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歡迎!”
克拉倫斯宮,大王子親自迎接了來文,笑容滿面的說:“我聽海蓮娜說,你想讓我幫忙推廣昏睡吐司對不對?”
“是的殿下。”來文委婉的說道:“其實我並不想來,只是大哥他說....”
“沒關系!大家都是朋友!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大王子爽朗笑道,仿佛一點也沒放在心上:“何況這是菲利克斯你的請求,我怎麽會拒絕呢?”
“請放心,我已經向好友們送去了邀請函,他們一會就到,先坐吧。”
“好。”
在大王子的邀請下,來文坐到了沙發上,或許是因為消息傳達太晚的緣故,客人都還沒到,唯一先行抵達克拉倫斯宮的,只有海蓮娜。
大王子讓傭人端來熱茶,讓來文稍等,自己帶著管家尼克斯去指揮布置大廳了,原本這種事不需要大王子親力親為,但他還是去了。
寬敞的客廳裡,只剩來文和海蓮娜兩人,不等來文開口,海蓮娜就開門見山的說:“查爾斯要我向你打聽尼古拉斯先生和教會簽合同的事情....這會讓你很為難嗎?如果為難的話,你就不要說了,我能湖弄過去。”
“嗯....”
來文看著十分真誠的海蓮娜說:“大哥本來是不讓我說的,可這件事關乎到大王子殿下對你的看法,所以....我可以告訴你,你也可以轉達給大王子。”
“菲利克斯....”海蓮娜咬著嘴唇說:“你不用說的,這件事涉及到教會和曼施坦因魔藥公司,如果查爾斯利用這個消息做了什麽不利於尼古拉斯先生的事....我會很愧疚的。”
“海蓮娜,你要相信我,也應該相信我大哥。”來文握住海蓮娜的手掌說:“他不會因為這個消息而損失什麽,說出來也無妨。”
“那好吧....”
隔壁,牆壁之後,一雙眼睛透過孔洞,觀察著客廳裡交談的二人,大王子查爾斯聽著來文和海蓮娜的對話,嘴角漸漸揚起笑容,一副志在必得的神色。
“殿下,海蓮娜小姐似乎更傾向於菲利克斯先生。”
站在大王子身後,同樣聽到客廳對話的管家尼克斯說:“她對您的忠誠,動搖了。”
“這不是更好嗎?”
“更好?”
“當然是件好事。”大王子微笑著說:“對付聰明人,陰謀詭計往往沒用,他們是天生的政治家、陰謀家,時刻提防著身邊人,唯有真誠能打動他們冰冷的內心。”
“海蓮娜就像溫潤的紅酒,在橡木桶中發酵,充斥著誘人的香氣,她的真誠,一定能打動菲利克斯,只要菲利克斯真的愛上她,那他就徹底落入咱們的陷阱之中了。”
管家猶豫道:“可如果海蓮娜完全倒向菲利克斯先生那邊怎麽辦?她知道咱們的很多事情,如果這些消息被二王子得知....”
“不必擔心。”大王子擺擺手說:“海蓮娜知道的內幕,不過是我想讓她知道的罷了,她知道的情報,無法觸及我們陣營的內部核心,就算舒克裡那蠢蛋知道了也沒辦法。”
“原來殿下您早就提防海蓮娜小姐了。”管家語氣欽佩的說。
“提防?”
大王子咧嘴一笑,冷冷的說:“能得到我信任的人少之又少,海蓮娜憑什麽呢?女人是不可靠的,我從來不相信女人,也只有舒克裡那蠢蛋才會把希望寄托在芙蕾雅身上吧,不過美人計確實好用.....菲利克斯已經被海蓮娜迷得神魂顛倒了!”
卡噠。
房門打開,一名女仆匆匆走進,大王子眉頭一豎,呵斥道:“誰讓你進來的?”
女仆打了個哆嗦,低著頭,雙手拘謹的握著,支支吾吾的說:“殿...殿下,布蘭登大主教....來了。”
“誰?”
“殿下,你不認識我了嗎?”
