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都應該先敲門。”
原本就已經有些頭疼的梅爾看著故作姿態的克諾維,感覺自己的腦袋幾乎就要在下一刻直接炸裂開來。
“嘿嘿,嘿嘿。”
煤球從克諾維懷中跳下,穿過門扉,扭著屁股徑直走向卡捷琳,在她修長的腿上用力蹭了蹭。
卡捷琳低頭看著這隻黑不溜秋的小貓,眼神中透出一絲掙扎,卻沒有任何動作。
“那你們接著聊,就當我沒來過。”
克諾維說完就要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卻被梅爾直接叫住。
“等一下,你剛剛都聽到些什麽了。”
已經握住門把手上的克諾維轉頭,一臉天真爛漫地看著梅爾。
“我說我什麽都沒聽見,你信嗎?”
“呵,你說呢?”
梅爾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略顯疲憊地說道。
“把門帶上,然後給我進來。”
克諾維卻沒有按梅爾說的做,甚至一隻腳還往門外退了一小步。
“這樣不太好吧?我還要去工作呢。”
“別給我打馬虎,平時怎麽不見你這麽熱衷於工作?”
聽見梅爾的話中難得地帶上了不耐煩的語氣,克諾維隻好乖乖走進來,並輕輕把門帶上。
只是他並沒有走向辦公桌,而是身子微側對著門,似乎是做好了隨時開溜的準備。
“現在給我好好說一說,你都從你的姑奶奶那裡聽到了什麽。”
最後還是忍不住俯身擼貓的卡捷琳聽見梅爾的稱呼,立刻轉頭瞪了他一眼,只是她上的動作卻沒停,這讓她本就沒什麽作用的威懾更添了一份滑稽。
“也就是什麽姐姐妹妹,聖遺物,愚蠢的教會之類的。”
“你耳朵有什麽毛病!我可沒說過教會愚蠢!你這是在汙蔑我!”
卡捷琳凶狠地看著胡說八道的克諾維,不過依舊沒有停止擼貓的她在克諾維眼中和在打呼的煤球沒什麽兩樣,沒有一絲
“那……那就是我聽岔了。”
克諾維支支吾吾地說道,但他心中早就叫苦不迭了,這次他可真是沒有什麽別的小心思,只是抱著煤球單純想看看梅爾對貓會有什麽反應,畢竟當時煤球能留在教堂可是梅爾批準的,他有理由懷疑梅爾其實是個貓奴。
可是好巧不巧,偏偏讓他剛好遇上了兩人爭執,又好死不死,卡捷琳的大嗓門讓辦公室的隔音形同虛設,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把剛剛卡捷琳的怒吼聽得一清二楚的他,現在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禱梅爾大發慈悲放過自己,什麽聖遺物,別說接觸,一聽就是現在的他連了解都不配的高層次東西。
其實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經歷了傑森的事件後,他有些過於謹小慎微了,要換做是之前的他,估計扒在門上偷聽都要搞清楚兩人到底在吵什麽。
“姑姑,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不給我惹麻煩?”
顯然早就已經預料到克諾維什麽都聽見了的梅爾不滿而又無奈地看著只露出了半個背的卡捷琳。
卡捷琳面對梅爾的抱怨,毫不在意地撇撇嘴,甚至都沒有直起身。
“惹什麽麻煩?這家夥不是要叫我姑奶奶嗎?家事被他聽見又怎麽了?”
我的姑奶奶,你可別繼續煽火了,梅爾拿你沒辦法,拿捏我可是輕輕松松的。
克諾維心中暗自叫道,臉卻上掛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最好就是像個雕像。
“聖遺物雖然是母親留下的,但卻是屬於教會的,所以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家事。”
梅爾的話似乎是點著了卡捷琳,只見她停下擼貓的動作,直起身子,死死盯著梅爾,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不說還好,當初你為什麽要答應教會拿走姐姐的遺物?還乖乖在協議上簽了字!”
“那你要當時還是個孩子的我怎麽做?我那時根本不知道也不關心什麽狗屁聖遺物。只知道自己剛剛失去了父母,連家都沒有了。”
梅爾平靜的話語讓原本滿腔憤怒的卡捷琳一下子泄了氣。
“梅爾……你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當時的事情誰也沒想到會這樣,我……”
“好了姑姑,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那些陳年往事早就已經過去了。只是連我都能平靜面對了,希望你不要一提到有關的事情就喪失理智。”
仿佛是兩敗俱傷一樣,梅爾歎了口氣,又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卡捷琳則是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沒有再開口。
至於一旁的克諾維,則是一直在心裡默念著看不見我……我什麽都沒聽見……
他也真沒想到面前的兩人好像真的沒把他當外人似的,早知道會遇上這檔子事,他肯定選擇老老實實回自己的辦公室工作。
他現在隻感覺自己身處修羅場,一旦有一個動作不對或者說錯一句話就要萬劫不複,不是被梅爾陰死,就是被卡捷琳光明正大地一拳捶死。
但與此同時,他的八卦之心又在隱隱作祟,十分好奇兩人口中當年的事情到底是什麽, 現在聽來,似乎與梅爾的母親死亡有關,哪怕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不道德,他還有些控制不住。
“姑姑,你也別對教會一直抱有怨氣,畢竟他們也不可能想失去母親那樣年輕的一位超凡。”
超凡?梅爾的母親果然是超凡嗎?
在知道那個所謂的聖遺物竟然是梅爾母親的遺物後,克諾維就暗暗猜測梅爾母親的身份。
好你個梅爾,還說你不是關系戶!
雖然在心中吐槽,但他與此同時也收斂了自己的好奇心,畢竟能導致一位超凡死亡的事情,他也還是不知道得好。
只是今天的梅爾似乎有些奇怪,談及這些事情的時候竟然一點都不避諱他,像是真把他當兒子了一般。
煤球又在卡捷琳的腿邊蹭了一會,似乎是見她不再有動作,它喵了幾聲後就繞著椅子轉了一圈,然後快速衝向半開著的窗戶,一躍而上直接竄了出去。
梅爾將視線從窗戶邊收回,看向克諾維。
“克諾維,你也別像罰站一樣了。去把窗戶關上,過來坐好。”
克諾維不敢有所忤逆,只是慢吞吞地去把窗戶關上,順便往窗外望了一眼,煤球的身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等到克諾維小心翼翼地坐到卡捷琳旁邊,梅爾才繼續開口。
“克諾維,知道為什麽要讓你留下來嗎?”
克諾維聞言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梅爾見狀只是歎了口氣,似乎是有些無可奈何。
“因為關於聖遺物,教會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