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神教知道咱們捕捉人魚的事情了?”

　“剛才咱們安排在智慧神教內部的內線傳來消息，說聖銀十字騎士團昨天深夜派出一隊人馬前往了人魚島，大概率是去調查人魚事件了！”

　人魚，也就是塞壬族，報復心理極強，是非常記仇的種族，同伴被捉走的它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報復人類，當地教會得知人魚躁動不斷襲擊船隻，肯定會派出人馬前去調查，查到溫莎王國艦隊的頭上並不難。

　“暴露就暴露吧，反正人魚已經送去倫敦了，就算他們知道也不能拿咱們怎麽樣，最多聲討一番。”馬維說:“眼下最重要的是會談，只要會談成功，打開了各國的魔藥市場，智慧神教是不會在意幾條人魚的。”

　“這倒也是.”

　二王子點了點頭，不再糾結人魚的事情:“會談地點在聖母院，雖然距離公館很近，但咱們要提前趕過去，早餐準備好了，趕緊下來吃吧。”

　“嗯。”

　二王子離開後，馬維也睡不著了，洗漱一番，穿上外套，來到一樓餐廳，布蘭登大主教幾人早就醒了，正在吃著公館為他們準備的早餐。

　腓特烈王國和羅馬共和國的代表團就坐在不遠處的位置，俾斯麥大早上就抽起了雪茄，早餐是一杯白蘭地配火腿蛋，看到馬維，朝他身後看了一眼，沒有發現丹尼爾的身影。

　如果不是被二王子吵醒，馬維這會兒肯定還在睡夢中，9點開始的會談，8點起已經夠早了，和他住在一起的萊文、丹尼爾他們也養成了類似的習慣，尤其是丹尼爾，他剛來到羅曼諾夫王國時，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後面才養成了和馬維一樣的生物鍾。

　打著哈欠，馬維向女傭點了早餐，他要了一碗白粥，一份培根煎蛋還有一杯不加奶、糖的原味紅茶，二王子等人的早餐和他差不多，只是把白粥換成了麵包。

　“尼古拉斯，昏睡吐司準備好了嗎?”布蘭登大主教切下一塊火腿塞入嘴中，詢問道:“咱們今天要向各國代表展示曼施坦因公司的實力，昏睡吐司作為主力商品，肯定是要拿出來的。”

　我看你是自己想吃吧.

　在來巴黎的路上，船上沒有烤爐，這導致布蘭登大主教好幾天都沒吃到昏睡吐司了，其實普通的麵包也能代替吐司，但布蘭登大主教身為此行的教會負責人，總不能天天沉迷在吐司的幻想世界裡，所以馬維和二王子一商量，決定暫時不給他提供昏睡吐司，免得他關鍵時刻掉鏈子。

　“吐司我已經委托廚房烤製了，半個小時就能出爐，來得及。”

　“那就好那就好.”布蘭登大主教舔了舔嘴唇，隱隱有些意動。

　吃不到昏睡吐司，布蘭登大主教的身體並未出現戒斷反應，致幻的阿桑提魔藥不是毒品，即便如此，布蘭登大主教還是有些按捺不住，在精神層面需要昏睡吐司的寄托。

　過了沒一會兒，穿著睡衣的尤妮亞抱著小熊下樓了，她沒有從住宿區出現，而是從廚房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臉無奈的女傭，一問才知，她聞著香味悄悄溜進廚房，憑借自己的身高，成功從廚師眼皮子底下走過，偷吃了好幾塊甜品。

　因暈船而在床上躺了一天的斯圖爾特終於緩了過來，臉上多了些血色，腦袋還有些疼，但已經沒有強烈的嘔吐感了，瘋狂進食的樣子就像幾天沒吃飯一樣，引得眾人不斷側目。

　感覺有些丟臉的二王子匆匆吃完早餐離開了，他前腳剛走，萊文和丹尼爾後腳就走進了餐廳。

　看到丹尼爾，一旁抽著雪茄，一杯白蘭地喝了快一個小時的俾斯麥立刻坐直了身體，一動不動的盯著對方，從上看到下，又從下看到上，確信對方安然無恙並且面色紅潤很健康後才滿意的收回了目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丹尼爾和威廉五世經常寫信交流，但信裡說的不一定準確，具體生活如何，還是親自見一見才知道，俾斯麥此行親自來到巴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代替威廉五世探望丹尼爾。