布蘭登大主教的身形從女仆身旁的黑影中走出,一身紅色的長袍,發鬢斑白,看起來精神矍鑠,雙目炯炯有神,如果沒有夾雜太多血絲的話,應該會更加溫和。
“布蘭登大主教....您怎麽突然來了?”
大王子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布蘭登大主教竟然會突然登門拜訪,更關鍵的是,沒人向他示警!
“請殿下原諒我的不請自來,我專程拜訪,只是因為曼施坦因魔藥雜貨鋪的商品調度出了問題,我訂的昏睡吐司,被送到克拉倫斯宮來了。”布蘭登大主教有些急不可耐,他已經憋了一天了,恨不能立刻就吃到昏睡吐司。
我還以為什麽事呢....
嚇了一跳的大王子查爾斯心中松了口氣,他也知道布蘭登大主教對昏睡吐司上癮的事情,本來沒放在心上,結果今天突然衝上門索要吐司,著實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尼克斯,去拿幾磅吐司,交給布蘭登大主教。”
“是,殿下。”
管家尼克斯轉身離開房間,等待期間,布蘭登大主教發現大王子查爾斯一直站在牆邊,而牆上還立著一個類似喇叭的東西,仔細聽,還能聽到裡面傳出悉悉索索的談話聲。
“奇怪了,海蓮娜,你是怎麽知道教會和曼施坦因魔藥公司簽訂合同的消息的?”
“是查爾斯告訴我的,他消息一直很靈通。”
“哦,原來是這樣....”
冷汗,自大王子額頭冒出,他沒想到,來文竟然會突然提起這件事,好巧不巧,布蘭登大主教就在身邊,從他微妙的面部表情上看,他肯定是聽到了些什麽。
“咳,布蘭登大主教,這個是....”
布蘭登大主教像是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的在門口附近走動,時不時扭頭看向走廊,直到管家尼克斯的身影出現後,他才長舒口氣,快步迎上前,接過吐司,朝大王子查爾斯說道:“殿下,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啊....好。”
布蘭登大主教來的快,走的也快,拿到吐司的第一時間就離開了克拉倫斯宮,片刻也不多待,他走了,大王子反而松了口氣。
“看來他沒聽見關於合同的事情,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抹了把額上的冷汗,大王子查爾斯趕緊離開竊聽室,布置場地去了。
離開克拉倫斯宮的布蘭登大主教坐上馬車,一邊拿起吐司咬下,一邊對駕車的修士說:“去聖保羅大教堂。”
幾分鍾後,馬車搖搖晃晃的停在聖保羅大教堂門前,布蘭登大主教抱著昏睡吐司,快步走進教堂,拉住一名修士詢問後,在二樓找到了剛剛返回的教皇烏布利一世。
“你說什麽?”
正在處理教會事務的烏布利一世抬起頭,警覺的看著布蘭登大主教:“大王子知道合同的事情?”
“是的,我去克拉倫斯宮時,恰好聽到他在偷聽菲利克斯和一個女人的談話,大王子已經知道咱們要和曼施坦因魔藥公司簽訂合同的消息了。”
放下鋼筆,烏布利一世眯起眼睛說:“大王子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上午發生的事情,他下午就知道了.....我記得,當時在神諭室的人,只有咱們幾個吧?”
“除了尼古拉斯一家之外,就只剩二王子了。”布蘭登大主教回答道。
“二王子和大王子向來不對付,他是不可能把消息透漏給大王子的。”烏布利一世沉吟道:“至於尼古拉斯他們,如果消息是他們泄露出去的,大王子又為何要旁敲側擊的詢問菲利克斯呢?”
“我懷疑....大王子之所以收到消息,要麽是他安插在二王子身邊的眼線發揮了作用,要麽....就是教會中有他的內鬼!”
聽到這話,布蘭登大主教明顯猶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指責大王子,未免沒有落井下石之嫌,所以還是閉嘴的好。
“你怎麽不說話?”烏布利一世敲了敲桌子:“雖然我之前支持大王子,但現在的我是教皇,所作所為,都要為了教會考慮,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偏袒大王子了。如果大王子真的敢在教會安插眼線,就是犯了大忌!必須受到嚴厲懲罰!”
