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99·好(2合1)

  斯圖爾剛剛所提出來的這個要求，其實非常牽強。

  明天聖座發布宣召，要召集一萬名神官前來教廷，但即使是宣召的神官參差不齊，也要考慮路程所消耗的時間，以及教廷這邊的接待。

  總要給這一萬名神官安排居住的地方，教廷根本無法容納這麽多人。

  到時候還要和這座城市‘恩法市’的政府人員進行協商，畢竟這座城市還屬於‘米迦利共和國’的首都。

  根尼國教廷作為國中之國，要召集這麽多人，總要和米迦利共和國的政要高層打聲招呼。

  並且教皇舉行大彌撒，這是屬於教會的聖事，尤其現任教皇是真正的聖子，甚至有神跡降臨，來助他登上了教皇的位置。

  所有主教齊聲歡呼教皇的名字，便是他們接收神跡的證明。

  菲爾將這些狀況一一解釋給斯圖爾，他之前在聖尼爾教堂擔任副祭的時候，就曾處理過教會的很多工作。

  而現在成為教皇內侍之後，他的工作流程就是由小到大，由簡到雜而已。

  “一周之內！
  把時間定在下個周的周末，完成這一切。”

  斯圖爾的語氣不容置疑，直接將這件事情強硬命令給菲爾，而作為教皇內侍的菲爾能夠動用聖座的權利調用教廷的一切來完成這件事情。

  聖座在整個教會屬於絕對的神聖中樞。

  來自聖座的命令，則代表著教皇的意志，教會內的所有神官必須要服從執行。

  “我會辦好這件事情的聖父。”

  “好，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接下來你的工作會很忙。”

  在菲爾離開之後，斯圖爾感到一種特殊的觸動，他的心神追尋著這種感觸，最後傾聽到了讓他熟悉的聲音。

  那是何塞神父的祈禱，向斯圖爾的祈禱，並且被斯圖爾接收到。

  就在剛剛，飛往歇森爾蘇市的這架航班上。

  當紅色警示燈在機艙內亮起的那一瞬間，受到干擾‘呲呲啦啦’的廣播也在機艙內響起。

  “各位旅客……飛機……飛機即將遭遇惡劣雷雲天氣……機艙內電子設備……遭遇干擾，請各位旅客扎好安全帶……不要……不要在機艙內走動！”

  此時站在伯裡斯座位旁邊的兩位藍衣空乘，立刻撤出了機艙。

  他們就像是在遵守著規則，當紅色警示燈亮起來的時候必須要撤離機艙。

  這讓已經解開安全帶的伯裡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最後他還是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並且根據廣播提示重新扎好安全帶。

  而何塞已經從空乘休息室返回，在此時他要盡快將伯裡斯帶回休息室，很明顯伯裡斯遭受到的汙染比較嚴重。

  可惜淨化術有沒有效果，但根據日記和與紅衣空乘妮娜等人的交流。

  何塞有一個大膽的推測，或許自己等人並不是遭受到了汙染，而是純粹的理智降低，是受到了精神層面的干擾。

  將一切不合理的事情看作為合理，將合理的事情反而變得無法理解。

  如果是與阿齊拉信仰汙染有本質區別的話。

  那麽唯一恢復正常狀的辦法，可能就是要增加自己的理智。

  或者是讓受損的理智不要在繼續降低。

  其實只要被‘它’給關注，那麽理智就會逐漸降低，就算是何塞自己也不例外。

  只不過目前他除了能看到空乘工作服顏色的不同之外，還沒有其他表現，不會像妮娜等人記憶力和顏色辨別能力都開始喪失。

  “你趕緊把安全帶解下來，跟我走！”

  當何塞神父返回到機艙後，立刻被其他神官們注視到了。

  甚至拉瑪主教第一時間朝他喊道:“伱沒有遇到危險吧。”

  “沒有，紅色值得相信，紅衣空乘也一樣，他們是值得信任的。

  但是藍衣空乘絕不值得相信，他們是被‘它’操縱的傀儡！
  而且……除了兔子照片之外，所有空乘們工作服的顏色都應該是淺灰色。

  只有被它關注過，遭受汙染之後，理智開始降低，工作服的顏色才會從淺灰色變成藍色和紅色。”

