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爾深吸了一口氣,她親眼看到聖人尼爾的虛影朝著她緩緩伸手,隨後輕撫在她的頭頂。
一道聖潔氣息,醍醐灌頂傳來。
剛剛遭受到的負面衝擊頓時一掃而空,此時聖人尼爾的虛影消失,但那道聖潔氣息還留存在梅爾體內。
瓦溫祭司看著梅爾神態如常地恢復站姿,他無法和梅爾一樣看到聖人虛影,這樣的場面讓他有些難以相信。
而且在剛剛他還從眼前的女人身上感到了一股讓他心怵的力量。
“你...”瓦溫祭司張了張嘴,這讓他脖子上面的薄翼又開始顫動,發出一陣陣煩躁如同蟲鳴的聲音。
梅爾低頭看著昏迷的安茜,隨後在心中向聖主和聖子斯圖爾告罪。
“阿齊拉萬歲!”
此時瓦溫祭司徹底愣住了,但緊接著對方的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神色。
憑借生命之卵和蒙特市奧克尤姆神教之間的關聯,那這裡的祭祀肯定也知道阿齊拉信仰的存在。
剛剛梅爾是突然想到了,在甘農鎮曾看過威特羅筆記上面的內容,才決定在這位祭司面前假冒一下阿齊拉信徒。
梅爾看著瓦溫祭司目前的樣子,心臟則是在狂跳,她想起了聖子殿下曾說過,異魔除了肉眼分辨,理智如同野獸一般的怪物模樣外。
也存在著智商極高,與人類外貌沒有差別,或是存在部分差別的人形異魔。
這種異魔對付起來要更麻煩。
“異魔!”梅爾心神劇顫,但感受到體內那道聖潔氣息,又讓她稍稍安定下來。
畢竟在剛剛她接受了尼爾聖靈的賜福。
她重新開始打量瓦溫祭司,重點在對方的脖子上,長出了密集,形狀猶如昆蟲淺透明蟲翼的皮膚組織。
的確是不能再被稱之為‘人’了。
“我就知道,我們絕對不是孤單的,肯定外面還有人感受到了阿齊拉虛弱的複蘇。
這是奧克尤姆眾神們即將回歸的信號!”
瓦溫祭司表情十分狂熱,他重新將神袍上衣領部位的紐扣重新系好。
“很抱歉剛才冒犯了您!”
“我也是感受到了這裡有非常清晰的阿齊拉力量,所以才和我的同伴來到這。”
梅爾並不知道該如何去糊弄面前的一頭,被汙染並成功轉化的異魔。
只能裝模作樣,故弄玄虛地去說一些模糊話,她此時說得越多,反而會更快暴露她並不是阿齊拉信徒的事實。
“是的,是的!”瓦溫祭司不停點頭。
梅爾俯下身子要將安茜從地上攙扶起來。
瓦溫祭司要上前幫忙,卻被梅爾呵斥道“別碰她!”
瓦溫祭司訕訕一笑,他全當是因為剛才把梅爾和安茜當成了普通信徒,魯莽下的冒犯引起了梅爾的反感。
而且還讓對方的同伴受了傷。
梅爾攙扶安茜,手包中的聖物又散發出聖潔的氣息,通過梅爾注入到安茜身上。
一旁的瓦溫祭司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那股莫名心怵的力量在梅爾身上又微微泄露出來,讓他不敢在梅爾面前造次。
甚至是顯得有些畢恭畢敬。
瓦溫祭司下意識感覺,如果他當時繼續對梅爾動手的話,必然會面臨很大的危險。
兩方都具有相同的信仰,那瓦溫就會認為對方更受阿齊拉的偏愛,對方的實力也要比他更強。
安茜的意識再受到聖物的加持後開始慢慢恢復。
她被梅爾攙扶著站起來,
並且看向瓦溫祭司的眼神充滿驚懼,在剛剛她就像是頭顱裡突然間有上千個蠕蟲在裡面吞噬撕咬。 劇烈的痛楚襲來,讓她直接昏迷。
在昏迷之前她看到了瓦溫祭司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可怖的人形怪物。
‘異魔!’在安茜的心中也出現了這個詞,昨天晚上梅爾曾跟她講述過神秘超凡相關的存在,其中就包括異魔。
身為普通人的安茜,突然見到真正的異魔,頓時有些驚懼地想往後推,卻被旁邊的梅爾給拉住了。
“你把她給嚇到了。”梅爾用上叱責的語氣對他說。
“真的很抱歉,但我們都供奉偉大的阿齊拉,而且這個階段正處於非常關鍵的時候,我也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
安茜看了一眼梅爾,這兩人進行短短兩句話的溝通,已經讓安茜明白了發生了什麽。
“你們是感受到阿齊拉複蘇的力量,所以才來到這裡,來看看吧……屬於我們的神跡!”瓦溫祭司十分興奮地主動將面前的大門給推開。
裡面是一個空曠的房間,地面壘砌著青色石板。
中間是一個向下延伸的旋轉階梯,猶如是向下探入到黑暗的深淵之中。
“這裡是什麽地方?”梅爾問他。
“這裡原本是神廟的地下墓穴,但是被我們給改造了。”瓦溫祭司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們將神跡轉移到了這個地方。
外面並不安全,尤其是聖主教的聖子來到了蒙特市。
我們要小心翼翼地隱藏這裡的秘密,一旦被那位該死的聖子知道,這裡就會前功盡棄!”
安茜看著一旁的梅爾,後者皺了皺眉宇,瓦溫祭司對斯圖爾殿下的不敬讓她很惱火,但在此時此刻她又不能去發作。
“請跟我來。”
安茜咽了咽口水,當看到梅爾毫不猶豫跟著下去後,她也只能跟在梅爾的後面。
沿著階梯一路向下,一股刺鼻,黏膩的腥味從下方迎面傳來,瓦溫祭司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反而還顯得更加興奮。
梅爾和安茜強忍住不適,身為警部探員的心理素質要比普通人強得多。
原本空曠的地下墓穴已經被改造成了一處邪惡信仰滋生的溫床。
梅爾和安茜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這一幕。
原本排列整齊的石棺被一個個掀開,稠密的血漿形成的絲線將一個個還活著的人束縛住。
每一個擁有清醒意識的活人,此刻他們的眼神都被一個名為絕望的存在給佔據著。
在所有人頭頂上,是一個倒掛正在生長的血色局卵,透過外面的猩紅薄膜能窺視到裡面有東西在蠕動。
這東西已經成長到一定程度了。
而在血卵之上,是一群人緊緊貼在天花板上面,他們的血肉潰爛交融在一起。
用伸出來的手和腳牢牢插在天花板的石板岩層上。
就像是許多人排列出一條背著紅卵的千足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