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大陸北端,深入地下不知幾千米,與澳洲有的一拚的地下腔室內,從上空俯視,昏暗與漆黑的世界被薄薄的一道細線般‘刻畫著六芒星’的屏障分割開來。
耶和華不疾不徐的行走在布滿‘碎石’並逐漸朝著上方傾斜的道路上,而在他的前方盡頭處,一座雄偉的與富士山外形極為酷似的,由岩漿冷卻、堆積而成的岩流柱狀山體映入眼簾。
數千年的沉寂,這座亙古便存在的巨柱...呃,按華夏的叫法是山,對,就是山。
這座亙古巨山早已被世人遺忘,雖偶見典籍,但世人也僅僅只是在故紙堆中窺見了它的一角。
正如現在,耶和華雖然周身依舊散著白芒,可也僅僅只是照亮了相較於它‘殘軀’的百萬分之一。
逐漸舒緩的斜坡猛的通天而起,而在那似不可至之處的頂端,帶著巨大弧形的碎石堆砌的山頂處,幾絲金色的光輝隱隱閃爍,透出無數巨石。
那,便是耶和華此行的目標,是他重新登頂此方宇宙最高處的路徑。
山體的下方山腳處,
如海水般粘稠的黑色能量推動著六芒星屏障歸宿倒退,隱約可見的,在那黑液的前方,阿努比斯三人周身的冥火相合,竄起百米巨焱,醒目的矗立於黑液之中。
奧西裡斯看著前方龜速移動的屏障,抱怨道:“太慢了,怕是......”
哈迪斯歪頭看他一眼,無奈回道:“這裡太大,我們需要時間。”
冥火中,三人的身形已經縮水了大半,若不是身上冥火騰騰,怕是在這黑液中已不可目見。
阿努比斯看看哈迪斯,看看奧西裡斯,依舊沒搞清楚狀況,拉神不是將死亡之眼交給自己的嗎?
怎麽他倆也會用?
三人的後方,在冥火的照耀下,隱約可見的孟岩長發覆蓋身後,若不是背後挺立的長矛還在隱隱散著微光,他幾乎要與漆黑的地面‘融為一體’。
在遠一些,天使與鱷魚神等‘埃及土著’的戰鬥處,一隻隻散發著白芒的天使完美的面孔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們或者她們背後那扇動著的熾白羽翼,隨著動作逐漸染上了黑色,就連那渾身的瑩瑩白光也開始逐漸變得暗淡。
地面上,剛剛還與他們以死相搏的無數野獸大軍卻在這一刻陷入了靜止之中,無論是布滿血絲的雙眼亦或者口邊將落未落的涎水全部被定格在了這一刻......
孟岩的精神世界中,躁動的能量蕩然無存,沸騰的紅色也徹底消退,美杜莎饋贈與孟岩的血脈能量,現在也終於如拉神所言的那般,徹底消失不見。
所謂:有得必有失。
彌留之際的孟岩終於沒有了再次不受控制而陷入狂暴的因素,現在他又重新變成了他剛穿越時本來的樣子,只是如今重傷的他在失去了在希臘被稱為‘永生’的磅礴能量後,胸口被長矛貫穿的傷口也失去了快速複原的可能。
屬於孟岩,亦屬於華夏黎民百姓的血腥氣隨著傷口處鮮血的流淌,絲絲逸散。
數千年年前。
一位老農為了子孫甘願來此搏命。
一群信仰著他的理念的人們自願自發的跟到了這裡。
當,號角聲起......
當,數萬旌旗被殺氣吹的揚起......
當,鮮血流淌、匯集......
數千年過去,地上的鮮血早已化為微塵,但......
隨著孟岩身下流淌的鮮血開始‘裹挾住’存在於此處數千年之久的,
來自先人們那已經乾痼、氧化的血液。 “嗚~”
來自遠古的,即使相隔了無數年,即使史書上也未過多描述的先人先人,們的血液漸漸‘感應’到了這數千年後晚輩的‘召喚’。
無數的隱沒在黑液中的石像面色‘變得’肅穆,嗚嗚的號角聲再次響起,亦如當年這群為了子孫甘願來這蠻荒之地赴死的先輩們所聽到的一樣。
戰陣的最後方,那一尊尊石像的最後方,一杆杆兩三人合抱粗,高達十丈左右的旌旗挺立,其上,那以各種野獸、異族毛發束扎的兩三米長的各色穗子開始隨著號角聲在這如水般的黑色能量中開始輕輕飄動。
“嗚呼~”
震動,地面隱隱傳來震動,千軍萬馬衝鋒般的震動。
黑色的空間開始隱隱跟著晃動,如同半瓶的墨水被放到了行駛的拖拉機上一般。
“啊~”
一隻隻天使的慘叫聲起,淒厲的叫喊卻未能掙脫黑液的束縛,將自己的不甘傳遞給依舊在緩緩登山的耶和華。
“呼~嘭!”
塵土揚起,一隻隻被黑液侵蝕的雜毛天使紛紛墜落,帶著不甘以及無奈。
數千年前的戰場上,他們至少曾與神並肩。
數千年後,他們只是神靈丟給敵人的‘絆腳石’。
“哢嚓~”
散著白芒,薄薄的那道六芒星的屏障發出了一聲輕微的細響。
“轟隆隆~”
黑色的液體或者說是被黑液填充的空間晃動,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衝殺般的氣勢裹挾著已強到成為液態,影響現實世界程度的死亡能量被鼓動。
你!
見過錢塘江大潮嗎?
你!
見過百米海嘯嗎.......
陡然!乍然!
六芒星的屏障還未徹底破碎,黑色的液態能量已經裹挾著散著白芒,宛如碎玻璃般的屏障,朝著山坡,耶和華走過的山坡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