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文和海蓮娜購買的門票位置在貴賓席,售價1金鎊,這點錢在貴族眼中根本算不了什麽,何況還要供應酒水,真正有門檻的位置....闌
在貴賓席上方。
雅士谷皇家賽馬場的北側看台,除了二樓的貴賓席之外,還有獨立於其他席位的特殊坐席,位於三樓,那是專門為王室成員準備的,只有受邀客人才能進入那裡。
普通貴族是不用想了,能接觸到王室的人,無論他是什麽身份,肯定不簡單。
今天來觀看比賽的,不僅有國王羅德四世,還有他的四個兒子,他們從不遠處的溫莎城堡趕來,參加完下午的比賽,晚上還要回去舉辦私人家宴....
來文和海蓮娜走在擁擠的人群中,來觀看比賽的人太多了,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隨處可見抱著貨箱叫賣的小孩子、衣著暴露竭力束腰的妓女、還有一些壓低帽簷,在人群中鬼鬼祟祟穿梭的怪異男子。
“這些人是幹什麽的?”來文看著一個從自己身旁走過的、單手插兜、衣角還沾著一點血跡的男人詢問。
“他們是收粉筆費的黑幫成員。”闌
海蓮娜瞥了一眼路過的男人說:“倫敦有很多黑幫,其中比較出名的有控制倫敦東區的科雷幫,他們的首領是一對雙胞胎兄弟,一個叫金納德·科雷,一個叫羅納德·科雷,專門做一些暴力襲擊、收保護費、走私軍火、謀殺、操控賣淫、賭馬等勾當....每個黑幫都有自己的地盤,只要不去招惹他們就沒事兒。”
“哦,黑幫。”
來文點了點頭,並不怎麽上心,畢竟他們是教會,要論這年頭誰拳頭最大,肯定是他們,區區黑幫....
上不得台面。
真打起來,來文一個人就能滅了他們。
以前當薔薇怪盜的時候,來文就不怎麽關注這些黑幫,他每天都在盤算下一個目標,哪有心思理會黑幫呢?
雙方又沒有利益衝突或者交際,見面也不認識。闌
不過....
來文還是有些好奇:“這裡可是皇家賽馬場,國王親自到來,他們膽子這麽大,敢在這裡收粉筆費?”
“每一個大黑幫的背後,都有貴族撐腰。”海蓮娜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查爾斯麾下就有一個名叫白幫的黑幫組織,轄區好像是在威斯特敏特、中央區那一片,有些事貴族不方便出面,就讓這些黑幫出手...咦?”
海蓮娜忽然想起了什麽:“皇家賽馬場是白幫的地盤啊,怎麽會有人跑到這裡收粉筆費?”
粉筆費,來文倒是了解一些,準確的講,粉筆費也是保護費的一種形式。
正常情況下,一座大的賽馬場中,除了官方開設的投注處外,還有許多不正規的賭馬經紀人,這些賭馬經紀人給出的賠率更高,屬於外圍,想博更高賠率的人會找他們下注,他們也兼任高利貸業務,給輸急眼的賭客提供資金。
這些活躍在賽馬場當中的黑幫成員,叫做‘賭馬經紀人’。闌
而打劫他們的行為,叫做收‘粉筆費’。
這個時代沒有電子屏幕,想知道賠率需要用粉筆寫在黑板上,搶劫這些賭馬經紀人就叫做收粉筆費,同時....
也意味著挑釁這片地盤的主人。
一般來說,只有兩個黑幫發生衝突的時候,才會出現收粉筆費的現象。
敢跑到大王子查爾斯地盤上收粉筆費的黑幫....背景絕對不簡單,怎麽想也只有二王子舒克裡或者三王子安德魯有這種膽量了。
黑幫之間的明爭暗鬥,來文不在乎,他也不想管,唯一引起他警覺的,是海蓮娜那句:
‘有些事貴族不方便出面,就讓黑幫出手’闌
要知道,昨天晚上,馬維才衝進別人家裡把桑德·海恩斯爵士三人教訓了一頓,這個仇...
他們能咽下去嗎?
如果想要報復馬維,會不會借助黑幫的幫助?
好在馬維昨晚用的是羅素·本傑明的身份,今天他是尼古拉斯·馮·曼施坦因,黑幫尋仇也找不到正主。
回頭得提醒一下大哥....來文心想。
擁有超凡能力的教會,當然不害怕普通的黑幫,可若是黑幫也擁有超凡力量的話....
