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識破我們的偽裝的?”
馬維給自己倒了一杯半溫的紅茶,一邊喝著一邊看向福爾摩斯:“我們的身份,應該沒什麽破綻才對。”
“你的偽裝確實不錯,我一開始並未識破,真正引起我懷疑的,是來....菲利克斯看我的眼神。”
吐出一口煙霧,福爾摩斯含笑說道:“雖然我身在溫莎王國,但一直在密切關注羅曼諾夫王國的事情。”
“幾個月前,你們擊敗智慧神教,掌控了羅曼諾夫王國,但其他幾座王國對你們實施了封鎖,想要打破僵局,為真理教會博出一條生路,少不了腓特烈王國或者溫莎王國的幫助,而你在新羅斯城建立教會是為了與四王子亞瑟搭上線,鑒於這種情況,我斷定你一定會回到溫莎王國。”
“最近兩個月,我始終覺得你們該回來了,不斷留意周圍的情況,果然,你們出現在了倫敦。”
福爾摩斯看著馬維的眼睛,澹澹的說:“那位叫約納斯的年輕人,應該是腓特烈王國的第一王儲,丹尼爾·腓特烈吧。”
】
“你怎麽知道?”
“大半年前,柏林郊外的忘憂宮遭到了襲擊,在那之前,腓特烈王國與撒丁王國的聯合軍隊踏上了羅曼諾夫王國的土地,結果不到幾天時間,突然撤軍,有不少謠言說真理教會抓了腓特烈王國的第一王儲當人質,起初我不相信,但你們是從腓特烈王國來的,包括身份問題,也是借用了腓特烈王國的容克貴族....”福爾摩斯說:“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手段,但你們應該得到了腓特烈王室的幫助。”
自己暴露出的破綻很多嗎?
不,恰恰相反。
馬維覺得他們幾人根本沒有暴露出任何破綻,一切都是完美的,只是福爾摩斯親自去過新羅斯城,接觸過他們,知道真理教會的許多情況,所以才能根據來文的反應和丹尼爾這兩條線索推導出他們的真實身份。
福爾摩斯猜的不錯,馬維來到倫敦後,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匯合,而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福爾摩斯也使用了較為極端的方式。
“我擅長觀察微表情,比爾男爵桉件時,我就通過觀察微表情識破了薔薇怪盜的身份,如今他再次出現,我一樣能識破他。”福爾摩斯露出自信的笑容:“他還在記恨我,對嗎?”
“有一點吧,他只是看你不順眼,我會調解的。”
當初福爾摩斯為了防止薔薇怪盜逃跑,用手杖狠狠敲了來文一下,這一下直接給來文打出了腦震蕩,間接導致了後面被馬維在火車站逮住的‘失誤’。
雖然來文已經報仇了,可心裡總歸不是滋味,畢竟他堂堂薔薇怪盜,竟然栽在了新羅斯城這個小地方,馬維是boss,有氣不能朝他身上發,思來想去,出氣筒就變成了福爾摩斯。
來文是有些小心眼的,他很記仇,這一點馬維清楚,福爾摩斯也清楚。
“我猜,你接下來是想利用尼古拉斯這個身份,混入溫莎王國上流階級的圈子,打入敵人內部,等你佔據足夠的話語權後,敵人的計劃和行動,就完全暴露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了。”
徐徐升起的煙霧中,福爾摩斯眯起眼睛:“很冒險的計劃,風險高,收益也高,一旦成功,效果將是驚人的。”
“溫莎王國這潭水非常深,我才剛剛接觸到皮毛,還沒能完全滲透進去,觸碰到內部的龐大關系網絡....”馬維喝著茶水說:“我來溫莎王國的目的,不只是為了宣傳真理,更多的,是為了完成約定以及健康女神的永生領域。”
“永生領域?”
“是的,能夠治愈一切傷勢和疾病的永生領域,這是我夢寐以求的力量,得到它,真理的信徒將不再為病痛煩憂,所有人都能健健康康的,厄運的鐮刀,再也不能落到苦命人的身上....”
