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之中。

在鍾離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他們所處的“群玉閣”也開始消解。很快，這座偌大的空中宮殿便消失在了天地之中。

跟這三位神明一樣，如今的凝哲也能夠憑借能量做到在空中停留，但他還是下意識為自己【創造】了一個懸浮的平台。

嗯，比起用能量托在空中，他還是更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

雖然他對“群玉閣”忽然消失這件事感到不解，但這幾位安全感爆棚的長輩在旁邊，他是一點也不著急。

只是鍾離先前所說的【會在這黑色寶石之中得到什麽】讓他有些在意，難不成這種寶石會讓此時的他也得到些什麽?

力量或是其他的東西......

前者還好理解一點，諸如能量或者力量本身的增幅;但後者，什麽叫其他的【東西】?

這裡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果然。”

靜等了幾分鍾後，鍾離緩緩睜開了眼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此物與我相斥，卻與奧賽爾和若陀兼容...”

他轉過頭，看向凝哲，接著開口:“你為新神，並未承接眾生的願力，與我三人不同。如果是你的話，說不定能夠取得意料之外的驚喜。”

聽到這話，克萊蒙斯忽然挑了挑眉頭，他也抬頭看向天上詭異的黑色太陽。

“摩拉克斯，以你對寶石的閱歷來說，都看不透這個東西的本質麽?”看了一會兒後，克萊蒙斯輕輕搖頭，“這個東西裡沒有元素力，哪怕一絲一毫的元素力都沒有...它不像是提瓦特大陸上的東西。”

作為專精於精神的魔神，他無法看透這顆寶石的本質——同樣的，在他尚且“活著”的時代，他也從未見過這個東西。

“不錯。”聞言，鍾離點了點頭，“據我所知，此物的確不是提瓦特應有的。”

“那你讓小哲去嘗試吸收，難道不會引起那些東西的窺視嗎?”雷電真似乎有些擔憂的開口道。

“巴爾。”鍾離忽然轉過頭去看向雷電真，神色稍稍認真了起來:“我們一同經歷過五百年前的那場戰爭...你比我更清楚那場災難帶來的是什麽。”

“......”

聽到這話，雷電真沉默了。

十幾秒後，她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表情有些複雜的點了點頭。

跟在場的克萊蒙斯一樣，她也是“死”過一次的人。她是倒在了那場人類與天空的戰爭之中，盡管方式各有不同，但歸根到底與克萊蒙斯是同一個理由。

他們都是“死”在天空島之下的【神】。

在明白了鍾離的意思後，雷電真和克萊蒙斯對視一眼，隨後各自沉默了下來。

無論如何，摩拉克斯都是從古至今一直留存於世的魔神，他的視線以及目中所及之物都是提瓦特其他生靈遙望而不可及的。

“這玩意能夠對魔神層次的生物造成影響，但也僅僅是【影響】，並不是強製性的【命令】。”凝哲忽然開口說，“正如鍾離先生提到的那樣，這顆寶石並非提瓦特上原本存在的東西，而我也被它拉入了這個幻境。”

“更關鍵的是，這顆寶石此前從未和我接觸過，我最多也就是遠遠的看見了它。從始至終，它都在若陀龍王的手中——即便如此，我仍然受到了影響。”

“毫無疑問，這是與當日的奧賽爾截然不同的。”

“你的意思是...”克萊蒙斯挑了挑眉，他似乎明白了凝哲的意思。

“...因此。”凝哲衝著克萊蒙斯輕輕點頭，隨後他正了正臉色，接著開口:“此物的存在機制或許與我們原本設想中的不一樣，

比起【獲得】，我更傾向於【交易】。”“......”

聽到這話，鍾離卻像是松了一口氣，他輕笑著點了點頭:“既然你有自己的決定，那便去做吧——至少在此時，你背後還有我們。”

“雖說我的力量並不算強大，但作為助力還是足夠的。”雷電真也開口道。

“去吧，有我們這些老東西兜底呢。”克萊蒙斯擺了擺手，“你本身即為不被規則束縛的存在，那麽也理應不被任何言語所束縛。”

幾乎是在凝哲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這幾位長輩就像是提前約好了一般將這話說了出來，他們的態度如此反而讓凝哲一愣。

哈?

之前還讓他走最穩妥的路，讓他去嘗試吸收這顆寶石的能量嗎?

怎麽突然一下子就轉變態度，不僅不加限制的放任他去做任何事情，而且還要給他兜底?

“你們...你們不是一直很謹慎嗎?這一步步走來，你們可以說是每一步都算得明明白白的。”凝哲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克萊蒙斯，他覺得這些人裡面最有可能出計策的就是這個白毛老頭。

“臭小子，看我做什麽?”感覺到凝哲的視線，克萊蒙斯挑了挑眉，沒好氣的開口:“你現在已經成熟了，已經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了——既然如此，老頭子我也可以休息休息了。”

說到這裡，他也狐疑的看了一眼凝哲，接著開口:“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們再加班吧?我不是你雲海書局的員工，這事兒沒得商量， 誰都不能讓我加班！”

“老爺子你...”

聽到這話，凝哲眉頭一皺。

這老家夥的性格怎麽感覺變了不少，至少先前他從未聽過克萊蒙斯說過這種話，而且相比起老爺子，這種話應該是江果說才對啊?

不對勁，很不對勁......

難不成是江果隔空奪舍了老爺子?

可是這說不過去啊，講道理老爺子只是個魂魄，再怎麽說也是他奪舍江果啊！

“咳，讓我來說吧。”

也就在這個時候，雷電真忽然輕咳一聲接過了話茬:“在精神空間封閉的那段時間裡，我們並非什麽事情都沒做，克萊蒙斯已經借當時紊亂的空間節點成功找到了【米爾蘭斯】的遺址。”

她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克萊蒙斯，隨後就看向凝哲，接著開口說道:“那個地方...從結果上來說，米爾蘭斯已經脫離了提瓦特大陸，這也是我們之前根本無法找到線索的原因。”

“所以老爺子才讚同我的計劃?”凝哲恍然大悟，表情輕松了一些。

還好還好，最起碼老爺子還是正常的，要真是腦子燒壞了就不好了。

“...倒也不是。”

沒想到聞言，雷電真的表情卻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克萊蒙斯，然後又看了一眼鍾離，最後視線回到了凝哲身上。

“他是真的想【退休】了。”

雷電真的語氣有些複雜。

“真正意義上的...【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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