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坐在辦公桌對面的范寧,似乎對“靈覺”一詞不太確定,杜邦解釋道:
“每位新晉升的有知者,除了被初識之光賦予一份饋贈外,還會擁有對應相位的神秘學基礎優勢。‘燭’之相位的有知者,基礎優勢在於,擁有比其他有知者強太多的靈覺。”
“是看到其他生物以太體、情緒體和星靈體的能力嗎?”范寧突然明白了什麽。
“這只是最基礎的表現。”杜邦點頭。
“靈覺是有知者與神秘領域溝通的重要橋梁,目的在於把「超驗的啟示」轉化為人「五感的信號」。”
“不少神秘主義書籍,相關知識用的詞是‘靈視’,這個說法是狹隘的,或者說‘靈視’只是‘靈覺’最常見的方式,除了視覺,還有聽覺、味覺、嗅覺、觸覺、夢境等等各種形式。”
“理論上任何人都可以運用靈覺,包括無知者...嗯,他們在市井中好像自稱是靈媒人。”
“他們的實現方式非常繁瑣,難度很高,需要搭建祭壇、清潔聖化、禁食禁欲、冥想調和、祈求見證,還需借助一些媒介,如水波、貝殼、鏡面、雲朵、瀑布、聖餐、水晶球等。”
“而研習‘燭’之相位的有知者,無需如此繁瑣的步驟,他們可以輕易地激發自己的‘靈覺場’,來感知附近事物的超驗元素,並比其他人更準。除非是位階過高、干擾過大的神秘事物,才需用那些步驟或媒介,進一步強化自己的感知。”
聽到這裡時,范寧最近好幾個疑問都消散了!
原來,自己閉眼記憶景象,想象三道光束交匯,最後從胸口擴張的那個無形球體,是“靈覺場”。
通過“靈覺場”,自己視野被鍍上了暗金色,然後才可以看到別人以太體、情緒體和星靈體的各色光暈。
瓊的回溯秘儀,本質上是用繁瑣的步驟激活了靈覺,並借助了水波和鏡面的媒介。
她說以前其他的事情能看清,這次看不清,可能是存在某種干擾。
自己最後催動靈感看清,是因為自己研習了“燭”之相位,靈覺又被秘儀,還有水波和鏡面的媒介進一步強化,排除了某種干擾。
杜邦起身,從辦公桌後的櫃子裡拿出一本青藍色的書籍。
書籍保存尚好,兩部分呈連背裝幀,采用了上世紀較為流行的刺繡封面,顯得有些繁複和纖細。
“《貝列辛茨基事跡考察》,用古霍夫曼語寫成,書中記載了上世紀60年代的藝術評論家、探險家、神秘主義者貝列辛茨基夫人在西大陸、南大陸的遊歷見聞,作者不詳,亦有人懷疑這就是其本人用第三人稱寫成的自傳遊記。”
“該書分為上下兩冊,你可在上冊看到關於激發靈覺的理論,而下冊則是對各類靈覺表征色彩的解讀。”
這正是自己需要研習的,現在自己對各類靈覺色彩的含義簡直兩眼一抹黑。
“還有...”范寧又想起和灰衣人交戰時中槍的場景,道出疑問:“我曾經還感覺以太體上暫時附著過什麽膠質的光幕...”
“一種回響。”杜邦又抽出了書名為《回響分類學》的冊子,“有知者在移湧中體會到的相位違和感,以及超驗的情緒或體驗,醒來後會殘留在靈性中揮之不去,帶給自己一些奇特的無形之力...它們會從星靈體逐漸沉降,到情緒體,到以太體,最後回歸我們在世界表象的肉身依托後徹底消散。”
“有些部分特殊的秘儀,
需要執行者殘留特定靈性回響,才能順利完成...” “不過,等你晉升中位階,具備將移湧物質帶回醒時世界的能力後,可以利用一些特殊材料和方法,將回響製作成‘咒印’,獲得相對長的保存時間,以隨時調用。”
范寧對杜邦的耐心講解表示感謝。
杜邦將書塞回書櫃:“不用客氣,它們就在你的辦公室,研習神秘主義文獻是有知者的一項重要工作,你需要在此之上投入更多的時間。”
范寧點頭,今晚的拍賣之約結束後,離下周六的音樂沙龍還有近十天,自己除了組織排練,的確需要把更多時間用於研習這些文獻。
“不過,我在研究神秘主義時,應該會接觸到很多隱知吧,怎麽避免風險呢,是每次都需要構造什麽秘儀?”
范寧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這正是今天神秘學課程所要討論的內容。”杜邦嚴肅說道。
“有知者的兩大因素就是隱知和靈感,當時會長應該對它們作了初步解釋,並且警告了你暫時不要貿然接觸隱知,對吧?”
