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維給大王子帶去了‘魂靈劑’,魂靈劑是一種慢性毒藥,短期服用沒有征兆,杜絕了試藥的可能。
也就是說,大王子無法確定魂靈劑的真實性。
在這一點上,馬維佔據了主動權。
考慮到大王子的為人,馬維利用了這一點,沒有給大王子真正的魂靈劑,只是給了他一瓶加糖的涼白開。
真正的魂靈劑,馬維早就給其他可以信得過的人了,讓他們給羅德四世下毒,這樣一來,就算大王子將來誣陷他們,也沒有足夠的證據。
防患於未然。
“把命運交給別人決定是十分愚蠢的舉動,我不相信大王子,所以上演了一出偷梁換柱的把戲。”
馬維說:“如果大王子老老實實下毒,不想著陷害我們,那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下毒的人其實是你?!”二王子瞠目結舌。
“是我安排的人,也可以說是我。”馬維沒有逃避的念頭,坦然承認。
“可...可是調查的偵探是福爾摩斯啊!”
二王子滿腹不解:“福爾摩斯這麽厲害的偵探,從來沒有失敗過,你是怎麽瞞過他的?”
雖然福爾摩斯是自己人,但在這件事之前,馬維並未給他通風報信,也沒有告訴他自己的行動。
福爾摩斯究竟是失誤還是看出真相但沒有點破...馬維也不是很清楚。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此刻都要編個理由糊弄二王子,讓他信服。
“我安排的人,在國王使用的刀叉下毒,當國王用刀叉吃飯菜時,就會把微量的魂靈劑一起吃進去,事後也很難發現端倪。”
二王子恍然大悟:“從頭到尾,史黛西都以為是她給國王下的毒,但實際上,下毒者是你安排的人!她只是明面上的替罪羔羊!”
“這麽重要的事,沒有和殿下你提前說,是我做的不對。”
“不不不!你做的對!你做的太對了!”
二王子連聲說道:“今天如果不是你,我肯定要被拉去異端審判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尼古拉斯!”
激動過後,二王子小心翼翼的問道:“那真正的下毒者,不會被福爾摩斯查出來吧?”
“查出來也不會有證據。”馬維說:“其實史黛西本來就沒事,是她想陷害咱們,才沒有處理瓶子,如果她早早的把瓶子銷毀,誰能查到她頭上?”
聽到馬維這樣說,二王子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然後便是對大王子的謾罵。
要不是礙於大家同父同母,非得問候問候家人不可!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又過了一天,教會依然沒有找出其他嫌疑人,只有史黛西承認自己給國王下了毒,她依舊指證二王子,但教會遲遲沒有抓人。
原因很簡單,哪怕沒有證據,教會也能用其他理由對二王子進行異端審判,可馬維力保二王子,教會不願意為了二王子得罪馬維。
國際魔藥市場開拓後,曼施坦因魔藥公司蒸蒸日上,錢就像流水一樣湧進,教會更是賺的盆滿缽滿,前不久教皇才花錢讓人給三位女神打造了一座黃金雕像....
沒有魔藥之前,教會縱然也拿的出打造三座黃金雕像的錢,但絕不至於如此豪邁,畢竟錢是自己的,雕像是給別人看的。
能夠將積壓的材料售賣出去,少不了曼施坦因魔藥公司的幫助,而曼施坦因魔藥公司又隻認馬維,
其他人根本替代不了馬維的位置,包括波拿巴帝國、羅馬共和國、腓特烈王國這些核心國家,他們可不信任溫莎王國,願意達成合作,純是因為馬維在中間作保。 伱一腳把作保人踹出去了,別人還不提桶跑路啊?
問題來了,是拚著得罪馬維,冒著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魔藥市場崩壞的風險也要對二王子進行異端審判;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此事沒有發生過?
從法理上,肯定不能徇私枉法,要秉公辦事,可你沒有證據,定不了二王子的罪,強行審判本就是不合規矩的。
情理方面就更不用說了,馬維幫了教會大忙,教會難道就不應該表示表示?
