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形之後必然要乾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所以挑選目標不可能是身邊的同伴和朋友,迪安只能把視線放到罪犯身上。
但沒等他搞到血液。
一個同年級的亞裔女生唐玲向他們一夥兒人發出了生日派對邀請,在格雷琴的強烈建議下,迪安接受了邀請。
周六晚,帶上一個包裝好的禮盒,迪安開車接上了同伴,差不多晚上七點時抵達了唐玲家門口。
唐玲的家庭環境不錯,父親是中國城中餐館的食材供應商,收入遠超拉斯維加斯的平均水平,因此帶來一個大而豪華的房子。
上下三層,面積數百平,前院草地寬敞得足夠打一場籃球,後院一個大泳池裝滿派對上百人也綽綽有余。
此時此刻,別墅的彩燈和澎湃的音浪中,一群內華達州立高中的年輕男女聚集在院子裡聊天。
格雷琴跟迪安打了個招呼,就帶著艾比,找到了布蘭妮幾個相熟的同校女生。
而迪安找到了前院角落的拉斯特和貝克,兩人滿嘴流油地分割著一隻龍蝦,又目不轉睛地盯著大樹下一排蕩漾的秋千。
嗯,幾個漂亮妹子坐在上面咯咯嬌笑。
明明已是秋天,夜晚溫度不過十三、四度,但她們似乎一點不冷,熱褲背心,頂多外面套著輕薄襯衫。
朦朧的燈光下,秋千擺動,一片肉光致致的大長腿也跟著律動,衣服隨夜風吹緊,女孩兒們青春火辣的曲線凸顯無疑。
整個前院,無數角落的男生都看直了眼睛。
“女人為什麽這麽抗凍?”迪安從貝克手中奪走了半隻剝好的蝦鉗,塞進嘴裡一嚼,滿嘴清甜。
他上輩子就特別好奇,美利堅人民是因為自帶毛褲還是別的原因,不管再冷,在外面都從來不穿秋褲,而且女生也基本上不穿安全褲。
“這你就不懂了吧?再多的衣服也沒男人的吹捧保暖…”貝克一臉壞笑用油手撓了撓胸毛,“而且根據物理學的能量轉化定律,我們男生雙眼消耗的精力,大部分會轉移到女生身上,為她們‘加熱保暖’,她們怎麽會冷?”
“等等,我怎麽從沒聽過有這個物理定律?”拉斯特一臉茫然,
“詹妮知道你這麽猥瑣?”迪安瞥了貝克一眼,
“腳踏兩隻船的渣男。”貝克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
迪安臉上笑容消失,還道坎還能不能過去了?
這時,一身白色公主裙,打扮得像個精致的洋娃娃的唐玲領著幾個女孩兒穿過前院的小路,走了過來,甜甜一笑,
“歡迎歡迎,很高興你們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
“生日快樂,你今晚很漂亮。”迪安和同伴把懷裡的生日禮盒遞給了她,都是些小首飾。
唐玲笑盈盈地收好禮盒,介紹身邊的姐妹,
“這是托婭、塞倫、德羅妮絲,啦啦隊的美女。”
三個女孩兒上前一步,不約而同單手撐腰,豪放地朝三人拋媚眼、飛吻,
左側胸懷寬廣的妹子更是大膽地一記高抬腿直接越過了肩膀,讓黑色的不明物體驚鴻一現。
貝克和拉斯特傻乎乎地張大了嘴,只有迪安定力充足,表面上面不改色。
“功夫大師,你看我這招如何?有沒有空指點指點?”
“抱歉,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有了個更漂亮的女友,迪安暫時沒興趣陪這群小女孩兒搞曖昧,
捂著肚子臉色一白,抽著冷氣拍了拍同伴的肩膀,“我得失陪一下,拉斯特,貝克,這裡交給伱們倆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一群哈哈大笑的女孩兒和兩個錯愕的損友衝著他的背影豎起了中指。
……
迪安進了別墅隨意轉了幾圈就驚擾了幾對摸黑打野的情侶,最後不得不靠在二樓陽台,抱著批判的態度欣賞後院泳池裡幾對戲水的鴛鴦。
“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
他目光轉動思索起來。
這兩天擬形的血液沒找到,他又發現了另一個糟糕的狀況——乩板耗光了能量無法再給“影”提供每天一點的升級進度,“影”的提升陷入停滯。
但作為乩板的主人,他有種強烈直覺,只需要繼續使用乩板摧毀更多的靈魂,它就能完成充能。
但去哪兒找靈魂來摧毀?
