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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夕陽落下枝頭》第86章 西湖瘦
  西湖。人影款款、鬼影綽綽。

  天天裝肚子痛的杜娥令賀離騷大為惱火。

  這是第十二天了,明天就得打道回府。

  杜台山一大早就借故有事出去了,他把靠近西湖邊最豪華的房間留給杜娥收拾,以便明天早點起身回到雲台縣城。

  杜娥明白,這個所謂的大伯心中在想什麽,無非就是騰個空間,好讓賀離騷乘虛而入。

  杜台山當然不會跟賀離騷住在一處,更不會住在同一幢酒店。甚至還公開地隻給賀離騷與杜娥開一間房。他自己每天沉醉於西湖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不斷地放飛自我。

  賀離騷的心思全然不在西湖上,他覺得西湖再美,也不及杜娥的人體美,秀眉輕擰,明眸善睞,紅唇惹花;似煙似雪的酥胸微挺,含苞吐蕊,暗香浮動;那豐腴的體態柔波蕩漾,早生萌意;尤其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令人聯想到若乾的冷不丁或一激靈……

  杜台山一有空,就在給她挑選透明或半透明、開叉或半開叉、柔軟或半柔軟的衣袂,還親自送到賀離騷的臥室裡。

  都說西湖瘦,也說西湖肉。

  杜娥數次險入虎口,但次次都能憑借褲子雲借給她的麒麟珠而化險為夷。

  此麒麟珠是水世界的美人魚送給褲子雲的寶物,世上僅有陰陽兩顆,此珠為陽珠,目前它所具備的法力是瞬間黑化空間,傷心般的漆黑一團,直徑達百米左右,能方便逃跑。

  若能配全陰陽二珠,那將會產生無邊法力,唉,沒有另一半的媾和,可惜了。

  此麒麟陽珠是黑道利器,能成功地一條道走到黑。

  簡言之,此寶貝即裹挾著黑夜奔跑。

  “娥子,你又藏在哪裡?”這是猴急的賀離騷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叫。

  “我就在你目之所及的范圍內,嘻嘻。”杜娥言語嬌嗔,邊說邊快速旋轉手中的麒麟珠。

  賀離騷以為自己得了眼疾,一定是視網膜出了毛病,於是不斷地哀聲歎氣,抱怨上天不公。

  若到了夜晚,再利用麒麟珠去搞黑化,就有點不適宜,大環境黑暗就會產生無差別對待,籠而統之的一刀切會傷及更多無辜。

  一到晚上,杜娥隻得另想它法。

  頭三天月事,中三天肚痛,後三天醉酒。

  這最後一天,她還真沒有想出對付的好辦法。

  就說前九天吧,她都高價悄悄為賀離騷安排好歌女,並許諾如果誰能讓賀離騷魚貫而入,價格再翻五倍。在金錢的直接刺激下,肉體就是個笑話了,哪管靈魂與肉體相逢,多少正人君子都在特別的空間特別的時間裡笑談西湖瘦,渴飲西湖肉。

  就這樣,賀離騷像個靠吹飽氣來苦撐氣質的氣球,一遇縫便早早地被泄氣,蔫了。這能怪杜娥嗎,人家可總是把溫柔寫在輕盈的舉止間。

  記得第三天的時候,杜娥還不斷地鼓勵他別灰心喪氣,男人就得像個男人的樣子,鼓勵他吃了一把壯陽的藥,還險些要了他的命。

  褲子雲那邊準備得如何了?

  這最後一個晚上該怎麽度過呢?

  想來想去,有了,先去買通一個賊,以燈火忸怩、不斷閃爍為號,待微笑吹燈雙得意,含量羞解帶二癡情時,讓強盜破門而入……然後把她和賀離騷分別綁起來,同時把口封住……

  女人的想法很多時候盡管愚蠢,但還成功率奇高,因為每個男人的心裡或多或少都有點憐香惜玉,一些不傷筋動骨的錯誤都會攬下,

以博取未來的親密甚至暗通款渠。  有錢能使鬼推磨,不費吹灰之力,日落之前,杜娥便尋到可靠的綁匪。

  這個綁匪叫丁一,是酒樓的一個夥計。長得黑不溜秋、一身橫肉,尤其那猩紅如魔鬼般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視。從形象上看,很符合職業綁匪的特征。

  自從來西湖的第一天,杜娥就早早注意到他了。當時腦海裡頓生出一個奇特念頭:可用之材。沒想到今天還終於可以使用他。

  在聊天的過程中,杜娥才知道,這個丁一家境貧寒,一家七八口人中,生病的就佔了四五個,好在作為長哥的丁願意挑起了全家重擔。

  杜娥想,被窮困裹挾的人要麽善良,要麽陰毒,性情的極端能被打造成一個極致的可用之材,關鍵時候,是上品與妙品。

  杜娥還是擔心丁一會經不起情境模式的刺激,萬一把扮演綁匪這活兒弄成真的了,怎辦?不排除見色起義,對我杜娥也來個三下五除二呢?不行,我得先試試他。

  杜娥對丁一說:“我先給你三兩銀子,事成之後,你想還要多少?”

