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荒城之神寨沒落》第55章:白魚灣
  這是胡爺爺生前留下的最後一張照片,從拍攝時間上來看,十三天后,他就從腳手架上摔了下去。

  人進了急診室,又被推了出來,直接送去了太平間。

  後面所有的事情都是阿壩叔替小雅操辦的,火化之前,幫老人家淨了身,換了壽衣,又怕他死的冤,一靈不泯,特地用繩子拴住了兩隻腳。

  也許在這個過程中會有人注意到他的腳趾頭。

  我想問小雅,卻又張不開嘴。

  “你爺爺在工地上一定很辛苦吧?我有個朋友也是建築工人,每天累得跟孫子似的,可一到家,他女兒馬上給他端水泡腳,用他的話說,累死都值”。

  “我也給爺爺泡腳……”。

  話一出口,小雅突然反應過來,撅起嘴:“你這人就喜歡繞圈子,真沒勁,我爺爺和我一樣,都是五趾,五趾”。

  她衝我接連比劃了兩下,一吐舌頭,蹦蹦跳跳的走了。

  胡小鈴微微一愣:“難道胡爺爺他?……”。

  目前為止,胡氏家族已經出現了三個五趾人,是不是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元祖?。

  “你覺得她說的話可信嗎?”。

  “我……”。

  她略一遲疑:“我相信”。

  可我心裡老覺得小雅和胡爺爺的五趾不是一回事,從遺傳學上來講,基因的轉變需要異類體的介入,就象果樹嫁接,關鍵在於她的父母。

  “小雅爸媽呢,怎麽沒聽她說起過?”。

  “應該沒了吧”。

  胡小鈴歎了口氣:“每次放了學,都是胡爺爺來接她,要不就是自己走回去,別看她見誰都是笑眯眯的,心裡可能裝事了”。

  特別是這幾天,總覺得她哪兒不對勁,具體是什麽又說不上來。

  胡小鈴突然發現對這個小同鄉的了解並不深,至少沒有想象當中的深。

  她們是在鄉小學認識的,坐過一學期同桌,第二年,胡小鈴就回到了同益古鎮,倆人從此再也沒見過,直到那天遊街巡禮,在法車上看見一個小姑娘拚命的向自己揮手。

  “你摸沒摸過小雅的腳後跟?”。

  “我沒這麽變態”。

  “哪天摸摸,也許會嚇你一跳”。

  如果沒有隱骨,那她就是正常人,和胡氏家族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我為什麽要嚇一跳?”。

  胡小鈴誤會了,蠻不在乎的一聳肩:“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就是說我名不副實嗎?如果胡爺爺真的是五趾,那他才應該是我們族裡的元祖,雖然現在人不在了,但小雅還在,她年齡比我大,本身就是姐姐,我心甘情願的退位讓賢”。

  我隻好把話挑明:“我是說小雅不象胡爺爺的親孫女……”。

  和她比起來,胡小鈴更象,臉型、膚色、甚至那雙淺藍色的眼睛都一樣。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啦”。