情況就不一樣了。闌
小心謹慎,是馬維一直掛在嘴邊的口頭語,警惕黑幫尋仇也沒什麽問題。
三樓,王室坐席。
寬大的落地窗內,國王羅德四世端坐在雪茄椅中,一手夾著雪茄,一手拿著望遠鏡,眺望下方的馬場。
從三樓俯瞰,可以看清馬場內的全部景象——理論上是這樣,奈何人的視力有限,不可能像鷹隼般看清幾百米外的事物,所以哪怕位置再好,羅德四世還是要借助望遠鏡才能看見馬場內的一舉一動。
羅德四世的身旁兩側,分別坐著查爾斯、舒克裡、安德魯以及亞瑟四位王子,除了他們,還有幾位身穿正裝,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
他們都是內閣成員,身份顯赫,受羅德四世邀請,特地來此觀看比賽。
“今天不是有舍瓦利公爵的馬匹參賽嗎?”羅德四世環顧場內,沒有看到芙蕾雅的身影:“舍瓦利公爵去哪兒了?”闌
“剛剛有人還在馬場外看到她了。”二王子舒克裡回答道:“這會兒她應該在後台那邊吧。”
“我可是很看好舍瓦利公爵派來參賽的黑比利呢....”
羅德四世放下望遠鏡說:“快去讓她過來,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是。”
內務官轉身離去,過了十幾分鍾,他回來了,與他一同回來的,只有一位褐發綠眼的年輕人。
“陛下....”
內務官走到羅德四世身旁,耳語了幾句。闌
“胡鬧!”羅德四世皺著眉頭說:“一個女公爵,竟然親自上場,跑去跟那些專業騎師賽馬?萬一出了事怎麽辦?把她叫回來!”
話音未落,台下忽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喝彩聲,跑道出發點,一名名騎師已經就位,只等槍響圍欄打開,比賽就會正式開始。
現在趕過去,已經來不及了。
羅德四世拿起望遠鏡,看到了位於末尾賽道的芙蕾雅,她戴著圓盔帽,身穿騎師裝,騎在黑比利的背上,昂首挺胸,扎成馬尾的黑發自然垂落。
看到這一幕,包括羅德四世在內的眾人,不禁身體前傾,神情變得專注、認真。
貴族上場比賽並不罕見,但女公爵....還是一位寡婦,竟然不避忌諱的主動登場,這種情況,可謂亙古難見。
更關鍵的是....闌
她騎得是摔死自己丈夫的黑比利!
這可是一匹凶馬!
如果舍瓦利公爵家族最後的血脈斷送在黑比利的身上,羅德四世怎麽跟其他貴族交代?
都是出來混的當然不用給誰一個交代,可明知道黑比利是一匹凶馬還讓公爵親自上場,讓外國貴族聽了去,還以為他們溫莎王室腦子有問題呢!
砰!
發令槍爆發出一陣濃煙,8個圍欄同時敞開,在全場的歡呼聲中,賽馬們一齊衝進賽道,這是2400米的賽道,誰先抵達終點誰就獲勝,從一開始,騎師們就使勁渾身解數,不斷提升速度。
范·高爾一馬當先,衝在最前方,領先其他對手一個半身位,堪稱神速。闌
嗆辣小馬妹位列第二,緊追不舍,始終和第一名保持安全距離,看樣子尚有余力。
黑比利....
落在了最後一位。
這讓馬維有些詫異。
他是見過黑比利速度的,絕對比范·高爾快的多,按理說,它應該早就甩脫其他對手衝線了,可芙蕾雅卻好似在盤算什麽似的,始終緊抓韁繩,不肯提高速度。
“原來是這樣....”
心思一陣閃轉, 馬維驀然想通,黑比利奪冠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問題在於....闌
它要如何奪冠。
是一騎絕塵,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把其他對手遠遠拋在身後直接衝線,還是扮豬吃老虎,假裝不敵,最後關頭提高速度連續超越,艱難取勝?
前者,下一次黑比利參加比賽,有沒有對手願意跟你比另說,賭客們肯定把錢都壓在你身上,到時候還怎麽賺錢呢?
假賽?
若是黑比利上一場拿到了太過驚人的成績,假賽不是一眼就被認出來了嗎?
唯有後者....
才是放長線釣大魚的好計策。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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