  窮得四下漏風的丁一一聽到這麽多銀子,頓時臉都綠了,緊張兮兮地說:“行了行了,一分不要;不,要一兩,不不,五兩;不不不,六兩。”

  杜娥想,這個一直把數目往上增加的人屬於小人系列,自己得防著,不過對付這種小人也挺簡單,那就是錢。

  “這樣吧,我給你二十兩。”杜娥瞟了一眼額頭還在冒執汗的丁一,接著說,“表現好的話,以後我會繼續跟你合作。”

  丁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筆錢連做夢都不敢做,差點高興瘋了,連續地啄頭。

  杜娥做好一切準備好,夜也就刻意落下來似的。開窗望去,西湖的夜晚總在被燈光挑逗,全景成全的夢境盡情地滿足著這裡的遊客

  聽,有女人溫柔的歌聲隱隱傳來:西湖瘦、西湖肉,一次兩次遊不夠;三次四次好時候;五次六次見醜陋;七次八次政治秀;九次十次行氣慪……

  猴急的賀離騷在用人工溫泉把自己洗白三次了,杜娥一眼就把他看白了。

  這個肥滾滾的老男人居然雙手抓著牆壁上一個小台階,還在做引體向上。寬大的睡袍活像套在一口大鍾上。

  杜娥被他提前指定了睡服,半透明狀的。

  當她從套房的更衣間換完睡服之後,杜娥來到主臥,故意轉了個身,這讓還在做引體向上的賀離騷偷窺的小眼睛差點迸了出來。

  其實,杜娥是想借助旋轉身子所帶起的風讓蠟燭的火苗更加閃爍其辭,這是給早早隱藏在屋外的強盜所給的信號。

  賀離騷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跳,他把睡袍脫下了,露出嘩啦的白茫茫的肉,咯吱咯吱地搖晃過來,像餓虎撲食,撲向杜娥。杜娥一閃,這個二百五撲通一聲撲倒在床上,又借助反作用力,給彈了起來。

  他有點憤怒,但盡量保持豐收在望的喜慶臉色,皺了皺眼角,喚起扇形狀魚尾紋歡快的活力。他嘿嘿地衝著杜娥隱約如歌的大腿笑,順勢還蓐了一把,能感覺出高山與低窪的過度。

  杜娥急了,再次將滴滴答答的身子轉了一個圈,燭光因風勢更加跳躍。

  “娥子,今天晚上我必須完成任務,沒受外部干擾,包你滿意……”賀離騷邊說邊搓起手來,連手上的靜電都搓出來了,手還未碰到身子,那絲滑如牛奶狀的衣裳就被顫動起來。

  “娥子,別躲閃了,好麽。”賀離騷說得肉麻。

  杜娥佯裝應允,溫柔如綿羊,用桃花般的唇座抵近跳躍的燭焰,要吹。

  “別,別別,別別別,我喜歡光明磊落,你說怪不怪,怎麽一到晚上,我的視力反而會好些呢?”

  “這是見不得光的。”

  “那是那是。”說罷,賀離騷一把撕開了杜娥半透明的衣袂。

  正在這時,突然,大門被撞開了,一道黑影閃了進來,手提一把大刀。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接嚇暈了火飄火辣的賀離騷,撲通,倒下去了,這次連回彈的現象都沒有發生。

  那人迅速將又肥又圓的賀離騷給五花大綁,然後又將杜娥綁了起來。

  賀離騷嚇得尿尿直滴,臉色煞白,嘴吐泡沫。當他緩過神來想大呼救命時,已被綁匪將一團破布塞進口中,還被重重地煽了幾記耳光。

  杜娥佯裝發抖,用嚶嚶哭腔央求道:“老娘我,勸你別乾傻事,不然會拔了你的皮。劫色不行,劫財可以。今晚你知道綁架的是誰嗎,請把賀大人松開,他可是青城山下雲台縣大名鼎鼎賀大人的心上人,他可是皇親國戚,不想被千刀萬剮、和株連九族就快滾。”

