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魂蟲的傳承中,將魂土喻為命魂立足之地。
除此外,沒有更多信息。
仲澤曾經從古籍傳說中看到過零星記載,修士境界達到神之境時,可聚魂土以見其命。
靈魂是意識之始,是血脈之源,是生命之本。
神識,是精神與意識的結合。
結合牧魂蟲記憶中的信息,神識就是靈魂的雙臂。是普通生命跨入修行之列,入階後,精氣神凝聚而成。
在弱小微末之時,承載自身。
只是,無論是傳承或者古籍傳說,對這類飄渺之物記載均不太多。
仲澤沉吟了片刻後,將此事放下。
隨即他念頭微動,意識便回到身體之中。
許是死亡在他近旁的髀獸起到了震懾的作用,留在原地的身體,未有損傷。
他不知道在魂土中待了多久。
身體中,血氣們的爭鋒仍然在繼續。
仲澤微閉雙眼,意識沉入體內查看片刻後,雙目微凝,轉動眼睛看向數十米外徘徊的幾頭頭髀獸。
“來,過來...”
仲澤對著髀獸方向輕喚了幾聲,神識隱晦地散開籠罩在髀獸群的上方。
一絲魂力,隨著神識的展開,無聲無息間融入其中。
這群髀獸,沒有一隻入階的,但對危險的直覺卻很靈敏。其中幾隻,似是察覺到危險一般,在猶豫中迅速向光束之外跑去。
剩余的三隻,則在反覆遲疑中,眼神逐漸變得溫順,緩緩來到仲澤近前。
“操控”是牧魂蟲天賦“幻”的能力運用之一。
“修為太低,神識不夠凝實,又不是牧魂蟲之身,只能操控比自己低上一大階的生物。若是同階,如此硬性的去操控意識,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三隻髀獸形如腐犬,面目可怖。
但此時卻極為小心的輕咬著仲澤的衣角、四肢,緩緩向光束之外行去。
“體內雜血繁多,再如此交鋒對抗下去,早晚會斃命於此。”
光束之外,昏暗寂靜。
髀獸抬著仲澤走了有數百米,才將他安放在一處壁穴中。他留下兩隻髀獸在洞口警戒,操控另外一隻四處溜達了起來。
這處屍坑,類似一處地底溶洞,空間極大。
或許是因為光束照下的緣故,在光亮之外的區域,雖然昏暗,但勉強也能視物。
溶洞邊緣。
數條岩壁裂開形成的通道連向此處。
靜靜聽來,還有地下河水流動經過的聲響,顯然是處在地底極深的位置。
溶洞用做堆放屍體,應是極久。
光束外,一直到通道深處,都有各類骸骨散落在地上。骸骨上,盡是野獸撕咬啃食過的痕跡。
半個時辰後,仲澤將溶洞情況簡單摸清後,稍放下心來。
溶洞內,雖多有野獸,但實力均未入階。
此處應該還處於血塔范圍,並且是精心選定的地方,靈氣較為稀薄。
不會有入階的生物,願意在此停留築巢。
十日後,仲澤用力撕下一小塊動物血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著。
體內雜血血氣的爭鋒,暫時平息。
雜血血氣,在魂土中形成本源虛影,成了他的血脈,強行驅逐已然不可能。
他於魂土中對這些血氣的本源,進行多次威懾並操控。
之後為防意外更是以幻的迷惑之力,在其本源中留下意識烙印。
此時的魂土,
除了他還是人身蟲尾之外,虛影們俱是縮成一團霧氣,飄在各處,一動不動。 他只要不運轉經脈調動血氣、靈力,如普通人一般活動,是沒有問題的。
地底生物的血肉,帶著極其濃鬱的腥臭味,肉質又極為材硬。
雖然不是吃的第一頓,但仲澤隻咀嚼了一下,便強吞了下去,然後再也吃不下去了。
仲澤將剩下的肉塊扔給洞口的髀獸,神色猶豫不定。
許久,他咬了咬牙,目露堅定,來到壁穴之外。
片刻後,仲澤驅使著兩頭髀獸在前,剩下一隻墊後,謹慎地向東側的通道走去。
“血塔,等我回到家族的那刻,就是你倒塌之時!”
