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內,一片葉子輕飄飄得落在了地上,被風卷起又飛了出去,楊楓吊在竹子上,似這片葉子靜靜得沒有聲息,他在聽那兩個人的對話。
邋遢老者聽了問話,又打開葫蘆喝了一口,“你們找魏無涯啊,來晚咯,他已經死了。”
“什麽,魏師叔死了,什麽時候的事情,是誰殺的?”楊定山失去了往日的從容,這個消息如果是真的,對他們是個嚴重的打擊。
老者用手指扣了扣鼻子,隨意得說道:“有幾年了吧,他酒喝多了掉入湖中淹死了。真是個酒鬼哦。你們找他有什麽事情?”
“醉酒而死!”楊定山深深歎了口氣,早聽說這個師叔亂來,沒想到這麽亂來,“哎~我師門遭了大難,師傅被奸人害死,我師兄弟幾人能力弱小。不是奸人的對手,師傅在臨終前讓我來找師叔,請他老人家指點我修煉,好回去報仇!可惜,師叔他~他竟然已仙逝。”說到這,他的眼角竟也有些紅了。
那邋遢老者把葫蘆一甩,人跳了起來,“你師傅可是陸鳴?”
“老伯也認得我師傅嗎?”
“額~認得,很久以前就聽說過陸鳴的名頭,他是個好人。”邋遢老頭仿佛不太願意和陸鳴扯上關系,“是誰害死你師傅的。”老者口氣一正,有些嚴肅的問道。
“是楊城的幾個以吳恆為首的魔法宗師,他們三個人合力對付師傅一人,師傅死戰,力竭而死。”
“魔法師。”老者輕輕念了念,目光中殺氣一閃而過。
楊定山對著老者又拱了拱手,“既然師叔已經不再了,我們就不再打擾了,請老伯放了我侄兒,我們馬上就走。”
那老者左手食指一點,那根縛著楊楓的繩子就被切斷了,他一步跨出,人已在下方,穩穩得接住了楊楓。“你們遠道而來,也不容易,這幾間草屋是魏無涯留下來的,你們就先休息幾日。本領不濟,出去遇到仇家,也是送死,這個地方偏僻得很,我看你的仇家也不容易找到,你不為自己考慮,總要為那個小子考慮。”
邋遢老者話糙理不糙,楊楓兩人一路跋山涉水也確實累了疲了。
“那就打擾老伯了。”
老者搖了搖手,語氣比開始溫和了許多,“你們自便,那邊的草屋隨便住,這邊的果子,和湖裡的魚,也自取,有麻煩就來找我老頭子。”
楊定山謝過邋遢老者,問道:“請問老伯怎麽稱呼?”
邋遢老者摸了摸小胡子,頓了一下,說道:“白馬居士。”
千裡之外的楊城,陸鳴走後,他的弟子也少了十之七八,往日裡人流不斷的弘義堂此刻卻被一片肅殺之氣籠罩,大門緊閉。
大廳上掛著陸鳴的照片,廳下堆滿了附近居民送來的花圈,二十幾個弟子坐在堂下商量著什麽,一個個面帶憂色。
“大師兄,你遣散了大部分低階弟子,又不叫其他分館的師兄弟回來,就我們這些人,一旦吳恆那些人過來尋事,我怕我們抵擋不住啊。”一個二階弟子說道。
“是啊,連師傅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們就更不是了,要不我們也走吧。”另一人附和道。
傅文聽著、看著這一幫師兄弟,等他們都說完了,才站起來,“你們想走,可以走,我不留你們。但是我不能走,現在還是師傅的服喪期,靈前不能沒有人,況且師傅臨終前把弘義堂托付給我,我們要是都逃走了,那弘義堂在世人的嘴裡不就成了膽小鬼輩,
以後誰還來我弘義堂學武。他老人家苦心經營幾十年的事業不能毀在我的手裡。” 見廳內的眾師兄弟都不說話,他又說道:“定山和其他弟子還活著,師傅的衣缽就不會斷絕,我還是那句話,想走的現在就可以走了”。
片刻後,五六個師兄弟起身對著陸鳴的照片磕了磕頭,又向傅文鞠了一躬,“大師兄,對不起了,我們還要照顧家小,不能和你共赴大義。”
傅文擺了擺手,幾人就離開了。之後又走了幾人,整個大廳只剩下十幾人。
傅文環視大廳,剩下的師兄弟眼神都很堅定,他有點欣慰得說道:“吾道不孤,感謝兄弟們!”
不知過了多久,大門口開來了幾十輛卡車,從車內下來幾百個手持武器的黑衣人,他們黑壓壓得站在弘義堂大門口,一個膚色偏白的少年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他的身邊還有一個長胡子穿西裝的中年人。
“少爺,動手嗎?”一個打手問道。
少年人看著“弘義堂”三個字的匾額,揮了揮手“拆!”
