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點,王國軍吃過早飯後,全部集結,60萬士兵整裝列隊,聽著指揮官的訓話。
昨天晚上,愛德華率領血族摧毀了火炮陣地,讓王國軍損失慘重,可損失的裝備,也僅僅只是一多半的火炮,士兵是沒有多少傷亡的。
雙方兵力差距依舊懸殊。
進攻計劃早已敲定,五個集團軍,分為左中右三個部分,希爾科夫率領北部、東南方面軍共計20萬沿橋渡河,從王國軍右翼、起義軍左翼發起進攻。
第比利斯公爵率領西南方面軍和多數騎兵共計15萬,穿過樹林,從王國軍左翼、起義軍右翼進攻。
尹萬諾維奇公爵帶領剩下的25萬軍隊,從正面發起進攻,他的目標只有一個,特維爾城!
這是一次大型會戰,60萬軍隊全部展開,就像一張大網,將特維爾城及周邊鄉村團團包圍,形成夾擊之勢,準備一口吞掉卡捷琳娜率領的起義軍。
因為兵力差距太大,卡捷琳娜不可能將陣型散開,與敵人展開小規模伏擊、戰鬥,那樣她們的劣勢就太大了,唯有集中全部力量於一點,像支利箭一般穿透敵人的胸膛,才能取得最終勝利。
亨利大主教不是沒想過將60萬大軍全部擺在中間,從正面發起進攻,他的這個想法遭到了尹萬諾維奇公爵、第比利斯公爵在內的所有將領一致反對。
原因很簡單,雖然特維爾城外是一片平原,但歸根結底,能夠發起進攻的空隙就那麽多,可以容納的士兵有限,數量太多,你擠著我我夾著你,一發炮彈死傷上百,這仗還怎麽打?
唯有將陣型展開,才能發揮出兵力優勢,否則不就變成了消耗戰?
即便如此,面對一座僅有幾萬人居住的小城,正面戰場啟用25萬大軍還是顯得有些擁擠了,至少在調度期間,尹萬諾維奇公爵感覺束手束腳,士兵的轉移、前進十分緩慢,根本施展不開。
王國軍的行動,很快便傳到了馬維和卡捷琳娜等人的耳中,這是決戰發起的信號,卡捷琳娜立刻召來奧努夫裡等將領,開始布置應對計劃。
“奧努夫裡,拉夫爾,你們兩個分頭行動,利用騎兵的機動性,以襲擾為主,從左右兩側分散第比利斯公爵、希爾科夫他們的注意力,隻可偷襲,不可戀戰,盡量保存實力!”
“是!”
“切丘林,特維爾城兩側壕溝挖的怎麽樣了?”
“士兵們連夜掘進,已經有五條塹壕,但深度不夠,只有一米深。”
“不夠的深度,用沙袋墊上,我給你三萬步兵,防守左右兩側,記住,你們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拖住敵人進攻的腳步,給正面戰場爭取時間!”
“是!”
“神父,你能派出多少修士幫助切丘林加強防禦?”
“左右各100人。”
把玩著一枚金戒,馬維頷首說道:“有他們在,兩翼是不會被敵人突破的。”
負責協助切丘林的修士中,馬維派出了薩琳娜和克裡斯托弗,她們都配備了‘黑日’戒指,必要時刻....絕對能給敵人迎頭痛擊。
為了殺戮而誕生的‘黑日’,屬於禁忌魔法,不到最後關頭,馬維絕不想動用,這是一場對內戰爭,很多士兵只是聽從指揮官的命令罷了,如果不是被逼無奈,誰願意把槍口對準自己人呢?
而王國軍的60萬士兵,基本都參加過對溫莎王國反擊戰,經歷過戰場洗禮的他們,將來一定能成長為守護王國的鐵壁,歸化....往往比殺戮更有效。
相比起左右兩翼的敵人,正面戰場才是最危急的,亨利大主教就在正面戰場,他的身邊,一定是修士最多的地方。
“若魯金、戈夫曼....”
卡捷琳娜看向坐席末尾的軍功貴族們,沉聲說道:“你們將計就計,在交戰最激烈的時候,羊裝發動襲擊,製造混亂,逼迫刺客出手。”
“是。”若魯金一口答應下來,旋即問道:“殿下,既然咱們都知道身邊有刺客了,為何還要逼迫對方出手呢?直接把他們抓起來不好嗎?”
