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你能和裡昂·安格爾達成協議，不過這很好，既然他自願前往羅曼諾夫王國，我們就不必使用強製手段了。”

　巷子裡，馬維對來文說道:“過會兒進了教堂，我要去找布蘭登大主教，他一定會問起我打算信奉哪位女神，我會說財富女神南爾德，到時候你可以用去盥洗室的名義，溜進地牢。”

　海姆尤克能否對被汙染的莫賽斯隊長發揮作用，馬維並不清楚，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不過管家先生是通過黃金眾神留下的煉金科技調配出的灰褐色液體，而黃金眾神最終敗在了奧丁神系手中，這樣想來....

　自由神盧卡留下的海姆尤克，恐怕還真能淨化汙染。

　敲定好行動方案，馬維帶著來文和丹尼爾離開小巷，敲響了教堂大門。

　迎接他們的是一位美麗的修女，提著一盞煤油燈，穿著修女服，頭髮被完全遮住，即便如此，也難以掩飾較好的面容。

　“尼古拉斯先生，布蘭登大主教已經等候您多時了，請跟我來。”

　知道馬維今晚會來拜訪的修女，絲毫沒有懷疑馬維幾人深夜來此的目的，轉身走進教堂深處。

　深夜時分，聖保羅大教堂陰森漆黑，走廊兩側的牆壁上點著火把，像是某座中世紀的古堡，空氣潮濕，皮膚也黏答答的，白日裡精美的壁畫失去了神聖，在幽暗的光線下扭曲，好似黑暗中爬行的怪物。

　沒過多久，馬維幾人來到了一個房間前，門口沒有任何標識，直到修女敲開門，馬維幾人才發現這裡是一間類似休息室的地方，地毯、壁爐、方桌....也有些像會議室。

　布蘭登大主教坐在方桌上首，面帶微笑，投來和善的目光，面前還放著一塊即將吃完的吐司，比起上一次見面，身材明顯胖了一圈，臉頰也寬了。

　不用想，這肯定是布蘭登大主教沉迷昏睡吐司，不怎麽運動的結果，昏睡吐司雖然是魔藥製品，但它本體還是吐司，熱量很高，吃多了自然會發胖。

　“請坐，尼古拉斯。”

　布蘭登大主教顯然不在乎自己的身材問題，到他這個歲數的老人沒有誰會在乎身材:“我以為你9點就會過來呢。”

　“店裡有些忙，在備貨。”馬維說:“最近又有一批貨物運到了，耽擱了點時間。”

　布蘭登大主教理解的點點頭:“生意還是很重要的，合同什麽時候都能簽，我相信無論是教會還是曼施坦因魔藥公司，都不會在這件事上反悔。”

　“當然。”

　“那就開始吧。”

　布蘭登大主教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合同，又讓修女準備好鋼筆，示意馬維可以開始檢查合同了。

　簽訂合同前，馬維要審視一遍條款，這需要一些時間，布蘭登大主教很有耐心，一邊吃著麵包，一邊閉目靠在了椅子內，享受著片刻的歡愉。

　拿起合同，馬維朝來文使了個顏色，來文心領神會的說:“請問盥洗室在哪兒?”

　“在這邊。”

　修女提上煤油燈，帶著來文和丹尼爾離開房間，來到位於走廊最深處的盥洗室，或許是因為聖保羅大教堂已經建立上千年的緣故，盥洗室十分古老，沒有隔板，一整排的坐便，下面的管道直通蓄糞池。

　味道並不好聞，哪怕打掃的再乾淨，也難掩經年累月的臭氣，連石頭都醃入味了，味道能清新到那裡去?

　好在盥洗室沒人，來文知道時間緊迫，拿出海妖之淚，發動魔法，鑽出一條隧道，直通地下。

　去過地牢一次的來文，依稀記得地牢的大體位置，他先召喚出照亮的火螢蟲，往地下鑽了幾米，然後才橫向前進，在聖保羅大教堂的地下穿行，突然，本應是泥土的前方，出現了一層石塊壘成的石壁。

　和丹尼爾對視一眼，來文將自己和丹尼爾易容成兩個胡子拉碴的壯漢，隨後才輕輕推開了石壁。

　石壁向兩側分離，火螢蟲散發的光亮瞬間照明了一間狹窄陰暗的地牢，一名瘦骨嶙峋，手腳帶著鐐銬的囚犯蜷縮在角落，腦袋深深埋進腿中，驚恐的眼神透過縫隙觀察著突然到來的來文二人。

　“噓....”

　朝囚犯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來文將石壁複原，握住火螢蟲，降低它散發的亮度，觀察了一下地牢，確認看守沒有在巡邏後，扭曲欄杆，從縫隙間鑽了出去。

　搜遍一整層，來文也沒找到莫賽斯隊長的身影，每間牢房都搜了，就是找不到人。

　奇怪之余，來文返回到來的洞口，詢問蜷縮在角落的囚犯:“地牢一共幾層?”

　“三...三層....”

　“這是第幾層?”

　“第一層....”

