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蒙特市開了一家美術館,還有一家博物館,你喜歡畫畫嗎?”
貝卡斯老爺子滿懷期待地看著斯圖爾。
斯圖爾想了想,他在上一世的時候,偶爾還會描描丹青,但和這個世界西方化的油畫,彩畫,工筆白描的線條畫並不一樣,藝術風格差距很大。
但要說起來他還是屬於那種會繪畫的,穿越過來之後事情太多了,斯圖爾沒有心情嘗試畫一點作品。
他應該算是那種有點喜歡繪畫。
“還……可以吧。”
貝卡斯的眼神亮了起來,他說:“那太好了,我還開了一家美術學院。”
斯圖爾的眼眉往上挑了挑,這位老爺子竟然這麽有錢嘛!
但他可沒有時間去學習專業的繪畫,而且斯圖爾也沒有那麽多錢去美術學院報名。
畫畫窮三代的道理已經深入斯圖爾的理念中了,並且他也不奢望眼前的老爺子給他的學費打個折。
不過細想起來,對方應該是巴利先生請來的朋友,而且所有客人都在外面陪著巴利先生過生日,只有他和面前的畫家老爺子,坐在裡面享用食物。
斯圖爾很清楚自己在巴利先生心目中的分量,畢竟整個甘農鎮的信徒都被他給忽悠瘸了。
自從他通過神秘書展現神跡之後,整個甘農鎮絕大部分以前信仰其他宗教的信徒,現在都改信聖主了。
對此他常常吐槽,這裡的異教信徒太容易背叛信仰了,可能見證神跡後,對他們內心堅守的信仰衝擊比較大。
而且異教徒改信聖主之後,他們表現的要比原本就信仰聖主的信徒更加狂熱。
“你和巴利先生是?”
貝卡斯搖了搖頭:“我和老巴利的關系很好,這個小巴利我只見過幾次面,而且我今天來也不是單純為了給一個小孩過生日。
主要是來和老夥計聊聊,老巴利的墓地就離這裡不遠,小巴利順便招待一下我。”
斯圖爾點了點頭,對方口中的老巴利應該是巴利先生的父親,顯然對方是巴利先生父親很要好的朋友。
這一次巴利先生也邀請了貝卡斯,但對方只是借著這個名義主要過來祭奠一下老朋友罷了。
斯圖爾低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明明是過生日邀請對方,而這個人卻跑來祭奠老友,如果是在上一世的話多少顯得不吉利了。
但這個世界的人不會講究這個,貝卡斯來祭奠巴利先生的父親,則會讓巴利先生非常感動。
對面的貝卡斯應該屬於那種很有錢的富豪,畫家,開了美術館和博物館,還有自己的美術學校,並且特別喜歡動物。
想到此處,斯圖爾試探性的開口問道:“貝卡斯先生知道生命之卵這個組織嗎?
據說這是一個活躍在蒙特市的動物保護組織!”
貝卡斯臉色冷峻下來:“知道!”
他語氣有些不滿說:“這幫人曾經跑到我的美術館裡,往我的作品上潑菜湯。
為了宣揚他們那種狂熱的保護動物的信念!”
斯圖爾低頭吃了一口餐盤中的食物。
這一次他又猜錯了,眼前的貝卡斯先生不僅不是生命之卵組織的成員,而且還對這個組織有著很大的意見。
“那你應該很討厭生命之卵這個組織吧。”
“倒也算不上,雖然做法比較激進衝動,但是他們還年輕,想要引起關注就會做一些偏激的做法。
他們缺少一位聰明人正確的引導。
” 貝卡斯拿出一張疊起來的報紙。
“今天小巴利去參加的那場彌撒是你主持的嗎?”
