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立刻朝上方揮出負屭,數以萬計的墨痕巨劍,如同逆向的雨一般,將海嗣群刺穿,被刺穿的海嗣破裂,灰塵被洋流帶走。
伴隨著水下音爆,斯卡蒂立刻衝向濁心蒂,大劍與法杖相格,瞬間在水下形成了一個短暫的真空罩。斯卡蒂沒有停下,扭轉身體,劈向濁心蒂,在大劍法杖二度相格的瞬間,踢中濁心蒂。
濁心蒂忽然一笑,斯卡蒂一驚,立馬舉劍抵擋,擋下了克拉肯從天而降的撞擊。下一刻,克拉肯再次被水墨龍撞開,斯卡蒂眼看要墜落到海石上。
布萊克鬼相到斯卡蒂身後接住她,斯卡蒂立刻反應過來,翻過布萊克,抓住他的手,布萊克將她往濁心蒂的方向甩出去。斯卡蒂舉劍刺向濁心蒂,被濁心蒂擋開大劍,斯卡蒂立刻轉身閃避,對著濁心蒂揮出一劍,被她抓住手腕,濁心蒂想用歌聲洗腦斯卡蒂。但是下一刻,她被帕狄圖斯貫穿。
濁心蒂根本沒反應過來,帕狄圖斯從她的腹部抽出,斯卡蒂踢開她的手,抓住從上面落下來的龍牙隼月,給了濁心蒂第二刀。
濁心蒂迅速穩住腳步,出手擋下了帕狄圖斯補上的第三刀。
布萊克遊到斯卡蒂身邊,他用鎖鏈睚眥纏住龍牙隼月和帕狄圖斯。
“一起來吧?”布萊克問,戴著假面,聲音也有些變了的他,就像一位穿著禮服的野獸一樣。
斯卡蒂輕笑,率先衝向濁心蒂。
克拉肯和水墨龍在周圍扭打,在兩隻巨獸中間,兩神一人正在混戰。斯卡蒂利用自己在水下極速移動的優勢,不斷切換方向進攻濁心蒂。布萊克揮舞鎖鏈睚眥,兩把打刀如同遊蛇一般,在水中靈活地砍中濁心蒂。在布萊克和斯卡蒂的默契下,當斯卡蒂完成了她的一次進攻,總是可以落到鎖鏈睚眥上借力,再度衝向濁心蒂完成下一次進攻。
濁心蒂很快落於下風,她終究只是一個神的碎片,掌握著神部分的力量,弱點還是有很多,例如她更擅長召喚海洋生物,近戰能力很差。而布萊克經常和海神本尊打交道,連酒神都沒他了解怎麽揍海神。對於濁心蒂,他總是能抓住她的反擊時機,在自己進攻完之後,讓自己完美的舞伴斯卡蒂卡住濁心蒂的反擊。濁心蒂根本來不及施展歌喉召喚同胞,只剩下抵擋的力氣。
斯卡蒂上前斬出一刀,被濁心蒂擋下,濁心蒂通過泄力將斯卡蒂扔向後方,布萊克再度上前,擲出帕狄圖斯,被濁心蒂擋開,但是布萊克拿著龍牙隼月,劈向濁心蒂,濁心蒂不堪重負,不得不抬起法杖硬抗這一擊。
斯卡蒂被濁心蒂別過去後,立刻踩住纏著帕狄圖斯的鎖鏈睚眥,在鎖鏈上兜了一圈,踩上帕狄圖斯蹬回去,對準濁心蒂的心窩——
濁心蒂的心臟被洞穿,她美麗的眼睛睜得滾圓,小嘴大張著,拚命想要說些什麽,但是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為了另一個世界……因為你們犧牲的人們。”布萊克輕聲說,拔出S?hne,貼著濁心蒂的下巴射擊。
大劍拔出濁心蒂的心臟,濁心蒂徹底失去了生命力,慢慢墜下去。斯卡蒂還想給她幾下,被布萊克拉住。
“她還會再復活的!”斯卡蒂掙扎著。
“劊子手的活我來吧,”布萊克說,“沒有比神更適合審判這個活計了。”
布萊克轉槍上彈,三眼渡鴉,反物質子彈,對著濁心蒂的屍體射擊。
原本這顆子彈可以打出核爆一樣的效果,但是在該隱的技術下,
能量的散發被壓縮,形成了極高溫的黑白色火焰,甚至可以將深海蒸發一大塊。 此刻,黑白色的爆炸立刻席卷了整個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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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沫睜開眼睛。
晴天,海岸邊,平靜的海面,漫天彩色的氣球。
氣球?