“我們目前並不能確定刺客的身份,敵人也沒有留給我們排查的時間。”卡捷琳娜沉聲說道:“這是我跟馬維神父共同商討出的方法,不必多言,執行命令就可以了。”
“是!”
講完行動方案,卡捷琳娜按住腰間佩刀,目光掃過奧努夫裡等人的臉龐,“各位,我沒有什麽鼓舞人心的話要說,該說的,我早就說過了,這場戰爭將決定羅曼諾夫王國未來的走向,我們隻許勝,不許敗!出發!”
】
將領們神情凝重的走出指揮室,騎上馬,各自奔赴自己的轄區,調兵遣將。
卡捷琳娜戴上軍官帽,說:“神父,我們也該出發了。”
馬維站起身,握住尤妮亞的小手,騎上馬,與來文、丹尼爾、愛德華等人來到了前線。
特維爾城外,最前方是阻止敵人衝鋒的鐵絲網陣地,其後是藏滿士兵的塹壕,再往後則是火炮陣地,卡捷琳娜只有一百多門火炮,比起王國軍擁有的兩千門火炮,原本差距懸殊,可血族投下的炸彈,使王國軍火炮損失嚴重,只剩了幾百門,差距一下子縮小了許多。
炮火陣地後方,就是真理教會的修士們了,他們聚集在馬維身邊,眺望遠處朝特維爾前進的王國大軍。
黑壓壓的軍隊大步前進,火炮居中,無數杆旗幟遙遙升起,一名修士舉著智慧神教獨有的藍色旗幟走在所有士兵的最前方,仿佛在說他們才是合乎法理的正統軍隊。
馬維抬起手臂:“升旗!”
嘩啦啦....
一面又一面鐮刀與火槍交叉,繡著金色星星的真理旗幟升起了,哪怕隔得再遠,也能看到陽光下閃耀的紅色,卡捷琳娜一聲令下,羅曼諾夫王國的金色雙頭雄獅大旗也立了起來。
一時間,旌旗蔽天,狂風吹動旗幟,一紅一藍,形成了鮮明對比。
王國軍在火炮打擊范圍外停了下來,短暫的安靜後,士兵向兩側分離,一輛由八匹馬兒拉動的木製戰車緩緩駛出。
戰車頂端,除了亨利大主教和聖女康斯坦絲之外,還有一道身影。
它戴著金色的王冠,披著厚厚的黑色鬥篷,赫然是...
保羅一世!
卡捷琳娜手掌瞬間握緊,透過望遠鏡,她已經看清了保羅一世的身影,牙關緊咬,胸膛劇烈起伏,誰都能聽出她語氣中夾雜的怒火:“亨利大主教....你怎敢這樣侮辱羅曼諾夫的國王!!!”
馬維並沒有說出‘殿下,請冷靜’這樣的屁話,親人的屍體被搬出來安在高台上,這種行為任誰都無法冷靜,而當高台上站立的屍體是一位國王時,這就發展成了國際事件。
對於知曉保羅一世早已死去的馬維幾人而言,亨利大主教的舉動,是在侮辱羅曼諾夫王國,但在不知情的士兵眼中....
國王,就是羅曼諾夫王國的象征!
負責指揮火炮陣地的若魯金看到保羅一世現身,呼吸立刻急促了起來,他又開始動搖了,但戈夫曼輕飄飄的一句話提醒了他:“別忘了,智慧神教會使用魔法。”
“你的意思是,保羅一世陛下其實已經死了,是魔法讓他重新活了過來?”
“如果保羅一世陛下沒死,他為何要在這麽熱的天氣裡,把自己裹得像木乃尹一樣呢?”戈夫曼眯起眼睛說:“現在是盛夏7月,不是冬天....你仔細看他的動作。”
高台上的保羅一世機械化的舉起手臂,動作僵硬,完全不像一個正常的活人。
仔細觀察過後,若魯金仿佛明白了什麽,目光複雜的說:“原來....陛下真的死了....”
隨著保羅一世舉起手臂,位於王國軍陣地中央的火炮吐出了火舌,炮彈落在鐵絲網陣地上,沒有爆炸,而是碎成了兩半,裡面飛出了一張張巴掌大小的傳單。
風兒吹過,傳單飛進了特維爾城,馬維伸手抓住一張,掃眼一看,搖頭冷笑:
“竟然是勸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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