“是的。”
“真了不起,我能看出來你很受這裡人們的愛戴,有些時候年輕並不會拘限你的能力。
小巴利這個家夥唯利是圖,相信我商人腦子裡想的如果不是賺錢,那他就成為不了商人,像巴利家族代代經商,早就將這一點刻入到骨髓了。”
斯圖爾笑了笑,他一直覺著巴利先生還算不錯。
“我從阿辛紗那裡聽到過很多有關於伱的事,你身上背負著神跡和聖主給予的使命,聖子殿下。”
此時,他將手裡的報紙攤開,是都市之窗的晚報,其中最醒目的頭版,是伯裡斯寫的新聞。
貝卡斯指向其中的那張人頭攢動的照片說:“我太遺憾今天沒早點過來,要不然我也會有機會見證神跡。
不過我有一個請求聖子殿下。”
“叫我斯圖爾就行,貝卡斯先生。”
“能否讓我把這張照片的內容在畫布上畫出來,當我看到這張照片時,它給我帶來了神聖的靈感。
唉,我這個歲數已經鮮少有事物能給我帶來靈感,讓我拿起畫筆了。”
“當然可以,如果貝卡斯先生畫好了,我一定會去看看這副作品。”
貝卡斯先生笑了:“謝謝聖子殿下。
我知道您明天要到蒙特市的聖尼爾教堂。
我會在這耽擱幾天才回去,我想趁著靈感還在趕緊把這副畫在這裡畫出來。
可惜了,要不然咱們也會順路,等我把作品畫好以後,會邀請您去我那裡做客。”
貝卡斯拿出了一張名片,輕輕推到斯圖爾面前。
純白的底板,寫著一行行黑色小字,沒有任何風格的點綴,就像是一張白卡片上,規整手寫的一樣。
“您可以按照上面的地址或者電話來聯系我。”
斯圖爾將貝卡斯的名片收起來,然後點了點頭說:“我會的。”
梅爾今天壓了一肚子火,可惜她錯過了一次聖子親自主持的彌撒。
更可恨的是她這位臨時搭檔在媒體記者面前,給聖子潑了髒水,即便是對方沒有提斯圖爾的名字。
她開著這輛聯邦警部的公務車,傑馬探員坐在車子的副駕駛上。
組長最後給他們安排的任務,是要求他們兩個找酒吧或者是餐館探訪一下威特羅是否曾出現過。
詢問一下裡面的客人或者是服務生,對威特羅這個人印象如何。
但實際上組長的意思,是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夠利用晚餐的時間,喝點酒,緩和一下矛盾。
畢竟整個專案組的重心都要放在威特羅的這件案子上。
現在這個案件已經轟動了整個聯邦,甚至在國際上都引起了關注。
聯邦警部讓他們抓緊時間破案,即便是凶手已經死了,也要將對方的動機,殺人過程。
以及連續凶殺案持續的時間長度都要查出來。
現在他們專案組承擔著巨大的壓力,組長不希望這裡的成員內部之間出現矛盾。
現在需要的是配合,通力配合。
梅爾將車開到了甘農鎮一家營業的酒吧門口,她並不打算和傑馬一起進去。
而傑馬仿佛根本不明白組長的用意,他打算將最後的小任務,真的當做一個任務去執行。
將聯邦警部探員的證件從衣服內側的口袋中拿出來,並放在袖口裡,方便一會兒給裡面的人亮證件。
他並沒有詢問梅爾要不要進去喝一點。
他覺著待會下車之後,梅爾應該會一腳油門直接離開吧。
那樣的話正好,他會在裡面待一段時間,喝點酒,好好放松放松。
傑馬下車後,梅爾並沒有開車離開,和他預想的不一樣。
梅爾看著傑馬穿過寂靜的馬路,走進那家門口亮著霓虹燈帶,寫著‘長麵包酒吧’的店裡。
梅爾並沒有離開,但是她也沒有將車子熄火,因為她篤定,自己的這位臨時搭檔一會兒,就會出來。
“該死的,奧克尤姆神教信徒!”梅爾恨恨道。
當傑馬走進這家長麵包酒吧後,沒有想象中的喧嘩。
但每一桌都坐滿了人,沒有空位置,他們都在互相聊天,聲音掌控的很好,鄰桌之間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麽。
可坐在同一張桌子的人卻聊的很愉快。
整個酒吧內聲音不嘈雜,傑馬也聽不清他們具體聊天的內容,這裡的每個人像是刻意為了聊天而說話一樣。
只有吧台的高腳椅子還剩下一個,像是在故意等著傑馬去坐。
他進來後,這裡所有客人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視線落在傑馬身上。
這就像是故意不去看,哪怕是這裡面有一兩個人好奇似的看向門口, 看看是誰進來了呢。
這也會讓傑馬探員覺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自從進入這座小鎮後,他感到身邊的一切都很不自然。
他坐在了店裡唯一的位置上,這是他聽到了旁邊的鄰桌在討論著今天是他們老板的生日。
傑馬斜眼看了一下,周圍的人似乎都穿著印有巴利酒業的工裝,可能是所在不同部門,不同酒莊。
工裝顏色和風格也不一樣,這是剛下班後在這裡喝酒小聚嗎。
“請給我一杯‘夕紅’!”傑馬對酒保說。
夕紅是聯邦國民在酒吧經常點的一款酒,巴利酒業也生產這款酒,而且賣的還不錯。
沒有任何一家酒吧會不賣這款酒,這也是傑馬經常喝的一款。
“啪!”
一個盛滿酒的厚重玻璃酒杯直接砸向了傑馬的腦袋,並在他的頭上被硬生生砸碎。
傑馬頓時感覺他的腦袋仿佛被人用鐵棒重錘了一下。
恍惚之際,仿佛整個人向後飄向了半空中,隨後又結結實實摔落在地上。
一個精壯魁梧的漢子,提著他的衣領把他從後面拽出來,然後直接丟在地上。
周圍人一擁而上,酒保安靜的站在吧台後面,擦拭著一個平底酒杯。
梅爾看著酒吧門口,像是等著裡面的人往外丟垃圾。
酒吧的門打開,一道人影從裡面甩出來,撲通一聲落在馬路上。
梅爾下車。
慢悠悠走過去。
故作驚訝道:“傑馬探員,你怎麽會摔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