幾把大斧頭把匾額從中間砍了開來,碎塊落了一地。這塊掛了幾十年的大匾就這樣結束了它的使命。轟的一聲,大門倒了下去,幾百個人衝了進去。對著門內的一切,見到就是一頓亂砍亂砸,“劈裡啪啦,劈裡啪啦。”弘義堂頓時亂作一團。
“啊~”幾個女仆尖叫著衝進了大廳。
大廳內的弟子也聽到了動靜,傅文站了起來,提著大砍刀頂在了前面。他全身肌肉膨脹了起來,身體大了一圈,和當時的陸鳴十分相想。
他大刀一揮,砍向衝過來的領頭的幾個打手,刀身本來就沉重,加上傅文的巨力加持,幾個人被一刀,砍翻在地,血灑了一地。這一下,鎮住了大部分打手。
少年人和中年男子這時也進入了大廳。
“你們果然還是來了,杜潛,你要為父報仇,我們也要為師報仇,你們一起上吧!”
杜潛冷冷得看著廳內的幾個人:“陸門弟子300,就剩你們幾個了?真是可憐啊,你們這班人整天把仁義掛在嘴邊,事到臨頭逃得比誰都快。”
“每個人都有踐行仁義的方式,只要還活著,總有機會實現。”
“那你呢,為什麽不逃走,等待以後踐行你的仁義。”杜潛面帶嘲諷之色。
傅文拿起砍刀,昂首說道:“因為,這就是我踐行仁義的方式。”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杜潛手一揮,幾百號人頓時一擁而上,這些人倒不全是普通人,有一些是武功高強的江湖人,還有一些是低階煉體士,而且其中還有幾個吳恆的弟子。這些人即便單個不抵傅文,聯合起來的力量也是十分恐怖。
傅文揮動大砍刀,在大廳內舞動起來,幾十個人不敢近身,就在此時,一些冰球和火球不知從什麽方向突然飛了過來,傅文躲閃不及被打了正著。
“大師兄,危險!”另外十幾個弟子也加入了戰線,他們都是陸鳴的親傳弟子,實力比楊定山差一點,大部分也都到二階了。十幾個人聯手倒也打得有來有回,面對幾百號人沒有落入下風。
杜潛看著著急起來,轉身看了看吳恆,“還請前輩出手。”
傅文正壓製著幾十個打手,他身法靈動,巨大化的身體沒有影響他的速度,大砍刀每砍一刀,都能擊傷幾個打手。
驟然間,溫度陡然升高,十幾個巨大的火球瞬間包圍了他,傅文一驚,知道吳恆出手了。他趕緊展開身法,要逃離。怎奈處於周圍人的包圍中,一瞬間也衝不出去,火球卻如長了眼睛一般自動向他飛來,傅文揮刀想拍飛火焰。
可是又怎麽能成,火焰近身,一下就把他點燃了。傅文全身都在燃燒,周圍的打手見狀都退到邊上,傅文在火焰中居然沒有發出一聲。吳恆見此,不禁佩服了起來,“陸鳴你教出了一個好徒弟。”不過, 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他右手權杖一揮,包圍傅文的火焰更加猛烈了。
傅文大吼一聲,向吳恆衝了過來,砍刀在火焰中露出了鋒利的刀刃。
吳恆不慌不忙得撐起了一個護罩,隨後又發射出幾個火鴉。大砍刀砍在護罩上,砍入了一分就再也不能前進分毫,幾隻火鴉衝進了火焰中,把傅文徹底吞噬了。
不多時,那個高大的身影終於倒了下去,再也沒有動彈。火焰又飛到其他戰團中,又過個片刻,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那十幾個弟子都已經血肉模糊躺在了地上。
“從此世間再沒有弘義堂!父親我為你報仇了!”杜潛大吼了一聲。
他又吩咐了一聲,幾百個人又撲向了其他地方。
不久,一個手下帶著幾本書走了過來,“少爺,並沒有找到楊定山和陸鳴的家眷,弘義堂除了幾個下人沒有其他人。我們翻遍了整個弘義堂,在陸鳴練功房的暗格內找到了幾本書,想來有些用處,就給少爺帶來了。”
杜潛借過書,看了一眼卻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十分古怪。
一旁的吳恆卻輕輕念了出來:“七星煉體大法。”
杜潛驚訝得看了一眼:“什麽?”
吳恆淡淡得道:“這是古文字,你看不懂很正常,這本看來是陸鳴武學的來源。”
“學了這本書,能夠和陸鳴一樣厲害嗎。”杜潛頗為心動,他精神力不夠,不能成為魔法師,但是煉體任何人都可以修煉,沒有什麽門檻,要是能修成陸鳴那種水準,他也能稱霸一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