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掛,慘白的光亮灑落大地。
教令院的建築大多為銀白的配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冷峻高傲。
夜間的教令院依舊燈火通明,在平常的時間裡,哪怕是深夜也有不少的學生會泡在圖書館裡學習。這似乎已經成為教令院的一大風景,年輕的學生們整日整日的熬夜,只是為了交出一份讓導師滿意的文章或研究。
盡管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研究能用來做什麽。
比如現在,哪怕整個須彌城都陷入到了夢境之中,熱鬧的地方化為死一般的寂靜,這個地方仍有學生在看書。
他們什麽都不在乎,除了自己能否畢業以及論文寫不寫得完。
智慧宮內,學生埋頭在書海中,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身旁走過了一個人。
在仙法隱匿狀態下,寧彧閑庭信步的走了過去。
哪怕一個沒有在教令院學習過的人都知道,名為智慧宮的建築是整個教令院最重要的地方,這裡儲存著整個須彌最豐富的知識底蘊——同時,這裡還是歷代大賢者辦公的地點。
來到這裡後,寧彧幾乎是毫無保留的使用了仙法,在短時間內,連最高權限的虛空都無法發現他的蹤跡。
憑著這個狀態,他朝著上層前進。
就算此行見不到大賢者本人,在他的辦公室內應該也能找到些有價值的線索,抱著這樣的想法,寧彧無視了一路上見到的所有學生。
事實上,不僅是寧彧無視學生,這些學生們也都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身旁走過了個人。
除了轉角處,一個拿著紙質書,神情漠然的學者。
當寧彧要經過他身旁時,他開口了。
“你好,璃月人。”他放下書,看向寧彧的方向。
“嗯?”
寧彧一愣,他沒想到自己會被其他人發現,奇怪,他的仙法造詣竟然這麽低麽?居然如此簡單就被一名學者給發現了.....等等,這個學者是神之眼的持有者?
“請不要誤會,我看不見你,只是猜到了你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智慧宮。”學者又補充了一句,“你的術法很強大,高權限的虛空終端也發現不了你的任何痕跡,從理性的角度出發,你的實力的確驚人。”
“有趣。”
寧彧一揮手,並沒有解除自己的狀態,但卻讓這位學者能夠看見他。
“自我介紹一下。”見到寧彧本人後,學者語氣平淡的開口:“我是艾爾海森,目前任教令院的書記官一職。”
“寧彧。跟你說的一樣,璃月人。”寧彧也開口道。
這個名叫艾爾海森的學者跟他先前遇到的所有教令院學者都不一樣,打一個比方來說的話,這位艾爾海森的情緒波動異常微弱,他就像是機械人一樣——而且最關鍵的是,他的一身肌肉連衣服都遮不住,這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學者嗎?
“請不必防備我,在這次行動中,我不會隱瞞自己的目的。”
察覺到寧彧的防備,艾爾海森搖了搖頭,接著開口:“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書記官,但也算是被大賢者掀起的漩渦給束縛住了。為了避免出現最壞的局面,我理應為此展開行動。”
“你要幫我?”寧彧挑了挑眉。
“如果你是要對付大賢者和愚人眾,那麽我們自然是一頭的。”艾爾海森接著說道,“但如果你要對付須彌,我們自然是敵人。
但我相信,閣下定然不是個喜好干涉他國內政的人,如果我沒猜錯,閣下並非是璃月派到須彌來的真正的專員吧?” “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被璃月派來的,我也從來不是什麽專員。”寧彧如此說道。
“即使閣下是璃月官方的專員,這些話我也會說。”
“結合璃月近些年向外的手段,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璃月不會對教令院出手,他們最多只是想打破教令院壟斷知識的局面。而此次大賢者阿扎爾的動作,已然動搖了教令院的根基。無論我是否是賢者,是否在教令院身居高位,也到了為自己和須彌做出抉擇的時候。”
艾爾海森的語氣非常平靜,仿佛說的只是與他無關的事情。
“璃月的需求如若真是與須彌交流學術,進行更多學術上的交往,我個人是持讚成意見的。”他頓了頓,接著說,“正是因為須彌教令院一直以來的權威,才讓學院的賢者,乃至於最高的大賢者變得如此傲慢和腐朽。以教令院普通職工的身份,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教令院在阿扎爾的帶領下一步步墮入深淵。”
“你......”
寧彧卻是被這番話給震住了,他沒有想到這個艾爾海森居然把事情看得這麽透徹,也沒想到他明明是教令院的人,卻這麽敢說話。
在阿扎爾隻手遮天的現在,敢於不服從命令的人就已經很少了,更別提敢反對命令的。
而且......
和一個璃月人談這些事,在教令院現任賢者還沒有倒台之前,這算是謀逆了吧?
“這是我的誠意。如果閣下不信,大可現在去賢者的辦公室舉報我,即便如此,我也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艾爾海森的表情依舊平靜。
“....有趣。 ”
良久,寧彧笑了笑,輕聲開口:“說說你的計劃吧。”
“談及具體的計劃前,我想先與閣下共享一則情報。”
艾爾海森開口道。
“閣下應當知道如今的教令院在與愚人眾展開實驗,愚人眾的執行官【博士】提供了部分隱秘的技術,而教令院借此展開夢境收集人們的思緒。”
“但...閣下知道,除了【博士】之外,此次愚人眾還派了哪位執行官來到須彌麽?”
“還有?”
寧彧愣了一下,愚人眾派了不止一個執行官來須彌?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
“事實上,以我掌握的情報來看,愚人眾還派出了其第十一席【公子】達達利亞。”
達達利亞?!
聽到這個名字,寧彧呼吸一滯,在須彌這個地方聽到這個家夥的名字,總是會讓他下意識呼吸困難。
畢竟他人生二十年,迄今為止打的最難受的幾次架之一就包括當年的須彌教令院,幾個少年打上了一個國家的首腦組織......
“咳,如果是【公子】的話,威脅性應該沒有那麽強吧?”寧彧輕咳一聲。
不是他看不起達達利亞,而是達達利亞和其他執行官比起來的話,破壞力確實少了些。
“【博士】的去向我無從得知,但【公子】.....”
艾爾海森頓了一下,接著伸出手,指了指上方。
“他此刻就在賢者的辦公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