  何塞又繼續喊道:“在這架飛機上一共有三套規則，乘客要遵守的規則，紅衣空乘規則還有藍衣空乘規則。

  但‘它’無法辨別出‘人’的身份信息。

  它認不出人的樣貌和名字！
  也不知道乘客都有誰。

  所有被它汙染，並且臣服成為傀儡的人，都穿上了藍色的工作服，藍色是被它標注為仆人順從者的顏色。

  而所有在對抗它的的人，則全都穿上了紅色工作服，這在它眼中是被標記起來的敵人。

  所以任何解開安全帶離開座位的人都會被它關注。

  除此之外，他應該會在所有乘客當中隨機選擇一位來關注汙染他。”

  因為何塞神父實在不知道伯裡斯是如何遭受汙染的，這是他唯一猜測的結果。

  何塞神父繼續說道:“紅色和藍色，都是它用來標記區分人所在陣營的手段。

  但是當我們乘客進入飛機後，只要遭受汙染理智降低，就能夠看到那些被它標記顏色的人。

  這些人一定是空乘！

  因為只有空乘才能穿上工作服。”

  所有神官都牢牢記住剛剛何塞神父所說的話，這些信息都是何塞冒著失去生命的風險來獲得的。

  他們絲毫不會懷疑的相信情報準確性。

  “還有，無論是紅衣空乘規則，還是乘客規則，都提到過這架飛機上沒有鏡子。

  因為被它影響的汙染與阿齊拉信仰汙染完全不同，被它汙染後自己的理智會不斷減少。

  會失去辨別顏色的能力，這在面對藍衣空乘時非常危險。

  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在記憶上也會出現斷層。

  這一切都是理智喪失所帶來的影響。

  一旦忘記自己的身份，就會對鏡子形成一種依賴，想要通過鏡子來看自己是誰，但飛機上沒有鏡子，所有認為是鏡子的東西都不是鏡子。

  當你看所謂鏡子裡面的倒映時，就會遭遇它對你身份的干擾。

  後果就是這架飛機上會多出一位藍衣乘客！”

  “不要去打擾睡覺的乘客，意思應該是所有乘客都在關注自己眼前的事情。

  就像所有神官們聽我說話是因為你們在注意著我，所以我即便是站在這裡大聲喊叫，也只有自己人能夠聽得到。

  周圍的乘客根本不會受到影響。

  除非主動去打擾他們，讓他也觀察到你。”

  何塞神父最後說道:“所有的規則都能夠解釋的通了。

  其實這架飛機上三套規則，藍衣空乘規則，紅衣空乘規則，還有乘客規則。

  都有一個起始點，這個起始點便是‘它’！”

  伯裡斯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他突然大聲喊道:“空乘呢，空乘呢，這裡有一個瘋子！”

  看著伯裡斯的表現，對方竟然突然之間不認識他了。

  這讓何塞確信，伯裡斯遭受的汙染已經極深，他理智喪失的情況非常嚴重，甚至就連記憶力都已經受到了影響。

  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所處的環境有多麽的凶險。

  “你還記著自己是誰嗎?”何塞突然湊了過去。

  但這樣的舉動卻把伯裡斯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的按向乘客座位上的一枚呼叫按鈕，這枚按鈕可以在特殊時期聯系空乘，讓空乘給予乘客幫助和照顧。

  而伯裡斯隻想要盡快讓空乘們將眼前的這個瘋子給帶走。

  在此刻何塞突然被神秘的囈語聲給包裹住。

  他環顧四周圍這囈語聲從任何方向傳來，幾乎無孔不入。

  可明明紅色警示燈還沒有消失，時間還沒有超過三分鍾才對，為什麽它的視線會突然挪回到機艙內。

  此時在機艙內只有何塞沒有坐回到位置上。

  聯想到剛剛伯裡斯的行為，只有對方按了座位上的空乘呼叫按鈕而已。

  ‘該死！乘客規則應該再加上一條，不要去按呼叫空乘的按鈕。

  而且紅衣空乘規則，也應該加一條，如果在紅色警示燈亮起時，有乘客按下了呼叫空乘按鈕，會讓紅色警示失效。

  重新引來它的關注，要立刻離開機艙！’

  “唔！”何塞痛苦地趴在地上。

  他感覺精神就像是一張麵包片，正被人一點一點的掰碎，然後吞進肚子裡。

  “何塞！”

  “神父！”