  她眼睛睜的比肉丸子還大,用筷子指著我,回頭看了看小雅,壓低聲音:“……她最受不了別人說這個,連我都不敢跟她開這種玩笑”。

  “不象就是不象嘛”。

  “閉嘴,我也不象我爺爺”。

  為了更好的了解這個人,我向她打聽胡爺爺的生平事跡。

  “沒什麽好說的……”。

  胡小鈴犯了難,她那時才六七歲,這些長輩們在她看來都差不多,而對胡爺爺的印象,也只有那顆毫無生氣的眼珠子。

  眼珠子能動,但視力幾乎為零。

  “所以他有個外號,叫胡一眼,別的手藝沒有,整天背著幾把油亮的屠宰刀,替鄉親們殺豬宰羊,生活倒還過得去”。

  因為性格孤僻,為人冷漠,也有人背地裡叫他獨眼鷹。

  “他這麽難相處?”。

  “可能是因為失去了一隻眼睛,心裡別扭吧”。

  胡小鈴記得他們住的比較偏遠:“我去過一次,小雅崴了腳,我爹騎著自行車送她回家,都快進了大沙漠,孤零零的一間院子,院子裡拴著兩條大黃狗”。

  “他和咱爹的關系怎麽樣?”。

  “咱爹?”。

  胡小鈴光顧著回憶了,順嘴接了一句:“一般吧,見面也打招呼,可說不上幾句話,胡爺爺的脾氣怪的很,跟誰都繃著張臉”。

  “那小雅的媽媽和奶奶都是什麽人,是你們本家的,還是外姓的?”。

  她不知道。

  “再想想”。

  一個人在一個地方生活了大半生,不可能是一張白紙。

  胡小鈴沉吟半天,“哎呀”一聲:“我差點忘了,在我們老家流傳著一個故事,從沙漠走出來的十一個人中,有一個不是胡家大寨的……”。

  那是一個頭盔上烙著其它部落圖騰的男人,中了箭,摔下戰馬,被殺紅了眼的胡家勇士團團圍住。

  荒漠無垠,遠處濃煙滾滾,連接天與地,那是燃燒的胡家大寨,已經整整燒了兩天兩夜。

  血海深仇,不可能不報。

  “為什麽會饒了他?”。

  “因為他有一個別人都沒有的本事”。

  胡小鈴擰開一瓶水,喝了一口:“就象駱駝一樣,可以在沙漠裡找到水源和綠洲,還會根據日月星光來識別方向,甚至能從風裡聞到沙塵暴的味道,要活著走出去,是不是得有一個這樣的人在隊伍裡?”。

  “後來呢?”。

  我問的是走出沙漠以後。

  “有人說他被砍了腦袋,有人說他逃回了自己的部落,還有人說他改姓了胡……”。

  “胡爺爺是他的子孫?”。

  “我可沒這麽說,故事就是個故事,祖師爺有訓,耳聞常不實,鳴公變鴨子”。

  她含糊其詞,突然“撲哧”一笑:“這話要是讓小雅聽見,小心你胳膊上再多個牙印”。

  “有沒有可能,胡爺爺這一支都是正常人?”。

  我把剩下的肉丸撥到左邊,右邊隻留下一顆。

  假設那人改姓了胡,胡氏族人也允許他在部落附近定居下來,但不見得從此就接受了他,心底總會有一層隔閡,一種化解不開的怨恨。

  所以他這支胡姓應該是自己過自己的,三趾胡家再大度,也不會和仇人結親戚。

  所以胡爺爺的冷漠是有原因的,他並不是天生的獨狼。

  “你是說我們欺負他?”。

  “談不上欺負,但他在胡定歸鄉生活了半輩子,無朋無友,來到這兒沒幾年,就和阿壩成為了好哥們兒,這還不說明問題嗎?”。

  胡小鈴默默點頭,突然醒悟過來:“不對,你越說越象真的了,這個仇人是不是存在,都還不清楚,你又有什麽理由懷疑胡爺爺,我和小雅都可以是五趾,他當然也可以”。

  我們爭論了半天,誰也說服不了誰。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咱爹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才生下你這個五趾的女兒?”。