海沫揉揉眼睛,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是成千上萬的海嗣。
“這是第四個未來。”
水月在她身後說。
“我們找到了新的營養,很快進化出了飛行的能力,我們飛向天空,最後在另一個世界駐扎。”
“這對於我們兩個種族來說,都是最好的未來,我們做出了讓步,選擇離開這裡。從此互不干擾,再也沒有任何交集,這樣我們永遠不會產生衝突。”
“原來可以這樣的嗎?”海沫一臉震驚。
“我們可以適應一切,只要擁有能源。”水月燦爛地笑起來。
“你們要去哪裡?”海沫問。
“很遠的地方,我們不會再見了。”水月簡單回答。
海沫似乎得到了她的答案,再次抬頭看向天空。
“伊莎瑪拉死了,再也沒有誰可以同時聯系到全海域的海嗣了,但是沒有關系,我會努力承擔這個工作,只要我們找到了一個充足的能源或者營養源,我們就可以往這個方向進化,最後飛升。”
“現在,第一個和第二個未來已經不可能實現了。促成這一切完成的,其實是你。”水月說。
“正是你的堅持,你選擇再次接入了海嗣的意識,引導你的朋友救下了斯卡蒂,打敗了伊莎瑪拉,你是最大的功臣。”
“啊……這樣的嗎……”海沫很驚訝。
“伊莎瑪拉把最重要的你忽視了,以為你只是一個兩不像,但並非如此,你才是最大的因素,影響了未來的走向。而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我選擇犧牲自己,來保護你。”
“誒?”海沫傻了。
“還記得在教堂下面那次嗎?你當時差點就栽在那裡了(SS4.3)。”水月笑笑。
“啊……謝謝……”海沫終於理解了,不好意思起來。
“現在,你還有一次機會。”水月忽然說。
“咦?什麽機會?”海沫愣了一下。
“你想成為海嗣,還是成為一個人呢?”水月問。
“人。”海沫很快回答。
“不會就是為了那個大哥哥吧。”水月逗她。
“唔,他當然很重要啦,但是,還有那些姐姐們的幫助,我想……往前走。”海沫回答。
水月露出燦爛的笑容:“我明白了,加油。”
“那你呢?”海沫問。
“我不是說了嗎,我要回到大群,承擔將他們轉移的任務,完成這最後的,最好的未來。”水月笑。
他的笑容微微收斂:“以前,我問過西塞羅爺爺,‘如何做回一個人類?’。其實,現在我才明白,其實,做一個人類很簡單,和社會一起活著,並且,順從自己的心活著,就是這樣。”
海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我們,還會再見嗎?”海沫最後問。
水月停了兩秒鍾,緩緩說。
“不會了……”
“……這樣啊。”海沫緩緩低下頭。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要走了。”水月慢慢離開海沫,朝著海面走去。
晴空之下,男孩走在海面上,開始了一場一去不返的旅程。
海沫忽然抬頭,想要將心中最熾烈的答謝表達出來。
不知為何,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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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太陽從海裡升起來了,陽光柔和地、溫暖地照在冰冷的泡沫上。因為小人魚並沒有感覺到死亡,她看見光明的太陽,並且在她上面漂浮著無數透明的、漂亮的生物。透過它們,她可以看見船上的白帆和天空的彩雲,它們的聲音是和諧的音樂。可是那是虛無縹緲的,人類的耳朵根本沒有辦法聽見,就像地上的眼睛不能看到它們一樣。它們沒有翅膀,就憑它們輕飄的形體在空中飄動。小人魚感覺自己也獲得了它們那樣的形體,慢慢地從泡沫中升了起來。”
“小人魚朝上帝的太陽舉起了她光亮的手臂,她第一次感覺到要流出眼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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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女兒走上了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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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沫緩緩睜開眼睛。