東方,是去芒城的方向,仲家族塔所在。
仲澤雖然祖血不顯,無法用於加持修行,但他的修為提升卻不慢。
如今才十六歲,便達到築體中期的巔峰,於氣海中凝聚出一方靈池。
日後機緣到了,有望在二十歲前破限成功,晉級二階。
是芒城少有的天才之資。
而且他還是族中嫡系,唯一的嫡子,繼承人。
爺爺是族長,老祖更是守護家族數百年,都是他最親近之人。
他只要能活著回到家族,血塔定會面臨仲家最瘋狂的報復。
地底少有大型生物,多是飛蝠、石蠍、石熊一類的蟲豸。
越往深處走去,通道中的事物便越發顯綠。
一種散發微綠光芒的蘚類植物,生長在地底各處,使得通道不至於全是黑暗。
半月後。
仲澤身旁除了髀獸,還多了幾隻背甲近米大小的石蠍。
此時,他緊皺著眉頭,盤坐在一隻石蠍背上,看著前方密密麻麻掛在岩壁上的飛蝠。
牧魂蟲的致幻天賦,能以迷惑之法在生物意識之中留下烙印。
這是除操控外的另一種幻的用法。
烙印的好處是,無需時刻控制,只要留下烙印,隨著時間推移,生物會在迷惑中對他越來越親近。
直到徹底順服。
但烙印需要消耗他的神識。
他雖自小精神力強大,神識也比同階更堅韌精純,但最多也就能控制十數隻不入階的生物。
入階生物,或許能控制一隻同階,幾隻低一階。
前方,只有這一條可以前進的通道,繞路是不可能的了。
仲澤眼神猶豫,隨後心中一橫,派出一隻髀獸小心靠向蝠群所在。
他透過烙印,借髀獸又目可以看到,這些飛蝠均有半人大小。
其中數隻,背脊上有著微亮金線。
這是飛蝠獸的入階金紋,實力在築體層次。
而且有一隻金紋色澤內斂暗沉,實力比之築體中期也不弱。
飛蝠共有一百多隻,佔據著將近百米的通道范圍。
“嗯?...有人不久前來過。”
髀獸低著腦袋,順著痕跡,小心地穿過蝠群所在,隨後停頓良久,見無異常,隨即返回。
“飛蝠嗜睡,小心些應能過去。”
仲澤整了整身上的獸皮衣,將四隻石蠍聚攏,髀獸兩只在後,一只在前,他在中間,輕聲緩步地向蝠群所在的通道走去。
髀獸和石蠍生於地底,行進速度很快。
不到半刻,七獸一人便穿過大半通道,即將拐入深處。
“嘰嘰嘰....”
淒厲的嘰叫聲突然響起,一隻金線飛蝠發現了仲澤一行,立刻就飛撲過來。
“糟糕!”
仲澤神色大驚。
果斷操控斷後的兩隻髀獸留下,攔截。
他則控制石蠍,全力飛奔。
只是腳下再快,也快不過飛蝠的叫聲。
被髀獸阻攔的金蝠,口中連叫。
眼看仲澤即將衝出通道。
十數隻近旁的飛蝠們頃刻間一同飛下。其中兩隻金紋飛蝠一馬當先,張開利爪抓向身後慢一步的石蠍。
這兩隻金蝠,在將觸碰到石蠍時,竟還有空相互嘶吼對峙了一瞬。
之後,其中一隻金蝠低叫一聲,拍打著翅膀,轉而飛向仲澤,紅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身下的石蠍。
石蠍們在飛蝠靠近後,再不受仲澤控制。全都停立在原處,豎起尾針,張開巨鉗,進入到攻擊的狀態。
一副搏命的架勢。
仲澤意識連連催動,也未讓這些石蠍再前進半步。
“該死!”
仲澤見狀,立馬側翻落地,離開身下的石蠍。
神識感知中。
斷後的髀獸已經死亡,第一隻被盯上的石蠍,背甲撕裂,被抓在了半空帶走。
石蠍與飛蝠似是天敵一般。
無論是被抓在半空的那隻,還是地上嘶鳴的三隻,吸引了大半的飛蝠對其攻擊包圍,甚至一度引起蝠群的混亂。
仲澤身子微低,在地上連滾,盡量遠離混亂的蝠群。
他瞅準機會,躍到僅剩的髀獸背上,操控著迅速向通道深處疾奔。
僧多肉少。
大半的飛蝠眼見無法捉到石蠍,轉而衝向仲澤。
“哼!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