好在有史黛西當替罪羊,她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為了給民眾一個交代,教會迅速展開了異端審判,到了審判庭上,史黛西依舊嘴硬,指認二王子,可當火刑的審判結果出來時,她才幡然醒悟,看向坐在審判台上的坎伯雷大主教。
對方從來就沒想讓她活。
先前許諾的條件都是騙人的!
史黛西終於想起了反抗,可她剛喊叫了一聲,坎伯雷大主教就命人割開了她的喉嚨,往裡面灌入滾燙的銀漿,待其凝固後,才用一塊黑布遮掩,迅速送往了火刑台。
被困在火刑台上時,史黛西還沒死,為了不讓她死在審判庭上,坎伯雷大主教開啟了永生領域,凝固的銀漿堵住了她的喉嚨,堵住了她的氣管,她極度痛苦卻無法死去。
點火的刹那,她忽然湧出最後一絲力氣,長大嘴巴,對站在不遠處的坎伯雷大主教發出了無聲的吼叫,眼神中充滿怨毒。
坎伯雷大主教對她的眼神無動於衷,對世人高聲頌唱道:“願女神洗滌你的罪惡,接納你進入聖潔的伊甸園...”
民眾們發出振奮的歡呼,毒害國王的凶手死了,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可騎在馬維肩膀上的尤妮亞不這樣想。
“爸爸,坎伯雷大主教似乎被權欲吞噬了。”
尤妮亞環顧四周,看著欣喜若狂的民眾皺了皺鼻子:“他們的臉龐都扭曲了...真醜。”
“他們不過是被蠱惑了。”馬維說:“這個世界總是充滿謊言,因為謊言更加甜美,真相往往是苦澀的,民眾往往會用謊言來麻痹自己,而不去相信苦澀的真相。”
“是愚昧嗎?”
“是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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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黛西被燒成了一堆扭曲的焦炭,她的死亡,喻示著國王下毒事件結束了,沒有了阻攔,接下來就是國王選舉。
國王選舉不是一件小事,議會經過深思熟慮,決定在三天后的周一舉辦正式大會,無論上下議院,所有議員都要參加。
就在眾人以為選舉會在三天后舉行時,大王子突然提交申請,要求大會延期一周舉行。
二王子對此不明所以,還以為大王子要趁機拉票,馬維則皺了下眉頭,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申請延期,證明三天后不方便,而議會裡已經派系分明,沒有多余的票了,幹嘛還要延期?
答案只有一個。
需要時間的不是大王子,而是其他人。
果不其然,當天夜裡,馬維就接到胖橘傳來的消息,得知城外的軍營出現了調動跡象,幾名將領被連夜調離,被從其他城市趕來的幾位將領替換...
第二天,布雷肯侯爵與奧斯丁伯爵等人分別拜訪了蘇格蘭場警察局局長、鐵路總局局長、倫敦市長等重要人物。
一時間,倫敦暗流湧動。
無數的消息傳來,大王子派系的一舉一動,都在貓貓軍團的監視之下,看完全部信息,馬維赫然發現,倫敦90%以上的防禦力量都落入了大王子的控制之中,唯一沒有屈服效忠的,是羅德四世當年親手組建的近衛軍團——皇家衛隊。
羅德四世在位的幾十年裡,早已將負責衛戍王宮安全的皇家衛隊打造成了一塊鐵板,從上到下,所有將領皆是精挑細選,向他效忠之人,大王子連皇家衛隊的指揮官都沒見到,直接碰了一鼻子灰。
值得一提的是,皇家衛隊一共有五支,其中僅有溫莎衛隊是羅德四世完全控制的,其他四支皆聽從內閣的命令,國王只是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
情況,已經不是不利了。
簡直可以用絕望來形容。
駐扎在倫敦周邊的軍團足有兩萬人,再加上警察、近衛軍等零零散散的勢力,人數不小於三萬。
反觀二王子身邊,唯一的防禦力量就是溫莎衛隊的一千人。
看到如此懸殊的數量比,連馬維都覺得,如果沒有自己,二王子恐怕必敗無疑。
好消息當然是有的。
小黑回報,三支皇家海軍艦隊已經在倫敦港靠岸休整,人數有五千人,都是圖雷安排的親信。
除此之外,泰晤士河入海口處,還有五支艦隊以巡邏的名義在周圍遊蕩,也是圖雷安排的,人數有八千。
全部人手加起來也不如駐扎在倫敦周邊的軍團,但這已經是極限了,圖雷當然可以調更多海軍,可那樣做會引起大王子的警覺。
海軍本部。
老克勞利公爵看著未來半個月的近海巡邏布防圖,忽然皺起了眉頭。
他調來海圖員,指著地圖上在佩雷亞海峽巡邏的幾支艦隊說:“東南沿海地區的巡邏艦隊一直是三支,為何突然增加到五支?這是誰的命令?突然增兵,會讓波拿巴帝國警惕的!”