……
泳池邊傳來一陣喧嘩和爭吵打斷了他的思緒。
“God!”
“住手!”
“別打了!”
迪安居高臨下看了一眼,
圓木桌邊,一身藍色運動裝的女孩兒一記漂亮的直拳命中了一個黑色皮夾克、光膀子的男人的鼻梁。
光膀男暈頭轉向地捂著鼻子,後退兩步跌進泳池。
水花四濺,驚呼聲中,另外兩個黑色皮夾克男人鑽出人群圍向運動服女孩兒。
他們倆的年齡明顯比在場的學生大了一圈,滿臉橫肉,氣勢洶洶的模樣讓大多數人不敢插手。
場面一時混亂不堪。
迪安眼神一冷,直接從三米多高的二樓跳了下去。
……
艾比雙手抱著一個盤子,腦子裡一團漿糊,眼前的人影和燈光飛一般地閃爍著,哄鬧尖叫讓她頭疼欲裂。
不遠處,同年級的默克正和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扭打成一團,但明顯不是對手,被淒慘地壓倒在地遭人左右開弓扇耳光。
而格雷琴雙手使勁扭著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的左胳膊,讓他屈辱地臉貼地。
但第三個身材魁梧的男不要臉地從身後發動偷襲,一腳踹中了格雷琴的肩膀,踢得她悶哼一聲側翻,肩膀運動服上新添了一個腳印。
男人要繼續追擊。
艾比咬牙衝上前舉起果盤狠狠砸向他的腦袋。
“乒”的一聲脆響,瓷片紛飛。
男人不倒翁似地一晃,摸了摸後腦杓上的血,臉色凶狠野獸般撲向艾比,艾比驚恐地抬起雙手擋在身前。
眼前人影閃動。
不知從何處衝來的迪安收回手腕,男人就捂著肚皮躺在他腳下打滾,但還沒完,迪安抬腳對準男人的額頭又是一記足球踢。
彭!
男人貼著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圓規似地旋轉了一圈了,破開的鼻子裡鮮血隨著離心力潑出一大片,他緊閉雙眼痛苦呻吟起來。
迪安迅速跨出幾步,來到壓住男生左右開弓的馬臉男身後,一把抓住他脖後的頭髮,抓狗脖子似地往上提,強迫他轉向。
隨後彭一聲踢出一記“彈射碎丸腿”。
過去的反覆練習讓這一腳深得快穩準的精髓,正正踢在了馬臉男的襠部,收了點力。
馬臉男痛得兩枚眼珠子幾乎擠出眼眶,倒在地上,煮熟的大蝦般蜷成一團,張嘴嗷嗷亂叫。
迪安按住他的腦袋,往前一推,丟保齡球般,讓馬臉男和昏迷的隊友碰了碰頭。
下一秒,他衝到跟格雷琴扭打在一起的紋身男身後,衝著對方側臉狠狠掄出一拳。
巨大的力量打得紋身男的腦袋猛地往旁偏轉,一道血線飛濺了出去,裡面夾雜著一顆牙齒。
紋身男喝醉酒似地轉了幾圈,砸到剛才倒地的兩個同伴身上,又惹出一陣哀嚎。
短短十秒混亂結束,三人男人躺成一堆。
而年輕的觀眾們這才反應過來,興奮得嗷嗷怪叫,
“cool!”看書喇
“好樣的,乾掉這個三個垃圾!”
迪安沒理會這些亂糟糟的叫喊,扶住格雷琴,欣慰地轉向艾比,
“剛才那一砸非常漂亮,但究竟怎麽回事?”
艾比猶豫著要開口。
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個身形嬌小的紅發女孩兒,半是畏懼半是痛快地看了那狼狽的三人一眼,
“他們非纏著我喝酒,我不答應,他們就使勁抓我的胳膊,弄得我好疼。”
“格雷琴站出來保護我,他們又開始騷擾格雷琴。”
“他們不是學生!誰把這幾個流氓帶進派對?”