　見對方過的不錯，也就放心了。

　丹尼爾也發現了俾斯麥，眼神打過招呼後，坐到馬維身邊，點了一份早餐，一邊吃一邊和萊文拌嘴，用詞頗為粗魯。

　俾斯麥只能聽懂一些溫莎語，與地道的溫莎人還是有不小的差別，但他能聽懂幾句罵人的話，也知道丹尼爾一句話裡問候了萊文家人三次，十分‘禮貌’。

　眼皮微微跳動，目光變得微妙，俾斯麥看看滿嘴髒話的丹尼爾，又看看一臉淡定的馬維，喉嚨蠕動，似乎有一肚子話想說。

　“走。”

　掐滅雪茄，俾斯麥不想在餐廳繼續待下去了，他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但毋庸置疑的是，丹尼爾確實變了很多，變得.

　過於接地氣。

　馬維有些冤枉，萊文也很冤枉，丹尼爾變成這樣和他們有關系但不多，至少馬維從沒教過他罵人，髒話都是在伊頓公學學的，前不久丹尼爾還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孩子呢！

　8:30分，教會馬車停在樓下，接上三國代表團，來到了位於塞納河中心斯德島上的聖母院大教堂。

　聖母院大教堂在智慧神教中的地位與倫敦的聖保羅大教堂一樣，是教會的中央教廷，居住在這裡的除了教皇加裡斯都九世，還有阿納托爾。

　提起阿納托爾，眾人心裡都有些緊張，阿納托爾是天啟神系中距離信徒最近的神明，經常外出，就連普通民眾也有機會見到祂，這本是一件好事，可放在眼下來看，不和阿納托爾見面才是最安全的。

　比起倫敦的聖保羅大教堂，位於斯德島中心的聖母院大教堂更加瑰麗壯闊，這倒不是溫莎人的建築師比高盧人差，而是因為古老的聖母院大教堂在一個多世紀前遭遇了一場大火，經過重建才有了現在這副樣子。

　拿純粹的古建築和現代建築比高度、比華麗顯然是不公平的，只要溫莎人願意，隨時都能建造一座更氣派的教堂出來。

　提起一個世紀前的大火，馬維想起了一件事，詢問布蘭登大主教道:“作為教廷中心，聖保羅大教堂的地下封印著古代惡魔，聖母院大教堂呢?”

　“當然也有惡魔封印。”布蘭登大主教回答道:“準確的講，這些惡魔不是一開始就被封印在教堂地下的，它們是被教會的創建者帶過去的，比如有的惡魔被封印在陶罐裡，有的惡魔被封印在黃金飾物當中，一旦打破封印，就會把它們釋放出來。”

　“既然如此，在一個世紀前發生過大火的聖母院大教堂，會不會有惡魔趁機逃脫了?”

　“這”

　布蘭登大主教皺著眉頭說:“我並未聽說有惡魔逃脫的事情，惡魔想要逃脫封印十分困難，上一個逃走的惡魔名叫金娜，它能逃走是因為封印松動，而每隔一段時間，教會都會檢查封印，對松動的封印進行補強”

　“一個世紀前的大火並未完全燒毀聖母院大教堂，只是燒掉了塔尖部分，惡魔都封印在地下，上面的火勢，應該不會影響到地下，如果有惡魔逃脫的話，智慧神教肯定會通知其他教會的。”

　說到這兒，布蘭登大主教笑了笑:“一個世紀前，惡魔之門的封印還沒有松動，就算有惡魔逃脫也無法作惡，只能躲在器物中苟且偷生。”

　馬維點了帶你頭，他也只是隨口一問，並不覺得會有惡魔在一個世紀前就掙脫了封印，如果情況真是那樣，至上四柱就不需要等著末日黨來幫忙，更不需要許諾三個願望給他們了。

　巴吉也說過類似的情況，惡魔，也就是古神，它們是被三位至高神創造出來的，位格被刻在了惡魔之門背後，當惡魔之門關閉，封印堅不可摧時，惡魔會受到限制，力量快速衰退，長此以往下去，就連一個普通的人類孩童都能殺死它們。