“看來你沒有忘記初衷。”福爾摩斯緩緩點頭,有些欣慰的說:“已經握住世俗最高權力的你,沒有被權力侵蝕,依然保留著當初的熱枕....這很好。”
“所以呢?”馬維放下茶杯,神情認真的問道:“在這場席卷世界的寒風中,我沒有迷失自我,正在率領真理的信徒們創造沒有剝削、壓榨的平等國度,讓世界變得更加純潔,更加美好,福爾摩斯先生,我已經履行了自己的承諾,現在,該輪到你了。”
一年前,福爾摩斯離開新羅斯城前,馬維曾和他定下了約定,如果馬維沒有在這場席卷世界的寒風中迷失自我,保持熱枕,那麽福爾摩斯就會加入真理教會,成為尤妮亞的信徒。
馬維沒有忘記初衷,一直都在貫徹落實自己的思想,雖然遇到了許多困難,但並沒有被困難擊倒。
真理教會,也一點點的建立起來了,從以前不到800名信徒的小教會,一躍成為今天雄踞北大陸的國教,信徒何止千萬?
這是真理的力量,乾涸的草原上,那顆燎原的星星之火。
面對馬維拋來的橄欖枝,福爾摩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叼著煙鬥,沉吟半晌後說道:“我願意履行約定,加入真理教會,但現在的我,還無法向真理女神獻上忠誠。”
這不是遲疑,而是辯證。
福爾摩斯是聰明人,越是聰明人,越難對一件事物、一種思想完全相信,他是唯物的辯證主義者,考慮事情會通過多個方面,信仰很難誕生,可一旦誕生了信仰,那就是熾烈、瘋狂的。
直至燃盡自己才會罷休。
真理教會在羅曼諾夫王國的發展,福爾摩斯沒有親眼見過,他只是道聽途說,不可能因為馬維說幾句話就對真理死心塌地....
理論終究只是理論,能否付諸實際,才是最重要的。
“我會調查有關遺失歷史的事情,協助你們找出幕後勢力的潛在意圖。”福爾摩斯說:“咱們分頭行動,有什麽發現,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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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窗外傳來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房門被人敲響了,馬維睜開眼睛,從睡夢中醒來,女仆南希端著長條形的餐桌走進房間,將餐桌放到床榻上,這樣一來,馬維躺在溫暖的被窩裡,不用下床就能享用到早餐。
“尼古拉斯先生,今天的早餐是伯頓紅茶、溫斯利代風味火腿、馬德裡火腿、培根小麵包以及黃油小餅乾....”
長條形餐桌上擺放著一個個銀托盤,茶杯、茶碟、酒精燈、火柴一應俱全,酒精燈的鐵架上還有一口長柄燉鍋,這可不是讓你現做早餐,而是用來燒水煮茶的。
溫莎人隻喝現煮的紅茶,哪怕早上也不例外,這種習慣叫做床前茶,一般只有貴族和富有的豪紳才能享受到。
在點燃酒精燈燒水的時候,南希一直低著頭,不敢看馬維的眼睛,臉頰紅紅的,似乎還在回味前天的春宵一刻。
馬維拿起桌上熨燙好的《泰晤士早報》、《每日郵報》,比對一番後,還是選擇了更具權威性的泰晤士早報,南希給他衝好茶,就一邊喝著熱茶一邊閱讀了起來。
泰晤士早報上報道了昨天夜裡發生在花街27號的驅魔行動,報社編輯們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將隸屬於教會的獵魔人組織捧成了【溫莎王國最強有力的屏障】,其間不忘貶低和民眾爆發衝突的警察,踩一捧一的功力可見一斑。
“真是有夠能胡謅的....”
吐槽一句,馬維將報紙丟到桌旁,對南希說道:“麻煩幫我拿紙筆來,我要寫一封信。”
“知...知道了!”
南希逃也似的離開了,和來文擦肩而過,來文望著南希逃走的背影, 狐疑的問道:“大哥,你欺負人家了?”
“你說話過腦子嗎?”
“沒有就沒有嘛,火氣這麽大幹什麽....什麽味道?”
來文聳動著鼻子,在房間裡四處聞了聞,忽然眉梢一挑,“竟然有煙味,不是雪茄的味道,聞起來有些熟悉....大哥,福爾摩斯來過?”
馬維不鹹不澹的‘嗯’了一聲,一邊吃著早餐,一邊頭也不抬的說:“趕緊去吃東西,等我寫完信,咱們就回花街,趕緊把店鋪裝修好,準備開門營業。”
“寫信?給誰寫信?”
“當然是家裡。”
馬維叉起一塊混著火腿碎和奶酪的炒蛋塞入嘴中:
“咱們這次出門沒有帶多少藥材,開門營業,當然要有貨物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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