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逐月節最終在絲綢的飛舞中落下帷幕。
絲綢們像是一個又一個願望,飛到了每個人的手上,飛到了每個家庭中去。
這一屆的逐月節可能不是辦的最好的,但一定是讓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的。
......
與胡桃、行秋告別後,凝哲帶著江果和寧彧回到了書局。
書局寬闊的門簷上早就掛好了顏色各異的掛飾,只是本應坐在門口的打工人不見了蹤影。
不過,凝哲倒也不想說什麽,以他對打工人的了解...這個家夥多半就是去找那些老朋友喝酒去了。
逐月節嘛,該讓這些老夥計們好好聚一聚了。
回到書局後,凝哲也不管寧彧和江果,自己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回了房間。
“嗯...說起來,我們還未正式見過。”
見到凝哲直接溜了,寧彧沉默了一會兒,終究是看向江果,語氣溫和的開口。
“啊,寧彧大佬你好,我叫江果,是雲海書局新來的帳房。”
江果沒想到寧彧會在這個時候開口,愣了一下後迅速開口:“我之前在望舒客棧打雜,承蒙凝老板看得起...”
“不用掩飾什麽。”
聽到江果明顯在隱藏著什麽,寧彧搖搖頭,語氣平淡:“你不僅擁有神之眼,也在璃月千年的比賽中取得了勝利...那麽我不會懷疑你的實力。”
寧彧頓了一下,接著開口:“既然你是凝哲認可的人,我也會對你報以信任...所以,我不希望你故意掩飾一些東西。”
看見寧彧湛藍色的瞳孔微微發亮,江果咽了咽口水。
如果說之前他只是有些許後悔,那麽他現在就是無比後悔。
他以為從樞密院出來之後就可以過上輕松愉快的日子,但他沒想到的是這個雲海書局裡竟然如此臥虎藏龍...
凝哲本人擁有強悍無比的精神力,而這位叫寧彧的少年同樣擁有不俗的實力。
自己還比這兩人大幾歲,沒想到...
“...嗯。”
回過神來,江果深吸一口氣,隨後無奈的開口:“凝哲沒有問起過,所以我也就沒有說。畢竟以他的身份來說,想知道我過去的事情,可以說是非常輕松。”
“我就認為,這些事情都是小事,沒必要言說。”
說到這裡,江果的神情忽然變得認真起來。
“...不過你說得對,不管如何,我現在也是雲海書局的一員。”
聽到這話,寧彧輕輕點頭,沒有開口。
“我曾在樞密院工作,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需要查清一些事情。”
“這件事關乎到十多年前的一樁悲劇,我必須要得到真相...而凝哲是天權的弟弟,我認為跟在他身邊能夠得到平常渠道不能獲取的情報。”
江果一改往日的慵懶,神色極其認真。
十多年前的一樁悲劇...
聽到這句話,寧彧愣了一下,隨後看向江果,皺起眉頭,“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否透露一下...這個悲劇是什麽?”
“當然。這件事是所有璃月人都知道的,沒有什麽介意或者不介意...”
江果搖搖頭,隨後開口:“這件事就是十多年前的寧家滅門事件,你跟凝哲自幼便在外遊歷,所以可能沒有聽說過...”
說著說著,江果突然頓了一下,隨後猛的抬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寧彧。
十多年前,
偌大的寧家一夕之間覆滅,全家老小無一幸免...但唯獨,人們沒有找到寧家大少爺的屍首。 寧家,寧彧,十多年前...
難不成...
“...果然。”
出乎江果的意料,寧彧聽到這話後,只是輕輕的搖搖頭。
“我之前就有些奇怪,為什麽寧家舊址的寶庫有被人探查過的痕跡...不,準確的說,那個人什麽東西都沒動,只是想通過這些遺落的東西查出什麽來。”
“寧家覆滅已有十數年,值錢的東西早就被搜刮一空...寶庫裡的東西也有被翻閱的痕跡,然而卻沒有被拿走。”
“現在想想,那個人應該就是你吧。”
“......”
聞言,沉默良久,江果呼出一口氣,神情複雜的點點頭。
“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麽會對這件事這麽上心?”
寧彧從一旁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書,語氣平淡的開口。
“很簡單。既然知道了你就是當年幸存下來的寧家少爺,我也就不會瞞你。”
江果見到寧彧的反應如此平淡,當下也明白過來。
“當年,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我正好就在寧家附近...換句話說,我曾直面過那個東西。”
直面?
寧彧一直平淡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
“那個東西...”
江果沉默了一下,隨後抬起手,一股風元素忽然生成,似乎這樣可以帶給他一絲安全感。
“強大、深邃、不可名狀...”
“若不是我的老師救下了我...哪怕它根本沒有正視過我,我也會在那股氣息中死去。”
瞧見江果有些顫抖的模樣,寧彧沉默著伸出手,一股舒緩的力量附上了他的身體。
“...謝謝。”
江果呼出一口氣,感覺好一些了。
“不用謝。”
寧彧搖搖頭,隨後看了一眼凝哲的房間,猶豫了一會兒後開口:“這件事情...不能讓凝哲知道。 ”
“為什麽?”
江果自然不理解,在他看來,只要凝哲介入這件事,他們就能很快找到線索。
“我了解凝哲,如果他知道了寧家覆滅的一些消息...”
寧彧將手中的書放了回去,歎了一口氣,接著開口:“那麽他一定會拋下手裡所有的事情,拚盡全力為我找到真相。”
“但他現在,有著遠比幫我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最起碼...不能因為我的事情,讓他分心。”
璃月港,群玉閣,如何接過這一切。
作為凝哲的最好的朋友,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凝哲為了謀劃這件事費了多少的心血。
同樣,作為凝哲的好友,他絕不能允許因為自己的事情讓凝哲擔憂。
而且...他們也沒有發現什麽突破性的線索,現在告訴凝哲,只能徒增煩惱。
“......”
聞言,江果陷入了沉默。
沉默良久,他忽然笑了笑,面色有些無奈。
“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就憑你們兩個人,就能以少年之齡走遍大陸。”
這話說完後,江果又恢復了之前的那般慵懶的模樣,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一邊走,他還一邊揮揮手,開口:“我就先去睡覺了,明天還得一大早起來做帳本呢...”
目送江果離去,寧彧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淡了下來。
“強大、深邃、不可名狀麽...”
他不想讓凝哲介入,不代表...他自己不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