“沒錯。”范寧微微頷首,“後來我唯一接觸的,只有晉升時初識之光灌輸的隱知。”
“隱知有風險,但又是有知者的另一半因素,我們的宿命就是深入其間,日夜求索。所以你需要了解隱知的范圍,以及理解為什麽會有危險,還有如何在接觸中規避危險。”
范寧擺好紙張,握住鋼筆,正襟危坐,認真得像個高中學生。
“之前會長是如何向伱解釋隱知的?”杜邦發問。
范寧略作回憶:“隱秘的知識、非理性的知識、超驗的知識,他舉了例子,比如關於見證之主的起源與奧秘的知識,就是一種隱知。”
“沒錯。”杜邦從筆筒抽出了一支鉛筆。
他飛快地在白紙上畫了一個大圓圈,又在其之下畫了四個小橢圓。
分別寫下了五個單詞後,將白紙旋轉,對著范寧。
“這是隱知的1+4分類框架。”
范寧看見杜邦的食指先抵在了大圓圈上,它對應的單詞為——
「秘史」
“秘史,是隱知的核心,也是源泉。”
杜邦嚴肅地作出解釋。
“歷史是已逝之時在世人記憶中的投影,居於世界表象的無知者,記載了他們所能銘記之事物。而那些掩蓋在重重迷霧之後的事件真相,不為人知的隱秘過往,就是秘史。”
“有知者研習秘史,就是通過解讀這些禁忌的、隱晦的、模糊的、模棱兩可的、甚至互為悖論的歷史信息碎片,揭示了世界表象之外的本質和構成,了解了見證之主的起源、演化與紛爭,知曉了祂們的神名、尊名,祂們所代表的規則,執掌的相位,理解了祂們的意志是如何影響著世界的進程。”
隨後杜邦的手指在紙張上移動,依次停留在後四個橢圓形的單詞上:“以「秘史」為源泉,我們才有了後面四種次生的隱知大類——”
“「移湧」:關於移湧存在的知識,關於探索的記錄,地點、坐標、輝塔、門扉和神秘物質的信息。”
“「相位」:關於七種相位的知識,它們如何從輝光折射而出,它們如何區分、表征,它們代表了怎樣的準則,如何研習與實踐它們。”
“「秘儀」:關於溝通見證之主的方法論,關於秘儀背後的原理,如何構造祭壇、祭品、秘氛、禮器、音樂、禱文,如何調和相位,揚升能量。”
“「有知者」:關於我們本身,如何練習控夢法,如何在移湧中求索,如何在輝塔中攀升,如何拆解隱秘靈感,如何調用無形力量。”
自此,一個以秘史為核心的“1+4”隱知體系框架,清晰地呈現在了范寧的心中。
“第二個問題,為什麽接受隱知會有風險。”
杜邦又從後面的書櫃找出了一本大書,封面舊而華麗,主要用銀質打造,葉脈與花紋的雕刻十分精致。
“《論代價與起源》,發行於第3史早期的寓言集, 作者自稱其身份為語言學家、民俗學家。他表示自己用圖倫加利亞語‘勉強翻譯’了幾篇原文為‘古查尼孜語’的寓言故事,對隱知傳遞的危險性作出警告式的注解,並在後半部分推測出了幾種規避風險的方式...”
說到這,杜邦把文獻緩緩攤開;“這本書主體是圖倫加利亞語,作者所稱原文的‘古查尼孜語’,只是附了零散的插圖式的手抄稿,沒有人看得懂。我先把圖倫加利亞語用霍夫曼語讀你聽聽,你以後要研究神秘主義,圖倫加利亞語是必須要掌握的基礎性語言...”
坐在對桌的范寧,此刻眼神卻陡然聚焦,心臟突然砰砰狂跳!
那些零散的“古查尼孜語”手抄圖例,雖然對他來說是倒著的,但是!——
他伸出手,緩緩地把文獻朝自己這側旋轉。
這是一種以奇怪方式呈現的...中文!
為什麽要說奇怪,一是因為這些字形和筆畫都被詭異地改變過,以一種比范寧前世“火星文”還離譜的方式。
二是因為,字的局部順序也是打亂的。
有一種“所周眾知,中文排的列序順不影閱響讀”的感覺!
這兩種因素合在一起,導致范寧一個地道的大吃貨國人,閱讀起來都特別地吃力!
“怎麽了?”杜邦看到范寧把書轉了過去,心生疑惑。
(有幾位筒子說要建群,我也不確定現在有多少人,看到這裡有意願的留個言我康康 )(更新:從簡介下面可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