“咱們沒有證據....”布蘭登大主教說:“教會裡的修士、修女、神父、主教們都對女神獻上了最高的忠誠,如果他們靠近大王子,一定是因為大王子給了他們難以拒絕的好處....不如從這方面著手調查。”
泄露一些消息,並不算背叛教會,信徒們沒有違背自己的忠誠,只是販賣消息牟利罷了,即使如此,在烏布利一世眼中這依然是不可饒恕的行為。
“我已經正式委托狄洛克·福爾摩斯全方面調查教會了,這件事也交給他,讓他好好查查!”
“狄洛克·福爾摩斯不是教會信徒,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
“他在倫敦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做是什麽風格,很多人心裡都清楚,再說,他不是還有個哥哥嗎?他哥哥是教會信徒,如果他敢做什麽不利於教會的事,就拿他哥哥開刀。”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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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點,二王子魂不守舍的回來了,臉色蒼白,形似枯槁,搖搖晃晃的身體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殿下,你這是怎麽了?”
看到他這副模樣,馬維趕緊問道:“陛下懲罰你了嗎?”
“沒有....”二王子有氣無力的說:“正因為他不懲罰我,我才會感到恐懼....父親對我似乎很失望....”
“殿下你一定是誤會了,陛下怎麽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對你失望呢?”
“不...我了解他。”二王子有些煩躁的抓著頭髮:“四個孩子裡,我一直是最不受待見的那位,就連亞瑟都受到過他的寵愛,唯獨我夾雜中間....裡外不是人。”
“尼古拉斯,你說....”
“我還有機會嗎?”
馬維出聲安慰道:“殿下你想的太多了,陛下的認可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你不能失去信心。”
“信心....”二王子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盯著馬維:“尼古拉斯,你在勸我造反?”
“我沒這麽說,殿下,你別誹謗我。”
“不,你話裡有話。”
二王子突然站了起來,原地轉了兩圈,又一屁股坐回沙發,焦躁之余,眼睛時不時的瞥向馬維,閃爍不定。
糾結許久,他終於開口說道:“你覺得,我們有幾分把握?”
“什麽幾分把握?”
“不要揣著明白裝湖塗了,尼古拉斯,不是你提出的想法嗎?”
見二王子一直往自己頭上扣帽子,馬維一下子明白,這是他在逼自己做出決斷。
他剛才那番話中,確實帶有微妙的挑撥意味,可沒想到....
二王子反應竟然如此激烈。
他真的急了。
馬維陷入沉思,過了許久才幽幽說道:“殿下,這裡沒有外人,既然你問起我這件事,那我就發表一些自己的看法。”
“你隻管說,無論你說什麽,這件事都不會傳進第三....”二王子注意到旁邊瞪著眼睛看自己的尤妮亞,話鋒一轉:“第四個人耳中。”
“從當下的局勢來看,殿下你應該隱忍,決不能操之過急。”馬維神情凝重,語氣也無比認真:“殿下你根本沒有和陛下對抗的資本,陛下是教會欽定的國王,現在是魔法時代,教會的話語權明顯重於王權,只有得到教會的支持,才能順理成章的....登上王位。”
“我知道, 可父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已經老了!”二王子語速飛快道:“聽內務官說,我父親最近精力日漸衰退,一直靠著昏睡吐司提神,就算有健康女神維爾德的永生領域支持,也無法逆轉身體的老化!”
永生領域可以治愈所有傷勢、疾病,但卻無法逆轉老態的身軀,老去不是疾病,也不是傷勢,是一個人的生命之火即將熄滅時無法逆轉的暗澹。
羅德四世今年65歲,僅從年齡上看,他還不算太老,可他當國王已經46年了,19歲登基的他,每日忙於政務,經常透支身體,年輕時看不出什麽,一旦上了年紀,身體各方面技能就會迅速退化,永生領域也無法逆轉這一切。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二王子一字一句的說:“如果我父親的生命只剩下最後一年,那就意味著我必須在這一年的時間裡,獲得教會的支持,這太困難了....教會不會因為我而推翻長子繼承製....如果我不迅速做出改變,最後的勝出者,一定是查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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