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圖爾沒有忘記與貝卡斯先生的約定,當得知貝卡斯已經完成了畫作並且讓人過來接他。
斯圖爾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
“那個人現在在哪?”
“應該在教堂大門處的招待室。”菲爾副祭解釋道。
他緊接著又說:“但是殿下,您要一個人去赴約嗎?”
即便是菲爾沒有明說,斯圖爾也能聽出來他的意思,畢竟這麽重要的聖子,總不能隨隨便便就讓外人領走吧,這又不是野孩子。
即便是與聖子關系不錯相識的人,邀請他。
也不能讓一個人出去。
斯圖爾想了想,對副祭說:“只允許讓一個人跟著我,人太多的話,那就不合適了。”
副祭嘴唇囁嚅,最後他點頭同意了聖子的要求:“那讓何塞神父跟您一起去。”
“好。”
來到了外面,斯圖爾見到了這位來接他,名叫科伯的人。
對方的笑容很陽光,給人的第一印象很好,是一位能讓人輕松產生好感的人,並且很願意往他身邊靠攏。
這種給人產生獨特印象的氣質,往往和性格有直接關系。
“您好殿下,我來接您,但是我的車停在了最外面,因為教堂廣場周圍的地方不允許停車。”
他笑著說:“這裡畢竟是神的地盤。”
“你是聖主教信徒嗎?”斯圖爾問他,給人產生好印象,就願意和對方多聊聊。
“我沒有任何宗教信仰,但我相信聖主是存在的,只不過他的存在太耀眼,會讓我在執筆,畫畫的時候看任何鮮豔的東西都會失色。”
斯圖爾挑了挑眉,這小子可真會說話。
“等以後你再來的時候,你可以往教堂的後方去開。”
斯圖爾看了一眼旁邊的副祭,後者笑著點頭便是他馬上去做,會將科伯的車牌號記下來,以後給他放行。
出去走了較長一段距離,斯圖爾和何塞神父才坐上科伯的車。
不是阿辛紗開的那種特別豪華的車,但也比較貴,算是一輛價錢比較高的高檔車。
車的內飾十分整潔,斯圖爾問他“你也是一名畫家嗎?”
“跟在老師身邊學習,平日在美術館裡上班,在我眼裡老師那樣的才算是偉大的畫家,藝術家。
我頂多是去臨摹一下,還沒有完全創作出屬於自己的風格,現在的我頂多算是一個小畫手。”
斯圖爾覺著這人真的很謙虛。
“貝卡斯先生是你的老師。”
“是的,老師的作品,在我小的時候就影響著我,老師還是蒙特市的形象大使呢。”
斯圖爾看著旁邊的何塞神父,何塞神父小聲解釋道:“在我還沒有迷失的時候,貝卡斯先生就是這座城市的形象大使。
他的藝術成就很高,甚至上一任聖尼爾教堂的主教還親自出面,請貝卡斯先生幫忙為教堂添一副油畫……”
何塞神父沒說完,笑容有些尷尬。
斯圖爾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肯定是貝卡斯先生直接拒絕了。
畢竟有這麽高成就的大藝術家,誰還沒點性格和脾氣呢。
“那貝卡斯先生的一幅作品是不是很值錢?”
斯圖爾問完後覺著有些不大合適,畢竟藝術家都將作品看做孩子,用價錢去衡量會不會有些冒犯。
“老師他的作品拍賣最高價是七千萬!”
斯圖爾愣了一下,現在的七千萬相當於上一世七八十年代的七千萬美金,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價格。 同時他感覺還是低估了巴利先生這位大資本家的能量,就連這樣的大藝術家也和巴利家族有關系,斯圖爾覺著應該用資本大鱷來形容巴利先生才對。
克羅佛多美術館,離著市中心的位置比較近了。
聽科伯介紹,這座美術館在建立的時候,還是老師貝卡斯先生親手設計。
但在斯圖爾的眼中,這座美術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巨大白色龜殼。
明明是周末,但美術館卻沒有客人,科伯直接將車開到了美術館的門口。
“今天不是禮拜天嗎?平時美術館沒有客人嗎?”斯圖爾問出了他的疑惑。
科伯解釋:“有,每天都有很多人來參觀,但今天老師想要親自帶著殿下您參觀一下美術館,和他創作的一些作品。
所以今天閉館一天,不會接待外面的任何遊客。”
他笑著說:“今天,美術館的客人,只有殿下您一位。”
斯圖爾覺著有些不好意思,但沒多說什麽。
在貝卡斯的眼中斯圖爾是聖子,為聖子單獨閉館一天沒什麽不合理的地方。
而且他創作的作品,當然由貝卡斯先生親自來給聖子講解最合適。
科伯停好車後,便帶著斯圖爾和何塞神父走進去,在氣派的大門裡面貝卡斯先生早就在那裡等待著。
當看到穿著神袍的斯圖爾走來時,他立刻熱情過來迎接。
“殿下,我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讓科伯去邀請你,我回來的時間比較趕,所以來不及親自去聖尼爾教堂。”
貝卡斯看起來精神狀態很不錯,正如他之前所說,任何藝術家到了晚年的時候,靈感不會像年輕時候如湧泉一般。
現在的貝卡斯鮮少能遇到讓他執筆畫畫的動力和靈感。
而最近剛完成的作品,讓他重新找回了一次年輕時候畫畫的感覺。
科伯向貝卡斯請示了一下,隨後和斯圖爾打聲招呼便直接離開了,等到斯圖爾要回去的時候,科伯還會開車來送他。
而此時科伯還有一些美術館的工作要去處理。
“他是讓我比較滿意的學生,其實教學生和畫畫一樣,只有用心,才能得到好的作品。”
斯圖爾看著貝卡斯,他對這位學生稱讚有加。
“科伯先生在美術館裡負責什麽?”