　與其在不合適的時間掙脫封印，不如安心躲在封印裡，以待時變。

　人類也不敢輕易的釋放它們，封印剛解開時，惡魔依舊擁有力量，只是沒法得到補充，會隨著時間越來越弱，在這段期間，惡魔可以殺死許多人類，完全沒必要為了一隻惡魔付出太多傷亡。

　馬車停在聖母院大教堂門前，一名主教早已恭候多時，在他的帶領下，三國代表團進入聖母院，來到了二樓會議廳，在這裡見到了法伊大主教，他就是智慧神教派出的代表。

　除了法伊大主教，王國方面的代表竟然是瑪利亞，重生後的拿破侖有親人，但並未選擇繼承人，只能由其他有地位的貴族來代表他。

　雖然教皇沒有親自出面，但智慧神教派出了身份相等的法伊大主教，禮節上並不冒失，而法伊大主教又是阿納托爾面前的紅人，有足夠的決策權。

　“各位，請坐。”

　會議桌是四方形的，方便劃分代表團，按照桌上的銘牌，眾人一一落座，修女們端上熱茶和點心，打開窗戶，讓明媚的陽光照進房間，一切準備就緒後，法伊大主教拿出了一份文件，讓修士分發給眾人。

　“這是智慧神教擬寫的魔藥合作條約，請各位過目，如有異議，盡管提出，畢竟這也是我們今天齊聚在這裡的目的。”

　各國代表團都是有備而來，早就想好了對自己有利的條款，智慧神教也是一樣，文件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條約，一開始還算得上公平公正，是針對各國訂立的，可隨著往後，味道就慢慢不對勁了起來。

　“第九條條約，各國魔藥相關稅率不得低於國際標準且必須統一”

　一名羅馬共和國的代表忍不住說了起來，一邊說，右手還一邊在空中比劃著手勢:“這項條約明顯對波拿巴第一帝國有利！你們佔據了最中心的位置，是魔藥運輸所經關卡最多的國家！哪怕是海運也要經過你們的領海！這不公平！”

　聽完翻譯，法伊大主教微笑著說:“我們也是為了大家考慮，魔藥和其他各行各業一樣，沒有一個固定的標準怎麽行呢?一開始，我們也想過各國分別實施自己的標準，可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呢?無非是回到老樣子，你這邊提高一點稅收，我這邊跟著提高一點.”

　法伊大主教將自己的紅茶放到眾人面前，拿起糖罐倒下，砂糖很快就淹沒了茶杯:“結果就像這樣，好好的魔藥生意變成了一鍋粥，怎麽喝?”

　“制定標準是應該的，可這些標準明顯偏向波拿巴第一帝國！”

　“沒錯！如果你們真有簽署合約的想法，就拿出點誠意來！別在這上面搞小動作！”

　“大家都冷靜一點，有什麽話好好說嘛！”

　會談一開始就出現了劍拔弩張的氛圍，要知道這還沒深入涉及各項條約的細則款項呢，繼續這樣下去，不打起來就有鬼了.

　稍稍安靜之後，各國代表都拿出了自己提前準備好的條約，分別傳遞給他國代表，仔細研讀起來。

　看著看著

　“狗娘養的.”

　還是一開始說話的羅馬共和國代表， 這次他直接爆了粗口，將文件往桌子上一摔，指著布蘭登大主教的鼻子就罵，由於說的是撒丁語，馬維幾人聽不懂，但從他臉紅脖子粗以及好似花手一般不停變換的手勢來看

　估計是在瘋狂罵娘。

　旁邊的翻譯都傻眼了，不知道該不該翻譯、翻譯哪一部分

　馬維覺得他應該是看到文件上有關溫莎王國為自己獲得利益的條約了，文件上的內容他都看過，不偏不倚的說.

　溫莎王國開出的條件確實有點過分，明顯是仗著曼施坦因魔藥公司的強大進貨渠道強行索要好處。

　看到文件的時候，馬維料想到各國代表會因此展開爭議，但誰能想到羅馬共和國的代表如此‘真性情’，當場開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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