裡不會裝的屎吧!
“好了,年邁的牧羊人,不要一次次的挑戰我的耐心。今天,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從哪來的回哪去,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法老說完,便轉頭招來侍從,那天上的烏雲不止讓大祭司徹夜難眠,作為埃及的實際掌控者他的擔心並不比大祭司要來的少,今日他與大祭司便是約好了前去太陽城祈求神靈的開示,希望可以避開即將發生的天災。
“哼!年輕的法老,你將為你今天的傲慢付出代價......”
牧羊杖斜指著已經不再理會法老摩西與亞倫對視野同時扭頭走出大殿,如此不給自己 OK上帝面子摩西決定就決定按照上帝的神諭行事,他們要連降災難給埃及,迫使法老屈服在自己與主的榮光之下。
整理著華服的法老回過頭,嗤笑一聲,招來士兵命令道:“丟出去。”
罵罵咧咧的摩西與亞倫極為狼狽的在一名名士兵的注視下快步走出方形聖域,穿過一條條筆直的街道,沿著城中密布的水道向著尼羅河岸邊走去。
對於今天在大殿中受到的羞辱,摩西決定要用埃及人的生命來彌補,在他的想象中,自己如今手下幾十萬人可以隨意調動,背後還有,遠古神靈在站台,現在的自己完全有實力與埃及人平分這片黑土地。
可是,剛剛那年輕的法老竟然敢不將自己放在眼裡,這絕對是不能忍受恥辱。成年前的優渥生活,成年後四十多年的東躲XZ,以及最近重新獲得力量的意氣風發,早已讓他的心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遠避他鄉與畜生為伴的四十年間,他是膽小懦弱的,而今手握幾十萬人的‘戰士’早已讓他變得目空一切,若是在遇到上帝之前法老對他像今天這般不屑一顧,摩西或許還會在心中沾沾自喜,但現在——他要按照上帝的旨意,懲罰這些該死的埃及人。
氣衝衝的二人在昏暗的天色下,疾步來到了尼羅河邊。
亞綸看著面前寬闊的大河,想起摩西那日顯露的那一手將河水變成血色的神技一時拋開了自己神杖被打碎的失落,再次變的興奮了起來,面前這可是整整一尼羅河的水啊!!!
摩西靜靜矗立於尼羅河岸邊,沉默許久才將因憤怒與疾走所帶來的紊亂呼吸喘勻,昏暗的天光下,悠悠河水依舊在向著北方大海流淌,嘩啦啦的河水中不時還有青蛙躍上岸邊的荷葉呱呱的來上幾聲,抒發下它們的恐懼。
“偉大的主啊。
世界的建立者,
我打開心靈讚美你,
我的心需要向導。
沒有神廟,沒有祭品,
您的孩子懇求您的引導。
宛如那高高在上的君主,您在黑暗中散布光明,創造了一切。
再次向您懇求,懲罰那些對你無理的惡魔,祈禱已經送達,
我們等待您的回應。
照耀吧!降臨吧!
望您以炫光照耀大地,望您燦爛、偉大、輝煌。
立於遠處的山巔,您的光匯將照樣在眾人的臉上。”
“起來吧,我的孩子,我已聽到了你的呼喚,埃及將日漸蕭殺,富有者也將面帶憂傷,睜大你的雙眼,你將看到,到處都是埃及人的屍體,唯有殺戮才能使他們相信,唯有死亡才能讓他們屈服。”
“讚美您,世間一切的創造者,你是世間唯一的真神。您將擁有世間最華麗的宮殿,受到所有人的尊敬,您的祭品將是獨一無二。當光匯再次降臨,您將聽到所有以色列人對您的讚美。”
耳邊終於不再有聲音傳來,摩西又保持跪地祈禱的姿勢片刻,直到雙腿快要失去知覺,這才起身惡狠狠的瞪視著身後白色的城牆,對著一旁一無所覺的亞倫說道:“走,我們先回去。”
“這這就完了?”
依舊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的亞綸,試探到,他不相信昨天還贈予他神杖的主,今天竟然沒有搭理他。
“回去,繼續我們的生活。”
亞倫傻傻的問道:“然後呢?”