  何塞痛苦著捂著耳朵趴在地上，拉瑪主教和其他神官們立刻焦急喊道。

  他們並沒有何塞那般對神秘因素極強的敏感度。

  所以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它’的視線又重新被挪回到了機艙內。

  何塞拚盡全力大聲喊道:“都不要解開安全帶，也不要離開座位，‘它’回來了！

  它的視線重新關注這個機艙了！”

  “哈哈哈哈哈！就是我太喜歡你了，真不想讓神父你就這樣被它給折磨死！”

  紅衣空乘喬克，大聲笑著從後面跑進機艙，如果說何塞神父被它注視屬於好奇。

  那麽當喬克出現時，它的注視就立刻從何塞身上轉移到了喬克身上。

  並且是極其憤怒的注視，因為喬克身上穿的是紅色工作服，是對抗‘它’的敵人。

  “砰！”

  喬克整個人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他離著何塞的位置就差一點點距離。

  但喬克的犧牲給何塞減輕了囈語的壓力，原本快將他折磨死的囈語如潮海褪去。

  何塞知道是它此時的關注全都放在了喬克身上，還有可能主動對他發動了攻擊。

  何塞扶著旁邊的座位把手想要站起來，但躺在地上的喬克突然身體劇烈顫抖。

  隨後他提前從地上爬起來，速度比何塞要更快。

  他將身上的紅色工作服脫下來，然後從裡到外翻了個面。

  將紅色工作服反著穿，裡面竟然是藍色的內襯，轉眼間喬克就從紅衣空乘變成了藍衣空乘。

  這樣的場面讓何塞和其他人都目瞪口呆。

  “這位乘客，你為什麽要在外面，而沒有坐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喬克的語氣變了。

  就如同喪失了所有人性，成為了一具機械式的傀儡。

  之前的喬克即便是理智降低的再多，在何塞面前表現的瘋瘋癲癲，在交流的時候，對方也能表現出人性開朗樂觀的一面。

  而此時眼前的喬克就如同完全喪失了人性，成為了一具沒有自我思維，自主意識的傀儡。

  “喬克！”何塞大聲喊道，眼前的局面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你在說什麽呢乘客?你是在叫誰?

  你為什麽要離開座位，你是想要下飛機嗎?”

  喬克湊了過來，他站直身體從上往下俯瞰何塞，繼續說道:“如果你想要下飛機的話，我可以幫你達成這一目標。

  放心能夠讓你提前抵達目的地這樣不好嗎！”

  何塞心中的戒備已經升到了最高。

  “都不要離開座位！”他再一次大聲喊道，因為他觀察到有一些神官，甚至也包括拉瑪主教都想要離開座位來幫忙。

  又被何塞硬生生阻止住。

  在何塞的身背後又響起了腳步聲音，他沒有回頭看便確信那絕對是最糟糕的一幕。

  在他背後五名藍衣空乘走過來，再加上眼前剛剛換上藍衣的喬克。

  機艙內六位藍衣空乘將何塞給圍了起來。

  而他們仍舊在提問最開始喬克所問出來的問題:“你為什麽沒有坐在座位上呢?”

  囈語聲又如潮海般湧過來，何塞再次遭受到了精神被硬生生拉扯的痛苦，就仿佛有人想要撕開他的精神防線，來掃視他的記憶一樣。

  何塞知道，自己正在被‘它’給重點關照著。

  再一次趴在地上，他隻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

  思維仿佛陷入停滯。

  “我是……”何塞茫然看著四周圍，這裡是機艙，周圍的囈語聲並沒有消退。

  但何塞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陛下！陛下！”

  他突然重重喊了兩聲陛下，在他的記憶中突然出現了一位穿著神袍的俊俏少年面孔。

  斯圖爾·格裡芬，聖子，教皇，陛下！
  少年的身份信息沒有被何塞遺忘，這一定是對他非常重要的人，是他忠誠的對象！

  何塞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祈禱道:“

  偉大的教皇斯圖爾·格裡芬陛下，您是聖主的人間代行。

  您是偉大的聖子。

  求你在此刻庇護與我，將你的恩護賜予我。

  與我相爭的，求您與他們相爭！
  與我相戰的，求您與他們相戰！
  擋住那追趕我的。

  喝退那殺死我的。

  求您對我的靈魂說，我是來拯救你的。”

  在此時何塞的耳邊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說了一聲‘好’！
  隨後他的身上綻放耀眼的聖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