“海沫小姐,海沫小姐?”布萊克呼喚著她的名字。
海沫終於醒來,發現自己倒在布萊克懷裡。
見到她醒了,布萊克長舒了一口氣,把她抱在懷裡。
海沫嚇了一跳,本能地縮緊身子,不過在布萊克溫暖的懷抱中還是慢慢放松下來。
斯卡蒂在布萊克身邊,關切地注視海沫。
“海沫……謝謝你。”她小聲說。
海沫從布萊克懷裡翻過身看向斯卡蒂。
“嗯……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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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比安輕咳兩聲打斷這個溫馨的氛圍。
“啊……隊長,您還活著……”斯卡蒂第一次意識到烏爾比安的存在。
“看來陸上生活讓你忘記了紀律,斯卡蒂。”烏爾比安擦拭武器上的血。
“可……可是,那個時候……您不是……”斯卡蒂震驚到說不出話了。
“生存需要很多技巧,但是有時也需要運氣。”烏爾比安簡單說道,“如果你恢復得差不多了,我們差不多也要走了,還有很多是要做。”
斯卡蒂罕見地猶豫起來,曾經那位跟在隊長身後,最聽話的小獵人,第一次沒有做任何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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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愚人號船長室。
“……看來,第一計劃失敗了。”狄奧尼索斯說,“碎片安在屠喻者身上了嗎?”
“是的。”劇作家回答。
“開始第二計劃吧。”狄奧尼索斯說,“投放屠喻者,設定目標:往南9000公裡,拉萊耶的方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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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拉從燈塔上倉皇而逃,溜進了海洋中。
“呼啊,終於結束了,這幫家夥真難纏。”DAN擦擦汗。
在伊莎瑪拉的靈子場崩潰後, 繞著燈塔周圍的海嗣也逐漸退散。
“小——心——點——哦!”幽靈鯊興奮的喊聲,日落即逝樂隊立刻閃避,克拉肯的屍體重重地摔在地上。
“完美的配合!隊長!我表現的如何?”幽靈鯊高興地問。
“還不錯,至少技巧上沒有生疏。”歌蕾蒂婭簡單回答。
“嗯,看來阿戈爾人的進步比我們想象的要快。”Alty看著克拉肯的屍體,說。
“你們是……數百年前,從海洋裡逃出來的那些巨大的存在吧。”歌蕾蒂婭站在海嗣的屍體上。
“怎麽,獵人女士,聽你的語氣,似乎還想繼續狩獵嗎?”Alty微笑。
歌蕾蒂婭靜靜地看了她們幾秒鍾。
“不了,”她轉過身,“比起以前巨大的存在,現在的你們,更像人類了。”
Alty的笑容消失在臉上。
“更像人類……”Aya撇嘴,“一時竟然不知道這是在誇我們還是在貶低我們。”
Frost帶著肩背式鍵盤,彈出(疑問的旋律)。
“看你們自己理解了哦。”幽靈鯊一副神秘的樣子。
“嘿呀,雖然那家夥很厲害,但是感覺才剛熱完身呀。”幽靈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鯊魚,閉嘴。”歌蕾蒂婭忽然說。
“不要嘛~隊長,我才剛醒來不久,還想多殺幾個爽一爽嘛。”幽靈鯊笑道。
她忽然僵住了,笑容陡然消失。
“鯊魚,你的嘴巴還是和以前一樣靈。”歌蕾蒂婭歎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