  總不會象水源濟一樣,也吃了水複機的無及丸吧?。

  “我……我不知道,你自己問咱爹去……”。

  胡小鈴本來就有點急,話說的又快,等明白過來,臉比茄子還紅:“你,你怎麽這樣?……小妹真是瞎了眼,嫁給你這種人”。

  她“咣”的踹開車門,探出半個身子,衝潘山勇和小雅喊:“別聊了,趕緊走人”。

  那倆人正膩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些什麽,被她嚇的一激靈,瞬間分開。

  我突然想起娟子的名言:壞人好事,生孩子沒屁眼。

  “你孩子才沒……那個呢”。

  得,又把自己繞進去了。

  為了懲罰我,氣急敗壞的她不僅命令我去開車,還讓我從這裡一直開到同益古鎮,我查了下導航,最快也得明天中午才能到,還得是高速,走小路的話時間更長。

  這就意味著從現在開始,我眼睛至少要睜十六七個小時以上。

  熬鷹呢?。

  我推脫路不熟,她轉身讓潘山勇畫了個地圖,很簡單,沿著老雁山一直走,什麽時候山勢轉向右側,就進了玉硯山脈。

  “它拐你也拐,同益古鎮的城牆很高,只要能看見,應該不會走錯”。

  這條路要先經過雪山,再到達同益古鎮。

  我又說自己頭疼,八成燒還沒退。

  “是嗎?”。

  胡小鈴一挑眉毛,囑咐小雅去把白靈猴牽來:“正好這猴子也該蒸了,讓它趴在你腦袋上,一個降溫,一個驅寒,一舉兩得”。

  我無條件投降。

  誰讓自己嘴欠呢?。

  雖然給自己定的人設是水家的上門女婿,可完全找不到那種代入感,說著說著就沒溜了,完全不象已婚人士。

  心裡多少也有點想法,但不是那種男女私情,因為從一開始,我便感覺她並不太討厭我,倘若趁機把關系搞的曖昧一些,自己的行動或許會更加便利。

  烏頭會的姑爺,這個頭銜還是挺唬人的。

  上了路,胡小鈴便閉上眼睛假裝睡覺,小雅和潘山勇在後排也不敢大聲說話,交頭接耳的象是倆特務。

  “小雅,咱們明天中午才能到,白靈猴不會凍死吧?”。

  “噓……你小點聲”。

  她擔心吵到師父:“……我也不知道,剛才去後面看了一眼,小白身上都結了霜,可咱們又沒有紅玉環蛇讓它吃……,要不等師父睡醒,你跟她商量一下,找個飯店,借他們的廚房用用?”。

  這個當口正是上座的時候,大師傅們忙的腳打後腦杓,氣都快喘不勻了,那有工夫去伺候一隻冰猴子?。

  除非我們願意多給錢,估計也不是一兩百塊能解決的問題。

  路上還要加油、吃飯、本來從養蜂基地拿的錢就不多,還真是件麻煩事。

  “……那乾脆去我舅舅家吧”。

  潘山勇突然說:“就在前面”。

  “你舅舅家住在這兒?”。

  “嗯,白魚灣”。

  白魚灣因白魚而得名,那是一種通體雪白的小魚,魚鰭狀如枯枝,有須無鱗,眼睛已經退化了,晝伏夜出,據說吃了能抵禦嚴寒。

  “老漁民都稱它為水人參,不過比較罕見,聽說以前倒是不老少,現在都快絕種了”。

  “離這兒多遠?”。

  “兩個多小時吧,咱們還沒到三拐河呢”。

  三拐河的源頭是玉硯雪山,由幾條小支流加上地下水和雪融水匯聚形成,白魚灣在第二道拐上,旁邊有幾個老村子,在那兒安家落戶已經長達幾百年的歷史。

  馬上要到同益古鎮了,我問潘山勇接下來有什麽想法,是回養蜂基地繼續打工,還是跟著胡小鈴去真元大殿?。

  “我……我都行”。

  他瞟了眼小雅:“反正光棍一條,就是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讓我去?”。

  小雅把頭扭向一邊,抿著嘴笑。

  “先帶我去找你堂哥,把水恩的事情問清楚,包袱裡要真的是僧袍,你讓他隨便開條件,我們水家絕對沒二話……”。

  胡小鈴突然“嗤”的一聲冷笑:“怪不得要單乾呢,你早就計劃好了吧?”。

  “這片僧袍本來就是水鑒家的,我們拿回來天經地義”。

  “你說了不算”。

  她態度蠻橫:“水家找到了僧袍,萬事大吉,那我們呢,不把蛇膽蓮還給我,想痛痛快快的走?沒門”。

  我真後悔當初在她面前接那個倒霉的電話:“你都已經是元祖了,要僧袍有什麽用?”。

  她騰的坐起來:“不用你管,見者有份,要不要我把吳家那倆兄弟叫來,聽聽他們的意見?”。

  完,那倆貨也是粘上甩不掉的主。

  我只能閉嘴,一言不發,胡小鈴面有得色:“你也不用給我臉色看,實話告訴你,我已經忍你很久了,整天裝神弄鬼、趾高氣揚的,從現在起,給我安分點,甭想跑出我的手掌心”。

  她發了一通脾氣,最後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大騙子”。

  忍我很久了?。

  這句話好象並不單指我的口不遮攔,似乎另有深意。

  是不是看穿了我的身份,如果真是這樣,又是什麽時候露出的破綻?。

  回想起她剛才咬牙切齒的那一幕,我突然感覺後背發涼,難道算來算去,自己才是別人手裡的一枚棋子?。

  在演戲的,不光我一個!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