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若陀是如何從絕雲間一路去到輕策莊的,但靈智並不完全的岩龍蜥是不會說謊的。
要麽是岩龍蜥被植入了某種錯誤的消息並讓它信以為真,要麽就是若陀龍王的的確確去到了輕策莊——不管是哪種情況,實際上都不簡單。
如果是前者,那麽足以證明現在還有第三方勢力存在。
因為若陀龍王如今的狀態根本支持不了它進行這種細膩的操作,它連理智都保持不了,又談何冷靜的制定這種掩人耳目的策略呢?
不過這也引申出了另一個問題,這第三方勢力究竟是誰呢?
愚人眾?深淵教團?還是其他想要從若陀龍王之亂中分一杯羹的人?
當日凝哲的登神並未進行特別的隱匿,因此這些勢力的高層或多或少都是知道的,他們明白提瓦特大陸上出現了一位不依靠神之心也能以凡人之身登神的人——深淵教團裡會不會有人制定計劃凝哲不知道,但這對於愚人眾的那位【博士】來說肯定是巨大的衝擊。
凡事有一則有二,既然有了一個例子,那麽他無論如何都是想再次“複刻”或是“創造”一個新的。
那位如今在璃月港活動的多托雷就是明顯的例子。
話說回來,【博士】既然選擇了銷毀自己所有的切片,那麽就絕對有與“所有切片”利益相當的東西。坦白來說,在神之心尚未露面以及小草神並未扭轉須彌的情況下,【博士】能得到的消息屈指可數。
而與【神】這個詞匯含金量相當的,同時又極具研究價值的,恐怕也只有凝哲自己了。
如果是後者,事情也並不簡單。若陀龍王心中對人類的怨恨不是空穴來風,除非有一個更讓他憎恨的目標出現,並且將其引到輕策莊,否則是他基本沒有可能離開這裡。
最關鍵的是,殘缺的若陀龍王真的能夠做到瞞過他、克來蒙斯以及鍾離三位神的探知來到如此遠的地方麽?凝哲是不大相信的,雖然他一天前才被多托雷給嚇了一跳,但他依舊相信自己的敏銳。
多托雷能夠瞞過他是因為多托本身能逃過抹殺就是他的影響,換句話說,多托雷是因凝哲的力量而逃過抹殺的,因此凝哲的探查自然而然的對他“放松了警惕”。
至於若陀龍王?那沒道理的。
到了這個地步,答桉其實已經呼之欲出了。
......
此時此刻,琥牢山頂。
“嗯......”
凝哲盤腿坐在留雲借風真君的洞府前,看著正在池塘中“潛水”的寧或,表情有點說不出的複雜。
一方面他有些好奇,這個池塘看著並不深,寧或本人也挺高的,他是如何做到整個人直直的潛在水底的呢?
另一方面,他也有些驚訝,這就是仙人的特訓嗎?
出於好奇,他小小的探查了一下池塘中水元素的含量,結果令他驚訝無比:那裡面就是普普通通的雨水,雖然是沒有被汙染過的純淨的水,但也非常普通,並無半點特別。
那麽問題來了。
在這裡潛水,和在家裡潛水有什麽區別嗎?
就在凝哲胡思亂想的時候,留雲借風真君優雅的從洞府中走出,來到了凝哲身邊。
“凝小子。”她開口道,“降魔大聖困擾的事情,現在怎麽樣了?”
見真君到來,凝哲趕緊起身,對長輩說話可不能那麽吊兒郎當的。
“那件事已經解決,但還有些善後的事情需要魈自己去做,比如讓他自己去璃月港找老頭子之類的。”凝哲說道,“不過這事兒並不複雜,雖然魈不太擅長應付熱鬧的環境,但也該讓他去適應適應了。”
“嗯,做得好。”真君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就看向還在潛水的寧或。
此時此刻,那池塘水面上浮起了幾顆泡泡,一露出水面便破掉。
“呃...真君,恕我直言,這是什麽新研發的特訓項目嗎?”凝哲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我記得小時候你也沒讓我在山頂潛過水啊,而且那池塘裡面也不是什麽仙藥物質...”
“呵,這你就不懂了,凝小子。”然而真君只是高傲的昂起了頭,語氣頗為自傲,“你小子當年年幼,自然受不得這般強力的訓練。而寧或就不同了,他既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劍術,還有水元素神之眼強化身體,他當然是受得了本仙親自設定的全新訓練方案。”
“呃...潛水?”
“這可不是一般的潛水!”真君瞥了凝哲一眼,輕咳一聲:“咳,這是仙人的特訓,特訓!”
“唔...有什麽功效嗎?”
“呵,論起功效,那可就多了,且聽本仙娓娓道來。”提到這個,真君那張鶴臉上揚起笑容,“這琥牢山乃是本仙洞府所在,自是靈氣四溢。這池塘又生於本仙洞府之前,受盡日月天華洗禮,這其中雖是水元素,卻也並不普通。”
“噢?難不成這水另有玄機?”凝哲非常給面子的接口道。
“那是自然!”
真君非常滿意凝哲的捧跟,她指向池塘中間的桌椅,開口道:“看見那張桌子了嗎?”
“嗯,那石桌有些年頭了。”
“你應當知道,以前眾仙相聚皆是在此。本仙、阿萍、帝君,還有...”她的語氣忽然變低了一些,近乎於喃喃自語:“歸終。”
而後,她又恢復了先前的語氣:“曾有一日,帝君飲酒後忽起陣風,風將酒杯吹進了這個池塘.....說來有趣,這酒杯乃金石所造,落進池塘後竟然憑空消失了!”
“噢...忽然起來的風啊?”凝哲歪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沒錯。這風來的湊巧,連帝君都稍稍愣神,我們可是很少見到這一幕啊。”
說起往事,真君的表情非常放松。
“那池水更是被我們奉為一樁美談。你可瞧見了那池塘的深度?若是尋常之物,寧或雙足站立便不會被淹沒,但此刻他就是在【潛水】,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其不凡麽?”
“有道理。”凝哲點了點頭,這麽一說的話,這池塘倒是的確有意思。
但是......
“真君。”
凝哲忽然伸出手,指向池塘,準確的說是指向池塘上出現的一個神秘的物體。
“那是...”
真君也愣了一下。
那是一個酒杯,金黃色,由金石築成的酒杯。
而此時此刻,酒杯的身側流轉著風,風托著酒杯緩緩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