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百業。
每一個強大的修行者,都有擅長的用於積聚資源財富的手段或者職業。
如仲家所在的芒城五塔。
主塔王氏,擅鍛器。
王氏的器在周邊數十城是極有名的,而芒城的由來,便是器之鋒芒的意思。
除主塔外的另外四座次塔。
仲家擅長附紋。
商家則在周邊十數城,都有著鋪面產業,擅長經營,有自己的商路。
易家則比較神秘,仲澤隻知其擅長木傀的製作,威力不俗。
還有一座次塔是芒城各小家族、勢力聯合佔據,所長駁雜。
芒城四座次塔,有一半,直接與主塔王氏的主業息息相關。
仲家的附紋之術,仲澤自然是學了的。
只是附紋對實力的要求較高,最少也得二階破限期後才能獨自完成,不然就只能給紋師們打下手。
仲澤是嫡系長子,自然不會為了些許資源去給人做學徒。
但是,附紋相關的知識卻是沒少學習,這是每一個仲家子弟從小必學的一門知識,是傳承。
仲澤將得自裴羅的十幾冊戰塔初級陣解書籍拿了出來。
附紋最多算是一門技藝,每個家族、每個人所掌握的紋才是真正的財富。
紋一旦泄露,很容易就被學習、複製。
紋是固定的,學會了誰都能用。
陣卻不同。
陣更考驗天賦和智慧,且陣所涉及的面極廣。
大到戰塔建造、養護,小到製器護身,輔助修行等。
布陣。
需要因時、因地、因物而定,沒有統一的范式。
相同的陣圖,或因人靈力輸入的差異、或因材料屬性、或因地形、天氣、環境等等。
都會出現完全不同的變化。
花了若大精力與成本,最終靈陣不能激活生效,是常有的事。
所以在方界,陣師是極稀缺的一個職業。
而在陣師這一職業中,塔陣師則更加稀少。因為塔陣的傳承,只會出現在上族勢力當中。
一座最小的烽塔,所需也得上萬甚至數萬的靈陣,形成相連的脈絡,才能成功激活,發揮功用。
這其中涉及的不僅僅是知識,更需要一脈相承,多位陣師的配合。
所以,建造和修複戰塔的塔陣師,只會存在於頂級勢力當中。
這也是當時仲澤在發現裴羅擁有這套陣解後,他擔心的原因所在。
不過既然做了,他也不去想後悔的事。
而且他自意外遇見裴羅偷塔盜取靈液後,心中就一直羨慕不已。這十幾本陣解,在得到後,只要得空,便會拿出來通讀記憶一番。
除了戰塔初級陣解外,他還有一本從黑魔替身處獲得的血人經。
血人經中記載著許多血脈相關的知識,和一些血肉傀儡的製作辦法。
這同樣是一門很受歡迎的職業。
方界萬族,血脈繁雜,幾乎所有的種族,都有著或強或弱的血脈傳承。自然也就有許多奇怪的血脈疾病。
比如仲澤祖血不顯的毛病。
按血人經中描述,他的祖血不顯之症,實則是血脈太過精純導致。
精純則意味著強大。
但在弱小時,血脈的強大並非完全是好事。沒有強大的精神和體魄,根本無法調動、激活。
特別是像仲家這種加持類的血脈。
在未入階前,修為不足的時候,只有依靠精神力才能調動。
仲澤精神力自然不弱,入階後的神識更是遠超同輩。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在身具十數種雜血的情況下,仍然保持意識清醒從而活了下來。
即使如此,他在修為達到築體中期時,依舊無法施展祖血天賦。
從這也可說明,他的血脈之厚重,怕是接近祖先。
想到這裡,仲澤輕聲苦笑。
此時自己倒是祖血淡薄了,淡薄到幾乎察覺不出的程度,別說是施展激活了,就連喂養純血精華都無反應。
他的這條祖血之脈,恐怕生來便是一條石脈、死脈。
他一直擔心,若這條祖脈長此下去,早晚變成腐脈。現在唯一救活祖血的希望,就看牧魂蟲的血脈了。
只要找到它,並與祖血相融。
或許血脈之力會更加強大也說不定,如此祖血之憂也能一同解決。
可是,自解決了雜血隱患後,他在體內每日探查,也無頭緒,找不到一絲牧魂蟲血脈的痕跡。
每次激活牧魂蟲的血脈天賦,均是自靈魂處本能施展。
仲澤思慮半晌,將血人經暫時收起。
此時既然涉及到未來修行資源的積累和修為的提高,他必須要作出取舍。
血脈的知識雖然可貴,但前期要耗費的財富資源,遠非他現在能夠收集。
而陣法不同。
前期學習,只需記憶、理解、計算便可。
這些,都是他所擅長的。
特別是在靈魂增長後,他的思維速度,包括記憶能力,遠超以往。
仲澤翻開書籍。
一共十六本,他此時已經默記並理解計算到了第三本。
————
半月後。
仲澤結束吐納,神識已恢復大半,基本無礙。
他將隨身物品收起。
血煙蟲與蛛群,被他放在新鑿出的石甕中,又放了幾滴從血海中凝出的純血精華,將其綁在後背,與蛛後一同繼續向南前行。
向南再走數百裡,就是獄火城所轄區域。
在兩城相交之處,一路上,遇到的商隊、獵人、異族也多了起來。
仲澤為了避免麻煩,均是盡量避開。
三日後,仲澤有些無語的看著倒在身前的幾個獄火人,滿臉怒火。
自兩日前他在一處水窪地與一個狩獵隊碰面後,便被這隊人偷偷跟在身後。
整整兩日,直到今天他忍無可忍,才動手。
“說吧,為什麽跟著?”
“呸!老子和血盜沒什麽好說的, 要殺要刮隨便!”
“等著吧,老子早派人報信去了,你也活不久!”
獄火人,性格陰冷,遇事卻又極為暴躁,習慣於以極端之法應對問題,如同瘋子。
仲澤挨個問了個遍,竟無一人說出原委,全是咒罵和冷嘲熱諷。
“哼!想死成全你們!”
仲澤惱火的同時,心下卻是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血盜,在這片區域的名聲極臭,不然以殘忍、冷漠出了名的獄火人,不會這麽痛恨。但與我有什麽關系?莫不是....”
“老子這是被栽贓了!”
仲澤摸了摸漸長的絨須,一咬牙關。
“是誰乾的?”
他自從血塔下的屍坑逃出後,與人交流、接觸最多的就是乙江的奴隸商隊。
最有可能這麽乾的,除了黑魔就是乙江。
但是乙江被蛛後在要害處刺了數下,沒幾個月修養,能不能醒都是兩說。
“黑魔麽?”
仲澤有些懷疑,黑魔疑似血神教的人,以血盜的身份行走。
血人經丟失,黑魔確實最有可能。
但仲澤直覺中又感覺不像。
黑魔不像是那種喜歡使這種手段的人,更像是一個對未知好奇,喜歡探索的異族,與他很相似。
不然,也不會在替身消失前,隻惦記著問他震懾是不是天賦能力。
而且,一本被替身帶在身上的血人經,於黑魔而言或許並非太重要。
“是乙江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