“我是館長,他是副館長,但我現在不怎麽親自處理美術館的工作,要不然會很忙。
科伯他能將一些繁瑣的工作處理得很好,現在我已經不怎麽插手這裡的工作了。
只會偶爾在這裡增添一下新作品,就像剛剛我從甘農鎮帶來的那幅新作。”
說著貝卡斯歎了口氣:“如果殿下,您哪次要再彌撒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會到場去參加。”
斯圖爾笑著點頭算是應允,而一旁的何塞神父心中笑著貝卡斯錯失了一次機會。
今天聖尼爾教堂裡的人們,還見證了一次神跡。
如果貝卡斯能看到的話,必然會給他帶來新的靈感。
隨後貝卡斯帶著斯圖爾參觀這裡。
由美術館的主人,親自帶著客人來參觀,在講解作品的時候,更能直觀描繪出作品創作時的心態和感悟。
但這裡雖然展示了貝卡斯所有的作品,卻也隻佔了一部分,剩下的大多數,也是貝卡斯自己的收藏。
這裡展覽的作品一共有四萬多幅,而貝卡斯的作品只有幾百幅而已。
除了介紹自己的作品以外,一些特別有價值的收藏品,貝卡斯也會帶著斯圖爾來觀摩。
兩個人似乎都忘記了,他們最開始的約定,應該是去觀摩那副剛剛完成的新作。
而此時的斯圖爾多少有點沉入到藝術氛圍當中了,他還從未經歷過這種場合。
他不是很懂藝術,但他特別享受這種接觸新鮮事物衝擊的感覺。
貝卡斯講解的重點還是在他自己創作的作品上。
“黑海的漁夫,這副作品源自於我做了一場夢。
夢境中的場景特別真實,所以我醒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將其畫下來。
每當我看到這副畫的時候,就仿佛重新回到了當初的夢境當中。”
斯圖爾看著面前這幅畫,黑色的海水,灰蒙蒙的天空,手中拿著魚叉的漁夫,失神坐在漁船上,雙手撐著魚叉的尾柄。
臉上的表情很平淡,就和這灰蒙蒙的天空一樣。
不過斯圖爾還觀察到一點便是這幅畫的後面牆壁上,有些地方和原來的顏色不一樣。
他問出了這個疑惑,貝卡斯有些無奈地歎氣道:“當初被生命之卵那幫人,潑菜湯的作品就是這幅畫。
畫框和鏡面玻璃倒是好清理。
但後面的牆壁上,被潑了菜湯的地方沒法弄,只能鏟掉重新粉刷。”
斯圖爾點了點頭,其實他想告訴貝卡斯,今天生命之卵的成員也去聖尼爾教堂搗亂來著,但被他給擺平了。
越往後面走,便是一條長廊,兩邊掛著的都是貝卡斯比較重要的作品。
越往後面走,這些作品在貝卡斯先生心目中的分量越高。
一直到最後,斯圖爾終於看到了貝卡斯剛剛完成的那副新作。
貝卡斯滿意地說:“等到明天開館的時候,外面的客人們就會注意到我在這裡新掛上了一副新的作品。”
斯圖爾看了看覺著還不錯,這是一幅處在山坡上的孤零零小教堂。
外面是一群席地而坐,參加彌撒的人們。
畫中明明只能看到這些人們的後腦杓,卻讓看這幅畫的人, 感覺畫中的人面部表情應該是很虔誠的再聽。
明明沒有畫出來,卻給參觀的人帶來這種感受。
教堂的天幕上,有‘丁達爾效應’形成的光線。
只不過在這幅畫中光線是垂直的,如同普照的聖光。
這是一幅給人感覺很聖潔的作品,貝卡斯的藝術造詣真的很高。
旁邊的何塞神父一直在看,腦海中想象著那一天斯圖爾在教堂裡彌撒時,天賜福音的場面。
“讓他在這看一會吧。”斯圖爾沒有去打擾正在欣賞這幅畫的何塞神父。
而貝卡斯也對入迷的何塞神父這種表現感到滿意。
對於何塞神父這樣的神職人員,貝卡斯的這副作品感染力實在是太強了。
“這幅畫起名字了嗎?”
“福音!殿下對這個名字覺著如何?”
“挺好的。”
兩個人聊著,並走出了這個長廊,斯圖爾會在外面等一會何塞神父。
但此時他正在長廊外面看其他的作品。
直到他看到了一副讓他很意外的作品。
“貝卡斯先生,這也是伱的作品嗎?”
斯圖爾指著長廊外面,掛著的一副畫問道。
“這幅不是,這是我學生的作品……就是科伯。
他很有這方面的天賦,這副作品我覺著不錯,所以允許他掛在這裡展覽。”貝卡斯解釋道。
斯圖爾看著眼前這副作品,神色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因為這幅畫裡面的內容,很像一種東西。
‘蚰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