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空間發生的事參孫自然不知道,此時的他正在手把手的跟少女講解演示……武魂石該怎麽鍛煉才能適應它的力量。
看得出來少女很認真的在練習,但是一番教導下來還是學得雲裡霧裡。
參孫是戰鬥方面的大師,眼光自然毒辣,看少女這種表現他心裡已經有數了。這少女可能因為從小身世淒慘的原因,有著一股韌性,不怕疼也不怕吃苦;記憶力也不錯,自己隻說一遍她就基本上把要點都記住了;但是無奈這身體天賦太差,實在不是個戰鬥的材料。
他心中隻得暗自期望,她將來能夠勤能補拙、靠水磨工夫、逐漸掌握武魂石,不求她殺敵只要能自保就行。
之後他帶著少女走出了密林,一路向封印之地走去。作為這次任務的執行者,其實任務印記第一時間就將‘有關封印之地的信息’傳給他了,根本無需接引者對他講解情況,他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做。他之所以還帶著少女,是怕他離開後,那些魔神仆從還繼續追殺少女。
兩人就這樣一路前行,從正午走到傍晚,最終來到了一處溪邊。為了適應武魂石的力量、一下午都帶著它步行的少女、在得知今晚就在這扎營後、終於有閑暇跑到溪邊去洗漱。
參孫趁此機會拾掇了些木材、燃起了篝火,然後從儲物空間裡拿出備用的食材、做起了晚飯。
不一會兒少女洗漱回來,參孫微微一怔,他實在沒想到這少女還是個美人胚子,洗盡鉛華之後,露出了一張極其秀麗的容顏。眾所周知,聖教騎士團的女子因為體質特殊的原因有很多外人難以企及的氣質,比如鷹眼眼神極其銳利、蛇女戈爾貢邪魅十足、幻魔大姐迷離成熟等,但是這少女竟然不亞於她們,有一種脫離普通人層次的秀辣,帶刺兒的那種。
以參孫的目力本不應該有這種意外的表情的,很顯然這少女平時韜光隱晦、用汙穢隱藏自己容顏隱藏得很徹底,連他的目力竟然都沒看出來。
雖然這少女很好看,但是參孫只看了一眼,就不再關注,畢竟他看過的美女很多,其中薔薇更是天花板級別。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看著眼前的篝火、少女沉默了半晌忽然說道。
參孫看了了她一眼,並沒有正面回答她。
但少女還是自顧自地說起來,“你們神族……倒底是怎麽樣的?”
“你終於問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會挺兩天,才來問我這個問題。”參孫挑了挑篝火、語聲平淡地說道。
少女聞言有些沉默。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嚴格意義上,剛才我殺的那名魔神仆從也是神族的一員,只不過不是通過血脈傳承的,而是魔神從信眾裡挑選出來合適的信眾、然後用神格改造的。”
“所以……所謂的神族……也是人?”
“具體來歷不清楚,畢竟我沒有機會閱覽她們的族譜,但是你覺得‘神’可能是她們那樣的嗎?”說到後來,參孫語聲略帶些譏諷道。
“不是她們那樣,還能是什麽樣?”少女有些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
“你覺得神是可見的?”參孫抬頭看向了她。
“不然呢?”
“你相信愛情嗎?或者我換一種說法,你相信父母對你的愛、弟弟對你的愛嗎?”
“他們自然是愛我的,而我也是愛他們的。”少女語氣堅定地說道。
“那你的愛你看得到嗎?”
少女一愕。
“真正的愛是從神那裡來的,公義也是從他那裡來的,還有世間萬物也是從他而出。我接觸的古籍裡曾經有一句話……他就是愛的本身,他就是公義的本身,他就是真理的本身,換句話說,你如果能看到愛,你就能看到他……現在你還覺得他是你肉眼能看到的嗎?”
“可是為什麽?既然他是愛,是公義……為什麽這世道還有這麽多苦難?”少女突然聲音拔高了八度、怒聲道。
“你覺得是為什麽?當然是人的心裡頭容不下他了;他將愛運行在人裡頭,人轉化成自私佔有,因為我愛你、所以我要轄製你;他將公義運行在人裡頭,人轉化成雙標,你對我不公義不行、但我可以用不公義佔你便宜;他將真理賜下,人用真理乾些什麽就更不用說了,你手中的遺物、包括神族的神格、原則上也是某種真理的產物,他們用它幹了什麽,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所以……他只是一個無能者,坐視這一切發生卻無能為力。”少女恨聲道。
“怎麽可能?據我所知,你口中的神族以前也和你們一樣生活在這片大地上,但是後來他們卻逃往了遙遠的星空,隻留下之前和他們不對付的、被他們鎮壓的、諸如恐懼魔神之流才依舊留在這片大地上, 你說他們為什麽要逃呢?”
少女一愣,很明顯參孫這個問題把她問住了。
“因為活不下去了。”參孫看了看她說道:“為什麽活不下去?因為時候快到了!我看到的古籍上說過,天地要像衣服漸漸舊了,到末後的時候,天地都要廢去。那時候歷世歷代、凡是死了的人,都會活過來,接受那名為公義的本體、真理的本體、愛的本體的真道……也就是你口中的神的審判。那時候你生平乾過什麽、說過什麽都要吐出來。當然了,現在還沒到那時候,但是我們可以看到現在天地已經像衣服漸漸舊了,根據物理熱學的第二個定律,也就是熵的定律,一切都在慢慢的崩壞。那時候你就是逃到星空也沒用,因為星空一樣會被卷起來,就好像現在逃往星空的那些神族無法完全脫離錯亂地域一樣。”
不得不說,參孫的說詞太過詭異,生平隻活在這一小塊錯亂地域的少女哪聽過這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他,半晌才說道:“這種騙小孩兒的童話你也信?”
參孫目光奇異地看了她一眼。
少女被他看得有些發毛,“為什麽那麽看我?難道我說的不對麽?這種幼稚的言論也只有小孩才信。”
“沒什麽,想不到你還挺理性的……像你這個年紀、這麽理性的女孩,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等你像我年紀輕輕就家破人亡,你也會和我一樣理性的。”少女語中略含譏諷道。
至此雙方的話題明顯已經進行不下去了,彼此之間陷入了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