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食言了,諾蘭上尉。”狄仁傑感慨一句,眼前空間再次如雪崩般消散。
……
“荒謬,簡直是荒謬!”拉格倫夫人顯然被氣得不輕,她胸口劇烈起伏,像一個即將爆炸的高壓鍋。
這讓旁觀的雷斯垂德有些緊張,他擔心夏洛克正在試圖通過“氣死”對方的方式讓犯罪嫌疑人直接伏法。
可偷盜罪上不了死刑啊!
而且眼下的局面,對雷斯垂德來說,直接斷定吊燈墜落和拉格倫夫人有關還為時尚早,雖然她的嫌疑確實很大。
於是他打算稍微緩和一下局面並順便安撫拉格倫夫人:“夏洛克,我們目前還缺乏直接的證據……”
“您說的對,雷斯垂德警司,”雷斯垂德話沒有說完,就被剛剛回過神來的狄仁傑打斷:
“就吊燈墜落一案,仍舊存在許多疑點,拉格倫夫人雖然有很大的嫌疑,但目前距離定罪,我們還缺乏完整的證據鏈條。”
“那約翰,你的意思是?”夏洛克有些不解的問,不過他還是非常信任狄仁傑,因此並沒有直接出言反對。
“稍等一下,夏洛克,”狄仁傑給夏洛克遞過去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用非常富有節奏感的話音說道:
“因此,我們不妨暫時把這個案件放在一邊,先去解決一件三十年前的舊案。”
“舊案?”雷斯垂德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你什麽意思?”拉格倫夫人卻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老鼠,聲音猛地拔高幾個八度。
“沒有別的意思,拉格倫夫人,我就是單純地想談一談輕騎兵的衝鋒那樁舊案罷了。”狄仁傑衝拉格倫夫人露出一個微笑。
“輕騎兵的衝鋒?約翰你稍等一下。”夏洛克像是想到了什麽,轉身就朝休息區走去,他隱隱有種預感,關於接下來華生說的內容,恐怕哈德森太太也應該在場。
狄仁傑看出了夏洛克的想法,而他也正有此意。
“我搞不懂你們在說什麽,我現在就要離開了。”拉格倫夫人敏銳地察覺到了某種不利的可能,試圖用強硬態度直接脫離。
然而尚且沒有搞明白情況的雷斯垂德卻擁有足夠的大局觀,他側身走出一步,攔住了拉格倫夫人:
“您還是先留一步吧,拉格倫夫人,再說您又可以到哪裡去呢?我知道倫敦很大,但她恰好都在蘇格蘭場的范圍之內”
……
沒過幾分鍾,夏洛克就帶著有些迷茫的哈德森太太來到了盥洗室門口。
“人到齊了,那我就開始了。”狄仁傑朝哈德森太太和夏洛克點點頭,然後看向了拉格倫夫人:
“接下來,我們要好好談一談三十年前的那場輕騎兵衝鋒。這麽多年以來,人們一直認為是諾蘭上尉傳錯了拉格倫元帥的命令,才導致了那場令人悲痛的衝鋒,但拉格倫夫人,您今晚卻告訴我們,真相並非如此。”
“什麽?我告訴?”拉格倫夫人往後退了兩步,她感到有些荒謬,但同時又十分不安。
“沒錯,就是您,您今天晚上犯了三個致命的錯誤,而這三個錯誤讓我不得不懷疑,您和拉格倫家族是否知道當年的真相,並同時有意識地隱瞞了當年的真相。”
“你這是汙蔑!”她厲聲斥責道。
狄仁傑卻禮貌地無視了對方,他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您不該出面拍賣密碼盒,雖然您給了一個像模像樣的理由,但它其實根本站不住腳。
試想一下,您作為拉格倫元帥的妻子,作為戰爭遺孀的領導者,怎麽可能不知道今晚的賓客對這件遺物會有什麽樣的態度,如果您真的是為了不讓它流拍,那你完全可以把它從拍賣名單上剔除。甚至,我懷疑布展時,很可能有員工建議過您,將這件密碼盒從拍賣清單上拿下,畢竟以博物館人員的專業素養,不應該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但這件物品依舊出現在今晚,這說明,有人堅持讓它出現。” “當然,這也可能只是巧合罷了。”狄仁傑笑著向前走了一步:
“可您緊接著又犯了第二個錯誤,您不應該在事故發生時試圖藏下這件密碼盒,這將您的動機暴露的一覽無余。”
“試想一下,如果諾蘭上尉真的犯下了這麽恥辱的錯誤,您又有什麽必要和理由偷走這件密碼盒呢?總不可能是因為這個密碼盒做工精致吧?”
“於是我開始懷疑,您試圖隱瞞什麽,而這個密碼盒中,就記錄著這個秘密。”
“如果這事到此為止,那懷疑終究只是懷疑,但您剛才又犯了第三個錯誤。”狄仁傑微笑著舉起手中的密碼盒,
“您選擇將密碼盒丟給了我,而我恰恰非常擅長破解密碼。”
“這個密碼盒這麽多年放在大英博物館無人問津,一方面當然是軍方不重視,另一方面卻是因為這個密碼盒的密碼一直未能解開,而遵照哈德森太太的意願,官方又不能暴力破解,於是它就這樣被閑置了三十年。”
“不過現在,我們可以一起見證這個被隱藏了三十年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