　見鬼！

　意識到自己找錯地方，浪費了許多時間的來文，趕緊發動魔法，打通一二層地牢間的牆壁，來到了第二層地牢。

　黑暗中，怒吼聲此起彼伏，仿佛野獸，氣味也遠比第一層難聞，就像常年沒打掃過的廁所，臭氣熏天。

　這裡關押的囚犯，都是重刑犯，全身被鐵鏈緊緊鎖住，吊在半空中，接受折磨。

　偷走千變面具的巴特斯·布雷斯只是關押在第一層地牢的囚犯，他犯下的罪行，遠不如關押在第二層地牢的囚犯。

　而莫賽斯隊長，就被關在這裡。

　在中間的牢房，來文見到了全身被束縛衣捆縛的莫賽斯隊長，此刻的他，睡姿安詳，輕輕打著鼾聲，像是熟睡已久了，絲毫看不出攻擊性。

　扭曲欄杆，來文和丹尼爾流進牢房，來到被吊在空中的莫賽斯隊長面前，剛拿出海姆尤克，準備發動魔法，莫賽斯隊長猛然睜開眼睛，發出一聲巨吼！

　突如其來的吼聲把來文和丹尼爾嚇了一跳，誰也不知道莫賽斯隊長發了哪門子風，像隻瘋狗似的逮誰咬誰，來文倒是不怕他發瘋，有束縛衣在，服用了水銀之血的莫賽斯隊長根本掀不起什麽風浪，關鍵是....

　吼聲引來了看守地牢的神父！

　走廊裡響起腳步聲，來文趕緊將欄杆恢復原樣，和丹尼爾變成一顆石子躲到了角落裡，沒過多久，一名臉色有些泛白的中年神父就在牢門邊緣探出了腦袋，陰鷙的目光，盯著發瘋的莫賽斯隊長看了半晌，旋即拿起立在牆角的木杆，狠狠捅在莫賽斯隊長的脖頸上，將一針水銀之血全部注入了進去。

　吼聲漸漸消失，水銀之血發揮了作用，莫賽斯隊長目光迷離，失去了光彩，垂下腦袋，嘴角流出透明的涎液，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連吼聲都發不出來了。

　做完這些，看守的神父才放下木杆，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等了一會兒，來文和丹尼爾才變回壯漢的身體，重新來到莫賽斯隊長面前，這一次他們動作很快，直接發動了海姆尤克。

　格子裙、插羽尖帽、白色豎笛....

　海姆尤克發出的光亮中，盧卡的身影悄然浮現，她慵懶的打了個哈欠，擺弄著手裡的豎笛，先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才對召喚自己的來文和丹尼爾說:“你們選錯了地方，這裡是命運三女神的地盤，她們的神像就鎮壓在教會之中，現在...她們已經知道我來了。”

　“時間緊迫，你能治好他嗎?”丹尼爾指著目光空洞無神的莫賽斯隊長問道。

　盧卡瞥了一眼莫賽斯隊長，驚咦道:“竟然是煉金魔法，這種魔法不是已經徹底消失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說來話長！回頭慢慢講，你快動手吧！”

　走廊盡頭已經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似乎有著大隊人馬正在趕來，盧卡不再猶豫，輕輕吹響白色豎笛，悠揚空靈的曲調中，莫賽斯隊長裸露的皮膚下，浮現出青黑色的脈絡，如同小蛇般不斷扭動，掙扎著想要逃離曲調覆蓋的領域。

　見狀，盧卡忍不住皺了下眉頭，顯然沒料到青黑色小蛇如此難纏，加快吹奏，這一次，青黑色小蛇再難抵抗，化作單薄的黑氣從莫賽斯隊長的毛孔中飄出，鑽進了白色豎笛之中。

　“好了。”

　腳步聲已經近在遲尺，來文收起戒指，抓住丹尼爾直接發動海妖之淚回到了一層地牢，將一切痕跡抹除後，原路返回，重新回到盥洗室。

　聖保羅大教堂變得熱鬧了起來，來文和丹尼爾走出盥洗室，望著不斷走動的神父、修士們，露出疑惑的表情，詢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有人入侵教堂。”修女語速飛快的說:“教皇已經趕過去了，兩位請隨我回去，教堂已經戒嚴了。”

　回到會議室，布蘭登大主教已經不見蹤影，只有馬維和尤妮亞兩人坐在椅子上喝著茶，吃著點心，見來文二人回來，馬維才放下茶杯，對修女說道:“能再來些餅乾嗎?”

　“是。”

　修女轉身離開， 支走她後，馬維詢問道:“搞定了?”

　“嗯。”

　“那就好，看來海姆尤克確實能對付那些古怪的灰褐色液體。”

　“我有一個發現。”

　丹尼爾神情凝重道:“汙染莫賽斯隊長的青黑色小蛇，我在羅曼諾夫王國見過！大哥你還記不得金娜小姐?”

　“當然記得。”

　“當初我們在托博爾斯克，秩序學派開座談會時，科瓦廖夫、魯索夫他們就被一種黑色霧氣汙染，這黑色霧氣和汙染莫賽斯隊長的灰褐色液體一樣！”

　“哦?”

　馬維眼皮一跳:“這麽說，金娜小姐當初使用了煉金魔法?”

　“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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