海圖員飛速翻著文案記錄,半晌後敬禮說道:“是圖雷·克勞利中將!他負責西海巡查,多出的兩支艦隊是他調來的!說艦體受損,要進行定期維護!”
“維護可以去威爾士軍港!為何非要來倫敦港!”
哪怕是自己的兒子,老克勞利公爵也照樣罵,可罵著罵著,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是啊...
艦隊的定期維護一向是在威爾士軍港,倫敦當然也可以進行維護,但誰會舍近求遠呢?
“這兩支艦隊的指揮官是誰?”
“喬舒亞少將!”
目光一閃,老克勞利公爵揮退海圖員,獨自翻出在近海巡邏的五支艦隊的資料,翻看過後...
倒吸一口冷氣!
這五支艦隊的指揮官,竟然全都是當年在佩雷亞海戰生還的士兵!
他們可都是自己兒子的親信啊!
不僅如此,就連近期在倫敦港進行休整的三支艦隊,也是自己兒子的人!
這是要幹什麽?!
聯想到即將展開的國王選舉,老克勞利公爵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當即趕回家中,勒令在港口的圖雷回家。
書房裡,老克勞利公爵盯著站在對面的兒子,目光陰沉道:“你在東南海域調集艦隊,想幹什麽?”
“那是殿下的命令。”圖雷如實說:“父親您不知道嗎?殿下要我調幾支艦隊來倫敦,以防不測。”
“不測...什麽不測!你就是最大的不測!”
老克勞利公爵拍桌吼道:“殿下要你調艦隊,你調了三支,你以為我不知道殿下想幹什麽?問題是你在東南海域布置的五支艦隊!你想幹什麽?我問你想幹什麽!”
圖雷緊繃著臉,過了好一會兒才說:“父親您別管了,我心裡有數。”
“你要毀了克勞利家族!!!”
“我向您保證,父親,克勞利家族只會在我手中更加興旺,而不是落魄。 ”
“你憑什麽保證?!憑你那幫出生入死的兄弟嗎?!他們才多少人!怎麽和陸軍鬥啊!”
“人數不能決定一切。”圖雷說:“我的人,全都是精英。”
“他們能以一當十嗎?!”
“我還有艦隊,停靠在倫敦港的軍艦可以沿著泰晤士河深入倫敦,船上有重炮,王宮也在射程之內。”
“你....”
老克勞利公爵不敢置信的看著兒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知道。”
圖雷目光堅定道:“父親,從小到大,我從未違抗過您的命令,但這一次,我不能聽您的。”
看著兒子的眼神,老克勞利公爵忽然明白了什麽:“他回來了,對嗎?”
圖雷沒有說話,用沉默回答了父親的疑問。
“你想和他搞這些,我沒法阻止。”
老克勞利公爵嗓音沙啞著說:“我已經老了,家族裡需要新的頂梁柱....”
“如果此事能夠做成,克勞利家族將名垂青史。”圖雷說:“父親您也能成為護國公。”
“我不要什麽名垂青史,也不想當第二個克倫威爾,更不想成為護國公,那不是什麽值得稱讚的榮譽。”
老克勞利公爵幽幽說道:“我只希望,克勞利家族不會在動蕩中斷了傳承。”
“如果你執意要參與,那就必須要把克勞利家族的孩子送去羅曼諾夫王國,這樣一來,無論勝敗,克勞利家族都能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