人群中響起了鋪天蓋地的質問,
一個倒三角臉型,一頭濃密黑發,身材矮小的墨西哥裔青年走了出來,在迪安犀利的目光審視下,歉然地朝著眾人聳了聳肩,
“很抱歉各位,他們是來找我的,但我明明讓他們在外面等。”
這時,三人搖搖晃晃互相攙扶著起身,擦了擦臉上和嘴角的血跡,沉默地環顧四周,那種冷漠殘忍的眼神,如同盤曲身體準備撲擊的毒蛇,令人心臟為之一顫。
迪安見狀揉著拳頭朝他們靠近一步。
頓時,馬臉男服軟地帶著兩個同伴一起皮笑肉不笑地賠禮,
“我兄弟喝酒喝糊塗了,跑錯了地方,不小心打擾你們,非常抱歉。我們這就離開。”
轉身的一瞬,他帶著神經質的笑容怨毒地看了格雷琴和迪安一眼,仿佛要把他們的模樣牢記於心,同時左手掌緣隱蔽又迅速地橫向抹過脖子,做了個無聲的口型,
“法科,青蟲。”
三人離開了別墅。
迪安回憶著馬臉男的笑容,他在聖昆汀監獄裡死刑犯臉上見過,嗯,這家夥不能留。
他這麽想著,眼前閃過大量提示:
觸發緊急事件——消除隱患
幾個幫派分子大鬧生日派對,還侮辱你,當你面發出死亡威脅。
你還猶豫什麽?
非要等他們找上門發起報復?
現在,立刻跟上去找到他們的大本營扼殺一切隱患,務必一個不留。
難度:簡單
進度:0\/100
獎勵:50點經驗
懲罰:無
期限:12小時
……
一個不留?
怎麽突然給出如此凶殘的任務?
迪安眼中閃過一絲遲疑,緊接著這幾天噩夢裡那張噬殤者血淋淋的臉莫名閃回,他胸膛中油然升起一股戾氣,眼底深處掠過一絲血光。
不,為了自保,我必須這麽做。
而且到時候血液樣本有了,乩板充能也有了。
……
小插曲之後,派對重新恢復了正常。
“抱歉,嚇到你們了,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唐玲羞愧地看向迪安,眼神有些躲閃和畏懼,“這次要不是你們出手,我的生日派對就徹底泡湯。”
“不用謝,我最喜歡清理垃圾。”迪安笑了笑,“我們沒關系了,去招呼其他客人吧,好好享受生日。”
唐玲離開,迪安又轉向一眾同伴,問了問格雷琴的傷勢,見她沒有大礙,便找了個理由提前離開了派對。
……
“我記得你是在學校賣草的那家夥。”
迪安在別墅門口攔住了墨西哥裔青年,
“十一年級的科魯茲,但我保證,我今天沒在派對裡做生意!”
科魯茲舉手投降,又遞給迪安一支煙,
“別緊張,我不是警察,只要你沒當著我的面乾壞事、毒害我的朋友, 我管不了那麽多。”迪安搖頭婉拒了煙,反正幾十年後,美利堅自己也會把這事合法化,開啟全民自由吸草的新時代。
“那三個混蛋找你談什麽生意?”
科魯茲猶豫了一下,“他們想通過我聯絡我的老大拿貨。”
“他們和你一個幫派?”
“別誤會,他們是南區老街新來的一群巴西人,以剛才的馬臉男艾薩克為首。”
迪安若有所思,南區老街不就是翠貝卡家那條街。
科魯茲臉色糾結了一下,“米德湖你救了我一條命,所以我多嘴幾句。以後路上小心點,最好近期都出去避避風頭。”
“艾薩克那夥兒人都是陰險的狠茬子,就在最近幫地下賭場的人往米德湖裡沉了不少屍體,但沒有證據,警察也抓不了他們。你把他們揍的那麽狠,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迪安很認真地問,“你怎麽確定案子是他們乾的?萬一是這群家夥故意傳出來立威的了?”
科魯茲笑了笑,“道上有消息…”
迪安點頭,感激萬分地說,
“謝了夥計,我決定以後幾天就躲在LVpd不出來,他們總不能強闖警局吧?”
“好主意。”
“你待會兒還要跟他們談生意?”
“沒辦法,我不去他們會把我綁去。”
“那你自己小心。”
片刻後,迪安望著別墅大門外科魯茲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