  杜娥的話語打消了“綁匪”丁一劫色的念頭,他遲疑了片刻,然後便起身欲跑,杜娥想,哪有綁匪隻綁人而不搶財的道理呢,於是趁只顧用鼻孔呻吟的賀離騷未注意之際暗示綁匪,要搶些財物。

  然而,這個綁匪畢竟不是專業的,抱起一個繡花枕頭就跑了。

  為防“綁匪”劫色,杜娥還是有點害怕,手中事先捏著的那枚小毒針一直沒有松開。

  當“綁匪”逃之夭夭後,賀離騷這才回過神來。他見杜娥的口中沒被塞著,於是示意她大喊救命。

  杜娥卻假裝害怕得要死的樣子,隻管蹲在地板上瑟縮著。心想,這個丁一做綁匪,實在是太不專一了,怎麽只顧綁人呢,偷個枕頭乾嗎,唉,這以後還不好解釋。

  夜似乎很長,又似乎太短。

  杜娥一直在心中默寫著褲子雲,多麽溫暖的男子,多麽正直的男人,愛了,妥妥地愛了。可我杜娥是不是太自私了,如此優秀的男士,我有什麽資格去約束他的愛,若愛,我寧願給他自由。可是,我那個心會痛呀,就想他隻專心致志地愛我一個人。唉,我這是怎麽了,他生病,我卻吃藥;他打傘,我卻淋雨……

  真不知道這十天來,褲子雲那邊的事經營得怎樣,天一亮,我就要回去了,他的臉變過來了嗎,穩定了沒有,唉,走一步是一步吧。

  褲子雲會懷疑我的身子嗎?是人都會懷疑的,我越解釋越蒼白,乾脆不提。如果他是那種人,我,我,我杜娥也就可以漸漸淡忘掉他了。哼,天下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嗨,我怎麽說話時總愛一竹竿打一船人呢,褲子雲是好人。罷罷罷,我頭暈了……

  夜深了,賀離騷的鼾聲又粗又糙又長,還時斷時續,真是令人難受,純屬嘲諷耳膜。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杜台山跑來退房時,才驚訝地發現賀離騷與杜娥雙雙被綁架,造成西湖重大的刑事案件。

  “老杜呀,你啷塊不早點來嘛。”被松綁後的賀離騷有氣無力地說。

  “賀大人,要報案嗎?”杜台山問。

  “當然要報案,我要叫我那外甥方亦曲派專人來西湖這邊處理。雖然他管不到這個地方,但天下官員是一家,老子就不相信,把這個強盜挖不出來。”

  “好,我馬上去報案。”

  這時,杜娥急了,暗想,若報案,自己設計的局,就會露出破綻,所以必須馬上製止。

  “嗚嗚嗚……”杜娥便哭邊委屈地說,“你們倆個還是男人嘛,還嫌這事不夠見不得人嗎,這叫我以後怎麽活呀,嗚嗚嗚……”

  “好好好,寶貝,甜心,這件事就算了。”賀離騷露出雜亂的笑容。

  杜台山說:“我看還是報案為好,報案了,反而會大大彰顯賀家的名聲。”

  “你,你還是我的大伯嗎?這事捅出去,光彩嗎。嗚嗚嗚……”杜娥又大哭大鬧起來。

  “好好好,聽你的,不報案。”杜台山與賀離騷幾乎同聲。

  當大家收拾行裝的時候,賀離騷眼睛一亮,說:“嘿——,這強盜怎麽隻綁人,而不偷東西呢。”

  “偷了,偷了繡花枕頭。”杜娥馬上說。

  “怪了怪了,床頭櫃上的金銀首飾都沒偷,唯獨偷個枕頭。”賀離騷狐疑起來。

  “肯定有鬼。”杜台山也作出思考狀。

  “什麽鬼不鬼的,我看你們是乾飯脹多了,”杜娥靈機一動,接著說,“要不是我喊得凶,那個強盜恐怕不但搶了財物,還有可能結果我的性命。”、

  杜台山看了賀離騷一眼,想他發表建設性意見。

  賀離騷看了看杜娥的酥胸,然後色眯眯地說:“老杜,你就別亂想了,多虧我的寶貝沉著冷靜,臨危不懼,大聲呵斥之下,才嚇跑了那個強盜,不然的話,娥娥就會被當著我的面被糟蹋呢。”

  杜台山笑著說:“以後遇到這種事,最好別反抗,會激怒對方的,依了便是,生命才是大事。”

  賀離騷笑道:“也是,昨晚要不是娥子寶貝處理得當,我老杜就要看一場免費的表演了,雖然也刺激,但更痛心。”

  “你們這些老鬼,呸。”杜娥很憤怒。

  賀離騷的笑聲更大了,杜台山也將靈魂跟進歡笑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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