“剩下的交給主,主將告訴你答案。”
埃及北部,臨地中海。
由尼羅河攜帶的泥沙在入海口衝積而成的尼羅河三角洲。低平的地勢土壤肥沃,河網縱橫、渠道密布,這裡集中了埃及全國三分之二的耕地,是世界古文化之一古埃及的發祥地。
從空中俯瞰,從尼羅河谷地伸展出來的尼羅河三角洲就像一枝蓮花一般,因此這裡也被稱為“尼羅河之花”。
地中海與三角洲的交匯處,出場自帶發光特效的上帝凌空,身後翻湧著地中海湧來的怒浪,身前昏暗天色下,卻是依舊呈現著勃勃生機的尼羅河三角洲。
張開雙臂,散發著光芒的身體上點點神光逸散,宛如微塵般的光點如有實體一般,開始朝著下方的海面落去。
怒濤依舊翻湧,嘩啦啦的大郎激起無數雪白的浪花,那落下的微塵如火星一般,瞬間便被吞噬。但肉眼不可見的海水中,一隻隻細小的微生物突然開始分裂、繁殖,不斷的擴大著族群數量。
同一時間,在附近遊弋的生物無一幸免的與這些微生物如以往一般,摩擦、碰撞,隨著這些微生物的爆發式增長,這些海洋生物的魚腮等處逐漸被依附。
暴漲!
暴漲了無數倍的微生物開始阻塞、妨礙了它們的呼吸,可以想見的,它們的生命很快便要終止。
海岸線上,初始還只是斑斑點點一塊塊紅色陰影,但紅色的面積卻成幾何倍的擴張著,隨著一塊塊斑點的擴張,它們相互之間融合、接近,最終大段、大段的海岸線已被如血般的鮮豔紅色所覆蓋。
這大片的紅色上方,依舊在揮灑著光點的上帝並沒有停下的意思,對於身下赤潮的出現,他認為還不夠,埃及法老對他的無視,遠比對他辱罵來的更讓他氣憤。一群該死的螻蟻,也敢無視他的存在,這是不被他所允許的。
看著逐漸堆疊積壓在一起的紅色與遠處那依舊生機勃勃的三角洲,上帝決定‘玩’把大的。
“最近就是你在附近搞事?”
略有沙啞的女生從海岸邊的密林中傳出,還沒等上帝回話,便見密林中一片金光陡然乍現,伴隨一聲震蕩四野的獸吼,一頭肩高足有三米的母獅子仰頭朝著他發出憤怒的的嘶吼,生怕他會突然消失一般,那赤紅的巨大雙眸盯視著他,鋒利的尖爪一下下抓撓這地面,在岩石上劃出一道道溝壑。
與此相距不遠,尼羅河三角洲的下方尖角——太陽城。
“咕嚕嚕~咕嚕嚕~”
一個個氣泡從水池中冒出,剛剛平靜的水面再次蕩起一圈圈漣漪。
“呼~”
伸手將濕漉漉的頭髮扶至腦後,孟岩重新躺回了水裡,伸手從一旁拿起一方亞麻布蓋在臉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隨著四個角落處火盆燃燒的聲音,孟岩平穩的呼吸逐漸開始變得悠長。
“殿下。”
細若蚊呐的聲音響起,孟岩呼啦下亞麻布,仰頭就見那個侍女端著一個盛滿水果的托盤,卻生生的站在一旁,不時抬起的視線觀察著孟岩的舉動。
“嗯, 將這些先送給跟我一起的那個姑娘。”
“殿下,您先用,我再去給她準備。”
“嗯。”
孟岩直接在水池中轉過身,沒穿衣服的他,可不敢直接起身,雙臂架在水池邊,帶著些尷尬的說道:“先放這吧。”
“好的殿下。”
少女輕輕將托盤放到孟岩身前,可以直接夠到的地方,莫名臉紅起來。
孟岩:???老子沒起身,你看到啥了,還臉紅?
“那個,殿下,您需要我服侍您清洗身子嗎?”
“咳咳。”
孟岩夠向托盤的右手一抖,差點將其打翻,乾咳幾聲,說道:“不用,你先去給跟我一起的姑娘送些吃的吧。”
“不用,她不能吃我們的食物。”
“我艸~”
突兀接話的蒼老男聲駭的孟岩直接罵了出來,驚慌中,赤條條的身子更是伴著嘩啦啦的水聲站起。
“別怕,是我。”
孟岩咽了口唾沫,也就一百多平的房間,一眼便能看個清楚,除去縮到一旁捂著臉的小姑娘,四下確實沒有別人,略一沉吟,便開口問道:“你在哪?我怎麽看不見你?”
“換好衣服,讓這侍女帶你過來見我,她知道我在哪。”
孟岩皺眉又掃視了一圈房間,確定,那老人真的不在這裡後,才對捂著臉的小姑娘說道:“有個老人讓我去找他,你......”
“好的,殿下,我先服侍您穿衣服。”
看了看托盤中的那些......
“嗯,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