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岩巨淵。

非常可惜的是，戴因還沒休息個兩分鍾，就發現周圍的氣息發生了變化，與此同時米加爾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成功了！”米加爾興奮的說道:“那片空間比我想象的還要脆弱，只要侵蝕掉最關鍵的節點就能夠將其整體破碎！”

“......”

戴因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隨後語氣有些平淡的開口:“既然已經破除了那片空間的限制，那麽我們如何能夠去到最底層?”

那片空間只是一層阻礙，並非關鍵，也絕非目的，打破了它也只是相當於掃清了一部分阻礙而已。

層岩巨淵如今的複雜情況可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解釋清楚的，倒塌後的礦洞錯綜複雜，要想在短時間內找到一條合適的路簡直難度登天......

“我找到了！”

米加爾忽然開口道，順手將黑霧收縮了回來，匯聚成拳狀，猛的擊向其中一塊岩石。

砰——！

隨著岩石破碎的聲音響起，整個空間都顫抖了一分，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拳頭擊向的地方，一條黝黑深邃的向下通道顯現了出來，深不見底，看上去似乎可以直達地底。

“這個通道?”

看到這玩意的一瞬間，戴因就皺起了眉頭，這不合理啊！

講道理，在這種規模的坍塌下，就算是再堅硬再精細的通道也絕對無法承受壓力。

除非...這是後來建造的。

“我的同胞。”米加爾顯然也看出了戴因的疑惑，當即開口道:“這個通道確為新建之物，據我猜測，恐怕是岩龍蜥一類的生物才能做到的。”

“只是...”

他的語氣又帶上了一絲不解。

“我無法理解的是，為何這種沒有靈智的生物會在這種地方出現，而且還花費了堪稱巨量的時間和精力來挖掘這麽一個通道。”

米加爾之前不是沒有和岩龍蜥這種生物打過交道，可就是打過交道，他才明白這些生物壓根就沒有靈智——除了一些年歲和底蘊都比較高的之外。

“這就不得不提到若托龍王了。”

戴因原本想這麽說，但想了想，還是換了一種說法:“也許是此地的異變促使這種生物做出了違反本能的舉動...畢竟黑暗世界的節點就在此處。岩龍蜥這種岩元素生物能夠感知到不對勁提前離開，也是合理的。”

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戴因的這段話出乎意料的長，一反其作為謎語人的常態。

“......”米加爾也愣了一下，足足幾秒鍾才反應過來，讚同的點了點頭:“沒錯，沒有靈智的生物在面對危險時做出的行為才是最不可捉摸的。興許挖掘通道的這隻岩龍蜥就是這樣的情況。”

“...是的。”

見米加爾認同了，戴因點點頭，又恢復了之前那副高冷不苟言笑的模樣。

“不過我還是有些疑惑，以一隻岩龍蜥的實力應該不能做到這種程度......”

在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規整且近乎於光滑的通道後，米加爾微微皺眉開口:“除非有不止一隻岩龍蜥參與了挖掘通道的行動，否則......”

“米加爾，你在猶豫。”

聞言，戴因卻毫不顧忌的直接開口道:“你是在害怕麽?又或是在擔心著什麽?”

現在的情況已經非常明顯了，眼前的通道是他們目前唯一的選擇。關鍵的是他們此刻時間非常有限，若是在這裡擔心安全問題，恐怕要不了什麽岩龍蜥動手，他們就會被那位神秘強者給乾掉。

“......”

見戴因把話說破了，

米加爾沉默了下來。——正如他的這位同胞所說，米加爾已經冷靜了下來，而冷靜下來之後，他也發現了許多不正常的地方。

雖然戴因的說法也是合理的，但他卻覺得這個通道的修建實在是太刻意了，仿佛就是專門為他們建造的一樣——就是為了方便他們能夠直抵地底。

本身在黑暗世界中，作為黑暗祭祀的米加爾就是個玩謀略的。他還曾經指揮過大大小小圍剿光明信徒的戰役，自然明白這種設局的手法。

這要換在戰場上，就相當於是一個大的陷阱擺在你面前，上面還寫著【請君入甕】，嘲諷意味簡直拉滿了。

但問題就在於，他還不得不去，這個陷阱不得不踩。

“...的確。”

接近一分鍾後，米加爾伸出手，那枚由霍爾賜予的能量團在他手中聚集，隨後他緩緩開口:“我有一種預感...世界相融之時，黑暗世界會迎來無法改變的結局。”

“那種結局，或許正如當時光明信徒瘋狂的追求光明一樣，又或者跟黑暗信徒毫不留情的處決光明信徒一樣......”

米加爾忽然轉過頭來，看向戴因，語氣已經沉了下來:“凝哲，我的同胞。作為後繼者，你告訴我，你究竟如何看待黑暗世界如今的光與影?”

坦白來說，聽到凝哲這個稱呼的時候，戴因還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噢，差點忘了，他現在披著的是凝哲的馬甲。

而凝哲呢?

他現在還是什麽【神秘強者】呢，只要米加爾沒有發現這事兒，他就能夠一直裝下去，連帶著可能發生的什麽【真名契約】之類的可能性都給抹除了。

回過神來，戴因搖了搖頭，語氣頗為平淡:“作為有思想的個體，我無法對這兩種東西做出客觀的評價。但如果要我站在世界的角度上，那麽我認為光與影必須要趨於和諧，最起碼不能一家獨大——這樣才能維持平衡。”

這話是凝哲之前告訴他的，現在應付米加爾綽綽有余。

至於戴因本人的看法?

他不在乎。

“這樣嗎...我明白了。”聽到答案後，米加爾輕輕點了點頭，看向那個通道，接著開口:“我們走吧，既然前路已經安排好了，我們能做到的也只是順其自然。”

隨後，他率先邁開步子，走向通道。

戴因也沒有猶豫，直接跟上了米加爾的步子，不過他在走的時候倒是非常隱晦的向身後揮了揮手。

在角落中，岡格尼爾也慢慢跟了上去，不過他卻非常有意識的跟米加爾保持著穩定的距離。

或者說，不是跟米加爾保持距離，而是跟米加爾手中的那個能量團保持距離。

那個東西，是霍爾給的，其中蘊含的力量無比龐大。

不過對他來說，這也是一個契機...一個能讓他的身體真正適格其精神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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